第 124 章 第 124 章

“祖母过世了。”周君宴沉痛道。

“这……”半月跌坐在地上,周君宴连忙将她扶起来,“快坐好,可摔痛了?”

半月摸摸屁.股,摇头,“肉多不痛。”

周君宴哭笑不得,半月安慰他,“少爷别难过,老夫人也算寿终正寝。”

周君宴现在如何敢在她面前难过,就怕她咋咋呼呼伤了自己。他打起精神陪着半月说了会儿,半月也在绞尽脑汁哄他开心,只是她只能精神一会儿,便开始打盹要睡。

“可是困了,先睡一会儿?”周君宴问道。

“不,不困,我还要陪你。”她虽摇头,可是困得直打哈欠,周君宴无奈一笑,“你睡吧,我就在这里,放心便是。”

“那我睡一会儿。”

她刚到床,眼就闭上了,周君宴替她盖好被子,去书房一个人思虑了一会儿,将王虎叫来,在他耳边吩咐了许久。

王虎一直点头,到最后有些犹豫道:“只怕奴才去都尉府,借不来兵马。”

“你去试试吧,不管都尉大人借不借兵,都去张家挑些功夫好的。放心挑,张周全还想送孙子到京中国子监读书,知道怎么做。”他挥手,王虎告退。

等半月醒来时,一睁眼便见了周君宴,半月仔细瞧他神情,见他好了些,心中放心了些。周君宴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要赶去见祖母最后一面,不能与你同行了。”

半月连连点头,“恩,我知道。少爷你先回去吧。”

“这一别只怕有些长,你一定要护好自己,知道吗?猴儿虽然年纪小,但是他机灵,会时刻守着你的。要随身带些银两,万事性命为重,我只想看着你好好的,只想要你,知道吗?”半月听了有些疑惑,歪着头看了看周君宴,见他眼眶都含了泪,连忙替他擦泪,“我都听你的,少爷,别担心我。”

“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周君宴拉着她的手,又嘱咐了一遍,虽然半月重重点头,可是他心里有多少放不下啊?他将半月搂住,“我要见活生生的你,知道吗?我不能缺了你,知道吗?”

他说了一上午,半月不停点头。周君宴将猴儿叫到书房,看他郑重道:“姑父要回京,将你姑姑托付给你,你可能护主她?”

猴儿拍着胸脯道,“放心,我王家的女人,我会保护好的。”

“这世上王半月最重要,便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比不上,你觉得呢?”周君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他如此郑重,猴儿收起了吊儿郎当,重重点头,“王半月最重要。天王老子都比不上。”

“记着,好生记着,她卖了自己替你治病,你欠她一条命,你一定要护住她,知道吗?我谁都不信,只信你,你要一步不离,任谁说破嘴皮子都不能走,知道吗?”

猴儿点头。周君宴让他发誓。

“我王大壮发誓,若是王半月有个三长两短,我王大壮也活不成。”猴儿发誓。

周君宴给他几张银票和玉器,交代道:“随身带些,包袱里装些,若是缺了银两,拿了这些东西去当。不要委屈你姑姑。”

猴儿接过,瞪着眼睛道:“大人,你都吓住我了,难道我们要去逃命不成?”

周君宴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猴儿听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要开口被周君宴瞪了一下,只能捂住嘴憋着。

“我去一趟府衙,今日便要出发,你们过两日只怕也要启程,从今天起,王半月便交给你了。你能护住她吗?”

“报告大人,小的能护住,用我这条烂命来护她。”猴儿大声道。

“你不是烂命,她也不是,你们两个都是至关重要的命。我在京中备酒,等你们接风洗尘。”周君宴郑重道。

纵使他万般不舍,也无可奈何,暮色西沉时骑马离恭州,只带了些朝廷官差,府中侍卫都留给了半月。等半月等启程时,套了四辆马车,一路往东北,有张家侍卫随从,还有都尉府五十官兵。

只是出了城门,马车便分了两路。一路走水路,一路走陆路。

竹林中,几十蒙面人看着分道扬镳的两路马车,气道:“现在可如何是好?”

带头之人低声道:“现在离恭州还十分近,不能轻举妄动。两路而已,我们待会儿也兵分两路,留下记号,发现错了后,快速来支援。切记,不要大开杀戒。”

等马车慢慢走入竹林,头领手一挥,林中之人身手迅速,分作两队,快速前进。一队追上马车,与人厮杀。都尉府兵士见真有人来厮杀,倒是十分惊讶,都抽刀护住马车,“何人敢猖狂,我等乃恭州都尉兵,奉命护卫知府内眷,尔等速速退下,若不然别怪我都尉军刀太过锋利。”

“知府内眷?正好爷们最近空虚,抢两个女人上山玩玩。”说话之人一抬手,黑衣人一哄而上,打斗间领头人冲到车前,一刀卷了车帘,见车内坐了人,却是一个矮瘦男人。

领头人气得歪牙咧嘴,“兄弟们,这车上没女人,打了也没意思,快撤。”

其余人等听了,立刻逃命。都尉府官兵互相看看,并不想上去纠缠,海盛梅大声喝道:“我乃恭州通判海盛梅,尔等竟敢刺杀朝廷命官,来人,给我抓起来,抓一人赏十两。”

都尉军十分兴奋,纷纷跑去抓人,将人都抓了,只跑了一两个。

“可有兄弟受伤?”海盛梅问道。

都尉府军都检查了,都摇头,“只是受了轻伤。”

“这便好。”海盛梅手一挥,“走吧,回去喝酒。”

“海大人料事如神,竟然真有人来闹事。”

那人再要说话,被海盛梅喝道,“想活命,少说话,多喝酒。若是舌头不要,割下来给我等下酒吃。”

再无人嘀咕,驾了马车回城。

有黑衣人躲在远处,吐了口唾沫,“竟然早有防备,可怜我这些兄弟。”他快速飞奔,一路沿着记号找到另一路,一直追到码头才见看到人。他在林中将黑衣脱了,露出光头。有人见他,连忙上前禀报,“大人,这一队坐上了船,其余人等都换了衣裳,准备登船。”

“好。”光头大汉想了想,又道:“留一半人在岸上。”

另一人惊讶道:“大人,护卫的都是练家子,不易对付。我等与他交了手,死伤了几个兄弟,也叫他们赶着车马一路到了码头。人少,只怕不中用。”

码头人来人往,船要开动,周家人在往里面搬行李,那大汉扫了扫,果真见了女人大着肚子,头上戴了纱帽,看不清脸,身边围了二十多侍卫,都是身手了得。看见了王虎时眼睛一定,这人在画像之上,正是周家的管家。那周家小儿便是料到事情不顺,请了都尉军,又请了旁的援手。他沉吟了一下,道:“你带几个人守在码头,我上船。事成之后,你去京中静安堂找我。”

官船开动,周家侍卫护送人上到船上,便用栅栏拦了路,“诸位抱歉,船已满,尔等等下一趟。”

“明明还未满,那船上的可是知府内眷?朝廷狗官,为了一己之私,到让我等百姓不便,我要去京中告御状。”有人大喊道。

只是其余等船之人听得是知府内眷,纷纷退回去,“听说知府大人家中祖母过世,只怕是急于回京祭拜。我等再等下一趟便是。”

其余人退了,只他们一行人十分显眼,光头大汉使了个眼色,便听到人喊道:“那船上明明是个女人。只怕是知府大人的小妾吧,连丫鬟都做官船,难道我等百姓不能坐?”

有百姓道:“知府大人家的妾室听说怀孕了,更不能上前去挤。这位小兄弟不必着急,下一趟官船马上便到,你若是不能等,去做私船也可。托知府大人洪福,我恭州与汉中通商,十分便利。”

光头大汉用眼神示意那几人退到角落,他低声道:“不必留人,包一辆私船,她们总有靠岸休整的时候。”

等船开动,那光头大汉突然一拍大腿,“遭了,中计了。听说丫鬟晕船,只怕走的是陆路,应该还在恭州。靠岸后我等速速坐船回去。”

其余人不信,“那船上明明是个孕妇,又有周家随从和行囊,大张旗鼓坐了官船,难道不是知府小妾,旁人哪里敢劳师动众?”有人问道。

“我追的那趟都尉军,也有周家随从和行囊,车中却空无一人,应该是走漏了风声。那孕妇只怕另有其人。那周家管家的婆娘也去了恭州,见了他,却没见他婆娘,想必还在那丫鬟身边伺候。”光头大汉道。他见其余人还是一脸怀疑,冷笑道,“莫非以为我骗你们不成?这趟差事没做好,我等都没得好果子吃,一分钱都拿不到。还不快速做准备。”

等他等下了船,赶回恭州,果真打听到知府又有两趟马车出发,只是到底去了哪里,再打听不到。

光头大汉恨恨跺脚,“罢了,那周君宴本就狡猾如狐狸,我等败在他手上也不亏,这是支付的定金,尔等拿去分了吧,千万莫要回京,免得他秋后算账,误了卿卿性命。”

“看什么呢?”海夫人问儿子。

海盛梅回道:“看天,想必周大人的宝贝疙瘩逃出生天了。”

“那王姑娘到底去了哪里?”海夫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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