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威胁你的？”
陈羽没有立刻宣布他成绩无效，而是缓缓问道，同时打量着这个考生。
他身上穿的白衬衫一看就非常廉价，一不合体，二白不像白，更多的是发黄的痕迹，显然是一件很旧的衣服了。
这是一个家庭条件并不好的学生，如果就这么取消他的成绩，对这个孩子家庭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或许有人会问，重读一年不就好了？也花不了几个钱。
但就是这几个钱，很可能会改变他的命运，让原本以后有机会坐办公室管理人员的考生，转而变成一个非常普通的末流职工。
比如服务员，比如工厂车间每天重复一个动作，工作十二小时的工厂员工，改变命动可不是说说而已的，这就是命运的转折点。
哪怕普通小有资产的家庭，恐怕都很难理解这种贫穷的困境，但陈羽身为过来人，却能够感同身受。
但他不是专业的监考老师，却出现在高考考场，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同情，而被其他考生诟病。
怎么处理，就成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完整内容
在思考的同时，男生也在低声回答着他的问题：“老师，他是我们学校的混混，经常欺负人，我如果不答应，他肯定会打我。”
“但这是高考，没想过被抓到的后果么？”
男生低着着不说话，卷面上突然吧嗒几声脆响，男生哭了。
到底还是孩子，周围考生并没有因为作弊的事情而憎恨，反而对他有些同情。
校霸这种存在，即便没亲身经历过，大多数人也都是听说过的。
“老师，求求你，不要算我作弊...求求你...”
男生哭着说道。
陈羽问道：“题做多少了？”
男生拿起卷子：“快...快做完了...”
陈羽看了眼，这个考生数学方面的能力确实还不错，错题很少。
做题的速度也很快，现在距离结束还有五十分钟，但他只剩下最后一道大题，跟两道填空题没做而已。
即便这样，拿个一百二三十分问题也是不大的。
想了想，开口道：“不管怎么说，你帮助别人作弊是事实，剩下的题不要答了，交卷出考场吧。”
男生呆了一下，神情中懊悔带着不甘。
但这个结果已经对他很友好了，犹豫片刻，哭着说道：“谢谢老师...”
然后交卷，出考场去了。
其他学生心中暗自惋惜，想着还有那么长时间，估计还有很多题没做吧？
短暂的同情过后，各自又开始攻克自己的难关，现在可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毕竟考试的结果，关系他们自己的未来。
对陈羽来说轻松，对考生来说紧张的第一天顺利结束。
晚上到家的时候，陈露抓着陈羽就是一通盘问，陈羽细节方面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为什么会去当老师，也只是说正好帮别人办事，顺便过一下瘾，就糊弄过去了。
陈露惊了：“哥，你都毕业这么久了，知识点还记得么？能教得了别人？”
“笑话，你哥我是什么人，区区几本书的东西，就算不会，看一遍不也会了么？”
对于大哥的神奇，陈露也算有所领教了，因此短暂的惊讶过后，很快接受了他现在是老师的设定。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陈露问道：“对了，请你帮忙的人，是不是个四十多岁，身板很正的大叔？”
“你见过？”陈羽问道，他一下就分辨出，陈露说得就是严森了。
陈露点点头：“是啊，他来过我们家。”
“什么时候？”
“前几天吧。”陈露说道，“他说是你的朋友，过来拜访一下，你没在就没久坐。”
“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问我成绩怎么样，想去哪所大学什么的。”
陈露想了一下：“我感觉，他应该是想给我走后门。”
陈羽哈哈一笑，心说这小妮子脑袋实在太好使了，什么事都是一想就通，悟性丹果然没白吃。
“你怎么说的？”
陈露笑道：“当时没想太多，就随口说了句京大，他也没说什么。现在想想，他当时的表情，好像是有点难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