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势

事实的确如嬴政所想,咸阳城表面看上去平静无波,实则其中暗流涌动。

面对嬴政实力突破战神这个惊人的消息,一些人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跟随效忠嬴政。也有一些人顽抗到底,但更多的人则是对这则消息持怀疑态度。面对艰难选择,关键战队,很对人还真的失眠了。

吕不韦相国府

吕不韦的书房之中,他正在桉几前来回踱步,脸色焦急,时不时抬头望向窗外。

半晌

“相父!”

听到熟悉的声音,吕不韦突然平静下来,又恢复了一国权相应有的气度,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样。

他扯了扯嘴角,笑道:“说吧!”

“嫪毐死了。”

“死有余辜,这逆贼原本来投靠我的时候,本相就看出来了,这是一个不甘于人下的野心勃勃之辈!”

“只是没有想到,嬴政这小儿竟然看出了嫪毐的底细。”

“难道是我府中有嬴政小儿的眼线?”

“又或者这只是嬴政胡乱猜的,正好嫁祸于我?”

吕不韦心里冷笑一声,再问:

“那嫪毐被谁所杀?”

“秦王!”

吕不韦盯着影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据密探描述,嬴政杀嫪毐只用了一拳一脚!”

影似乎也觉的自己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继续道:tefu.org 柠檬小说网

“属下原本也不敢相信,那嫪毐我接触过,绝对有着战将高等的实力,也许离战神也只差一步了!”

“于是属下亲自去了一趟秦宫,”

看着吕不韦越发难看的脸色,影如实道:“属下在暗处观察过秦王,他确实有战神的实力了。”

其实有一句话他没说,嬴政的实力在他看来,也许已经并不在他之下!

尤其是那诡异的术士之法,简直防不胜防,以他的身手也差点栽了道。

更加可怕的是他的隐匿之术被迫,轻易被嬴政发觉,这让他突然怀疑起自己的实力。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只不过几天而已,他就成长到了如此境地!”

“嘿!”

吕不韦一拳砸在案几上,上等硬木制作的案几瞬间四分五裂。

“本相还是低估了你啊!”

吕不韦满脸懊悔,也不知道他在后悔什么?

“那他实力暴涨的原因查到没有?”

吕不韦突然问道,语气充满了希望。

影摇了摇头,看着吕不韦越发难看的脸色,他没有再说话,身影缓缓消失在黑暗中。

或许,此时吕相更想静静。

一时间,书房中安静的可怕。

咸阳城武忠侯府

蒙武,武忠侯,不算影之类藏于暗处之辈,大秦仅有的两个战神之一,也是军方的代表人物。

同时也是蒙毅和蒙恬两个武道天才的父亲。抛开蒙武不谈,他的两个儿子,蒙毅和蒙恬都是大秦近十年来,在武道一途上表现最杰出的天才之一。

论战力,两人不过而立之年,已经拥有了初级战将和高等战将的实力。也许和嫪毐相比还差点,但他们毕竟要年轻许多。

未来不可限量!

事实也确实如此,哥哥蒙毅已经是镇守一方的大将,稍差一些的蒙恬如今也担任着守卫王宫的重要职位。

“父亲!”

蒙恬恭敬的站在一身材高大老者身前。

面对老者,虎背熊腰的蒙恬乖巧的仿佛一个孩子。

那老者正是战神蒙武,他虽然胡须花白,但依旧精神奕奕,此时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儿子:

“听说,今晚大王与太后聚会时竟然有刺客行刺?”

蒙恬看了一眼父亲,小声说道:“是的,孩儿今日虽然不当值,但是也有耳闻。”

想了想,蒙恬突然小声道:

“据说,这名刺客还是吕不韦的手下。”

“嘭!”

蒙武身前的一张案几直接变为粉末。

“这老贼,他怎敢如此大胆!”

蒙武双眼圆瞪,银色胡须皆章,犹如择人而食得凶兽。

“父亲息怒!”

蒙恬连忙劝道:“父亲息怒,大王安然无恙,太后也只是受了些许惊吓而已!”

“哼!”

老者脸色依旧难看。

“听说这名刺客是被大王亲手所杀的。”

蒙恬又道。

“大王有战将级实力,一般的刺客倒也奈何不得。”

老者缓缓点头,脸上很是欣慰。

“额,父亲误会了,听说那名刺客有战将高等的实力,而且大王杀他只用了一脚!”

蒙恬想了想还是说道。

“什么?高等战将?”

“你的意思是?”

老者双眼死死盯着自己儿子,脸上满是震惊。

“是的,估计大王已经达到战神级了!”

蒙恬点了点头。今日他虽然不当值,但是作为嬴政的亲卫队长,想了解一些具体消息并不难。

并且这些消息都非常可靠。

“战神级,大王还真是出人异表啊!”

老者,也就是蒙武赞叹道:“大王如今也不过十六岁而已!”

“是啊,想当初,我十六岁时还没成为武者呢!”

蒙恬也自嘲的摇了摇头。他实在是难以想象,嬴政是如何做到的,或许是天佑大秦吧?

随后,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

“哈哈哈!”

哈哈,天佑我大秦。

蒙武突然大笑起来,打破了刚刚的沉默。

“父亲何故如此?”

蒙恬满脸疑惑,不解的看着满脸笑容的父亲,心中疑惑不已。

要知道,父亲与如今的大王关系可不算好,甚至有些僵硬。

当初,先王在选择继承人时,他父亲支持的可不是如今的大王嬴政。

为此,父亲可是没少得罪嬴政与吕不韦等人。以至于从嬴政登基到现在,两人的关系一直僵硬着,只是谁也没有打破这种尴尬。

所以,他很奇怪,父亲此时似乎不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才对。

似乎是看出了儿子心中的疑惑。

他笑着解释道:“以前是为父糊涂了,竟然和大王作对,实在该死。”

拍了拍蒙恬的肩膀,他叹了一口气:

“现在咱们老秦人,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勋贵世家,效忠的永远是大秦,或者说,我们只能效忠大王!”

他的语气略微有些感慨:

“谁坐在王座上,我们就效忠谁,纠结一个挣位失败的公子是十分愚蠢的!”

“你明白吗?”

蒙武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孩儿明白!”

蒙恬重重的点了点头。

蒙武也笑了,他的两个儿子和大王的关系都保持的还不错。以往,倒是他自己做的差了。

“看来,明日老夫是时候去见见大王了!”

整个咸阳城,整个大秦,乃至整个天下,得到秦宫中的刺杀经过后,一股股暗流都涌动起来了。

第二天

天蒙蒙亮

秦宫正殿之中,此时已经聚集了大量官员,数量已近不下于登基大典当日。

由于还没有到开会时间,大家都各自找相熟的小圈子聊了起来。

尤其是那些耳目清晰的,知道昨晚一些情况的,更是满脸兴奋的诉说着。似乎某些事成了这些家伙炫耀的资本。

而那些一无所知的同僚们则是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中,只能时不时配合着发出一些感叹和震惊。

“什么,大王达到战神层次了?”

“韩大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们说那嫪毐是怎么得到太后信任的?”

“其实我更想知道,这嫪毐和太后有没有~”

“嘿嘿!懂得都懂!”

这人嘴里说着,脸上还带着贱贱的表情。

“那嫪毐真的是吕不韦的人?”

有人突然问道。

“慎言,慎言!”

“哼!竟敢派刺客行刺大王,这种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这人说话声音比较大,又或者是他故意说那么大声。

以至于所有人都纷纷侧目,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此人胆气更壮了。

一时间大声诉说着吕不韦的各种罪状,看他说话时那种狰狞的表情,似乎恨不得食吕不韦之肉。

“吕相国到!”

原本议论纷纷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是那个叫嚣着诛杀吕不韦,叫得最凶之人也立刻闭了嘴。

吕不韦迎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大步走了进来。

他始终保持着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一直来到最前方自己的位置才停下。

吕不韦也不和别人打招呼,只是站在那里自顾自的闭目养神起来。

就在众人还没缓过神来时。

“武忠侯到!”

一个人的名字再次把他们视线拉了过来。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银须老者,正大步流星的步入大厅之中。

来人正是武忠侯蒙武,也是大秦唯二战神之一。

“他怎么来了?”

“上次登基大典武忠侯本人不是说身体有疾,没来吗,这么快就好了?”

众人心中都升起一团疑惑。

“今天有好戏看了!”

某些聪明的,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看来大秦要变天了!”

这人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蒙武大步流星,直接来到自己的位置站定。

正好处于吕不韦的左侧,两人并排而立。

“武忠侯别来无恙?”

吕不韦终于侧头和蒙武打了一声招呼。

“还死不了!”

蒙武简单的回了一句,就不在言语。

看到这里,不管是懵懂无知的,还是一知半解的,所有人都发觉了气氛不对。于是纷纷开始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也不敢在交头接耳闲聊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紧张的气氛让人屏息,仿佛空气凝固了一样。

秦王嬴政姗姗来迟。

“大王驾到!”

“恭迎大王,大王万寿!”

吕不韦蒙武带头,所有人都拱手行礼。

“时间过得好快啊!”

看着殿下群臣,嬴政有些感慨。

这也是自嬴政登基以来举办的第一次大朝会。

“哼!”

嬴政哼了一声,先声夺人,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昨日孤正与太后论述亲情,哼,没想到竟然遇到刺客刺杀!”

嬴政看着下首的吕不韦,沉声问道:“吕相就没有给孤一个解释吗?”

他也不等吕不韦辩解,又直接从手中拿出一枚玉佩。继续道:

“这是刺客嫪毐身上所留,你们有谁知道其来历?”

“啪!”

玉佩被嬴政随意丢弃在大厅之中,与光洁的地砖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这声音却好似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脏上。

又宦官主动拾取,捧在手心,一一呈送至每一明官员面前。众人纷纷低头看去,只见那玉佩之上确是篆刻着一个吕字。

“这?”

一时间无话可说,大殿之中鸦雀无声,众人脸色各异。

惊惶者有之,愤怒者有之,冷笑者有之,更多的则是满脸担忧的表情。

嬴政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吕不韦似乎也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打算。

一时间,竟然无人开口。

“大王,臣请诛杀此撩!”

一个声音终于打破了现场的沉默。而说话之人,正是先前痛陈吕不韦各种罪过的大臣。

此人姓韩,只是一个中级官员,也就是在都城为官,不然都没有入殿的资格,平时行事也很低调,知晓其人的还真不多。

这人接着说道:“吕不韦此人贪赃枉法,收养门客数千,又独断专行,欺君罔上,早已有不臣之心!”

咬了咬牙,这人接着道:“如今更是行那刺杀之事,简直胆大包天,其罪当诛,抄家灭族也不足矣恕其罪!”

这是杀人诛心之语啊!

在场的大臣们都心里暗想。

此人如此不顾一切,莫非是与吕不韦有不共戴天之仇?

亦或者这人是大王的托?

等了一会儿,见众臣们都咸口不语,一个个沉默不言。

嬴政心中一阵冷笑。

嬴政直接看向和吕不韦并排而立的武忠侯蒙武。

似乎感受到了秦王的目光,蒙武同样抬头打量起嬴政来。

仔细的看了几眼,蒙武眼中精光爆射,目光犹如实质,仿佛一把利刃般锋利。

嬴政双眼一眯,毫不犹豫的凝视了回去。

两人目光相遇,大厅之中的温度都好似徒然升高了一截。

“好!哈哈!”

“不出老夫所料,大王果然达到战神层次了!”

蒙武先是一笑,旋即说出了令在场所有人为之震惊的一番话。

“大王竟然真的成为战神了?”

“这是大秦之福啊!”

“得到武忠侯的认可,那准没错了!”

没有人怀疑武忠侯的话,武忠侯蒙武成为战神数十年,早已是大秦中流砥柱般的人物。

他可能看错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大家都选择了相信。

“武忠侯怎么看?”

嬴政问道。

蒙武想了想道:“若行刺之人果为吕相所指使,那按律当诛九族。”

“轰!”

武忠侯此言一出,大臣们立刻炸开了锅,一时间群勤汹涌,纷纷指责起吕不韦来。

有些看风使舵的更是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痛哭流涕的痛陈起吕不韦的罪状来。

“哼!”

嬴政冷哼,声透大殿,大臣们终于住口。

一些年老体弱的,在嬴政的声音攻击下更是摇摇欲坠,好像喝醉了一般。

就是那些颇有实力的大臣武将们也感到耳膜生疼,眼花胸闷,呼吸难受。

此刻,众人才真切的领教到了战神的威力。

“吕不韦,你还有何话说?”

先前第一个指责吕不韦的韩大人再次发声道。

“臣无话可说,嫪毐过去确实是臣的门客。”

吕不韦终于开口。

“不过,臣察觉此人心术不正后,早已被臣赶出门去了,之后的行刺之事,与老臣没有丝毫关系!”

听了吕不韦的话,其他人还在议论,那韩大人却再次开口了:

“胡说,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是把大家当傻子吗?”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妄想狡辩!”

“臣请立刻诛杀此撩!”

嚯!

这韩大人还真豁出去了,一口牙就像黏在了吕不韦身上。

咬住就不松口。

嬴政只是坐在上首冷漠的看着一切,观察着官生百态。

看着下首大臣们的各种神态与小动作,嬴政突然有点感悟。

如果不是自己的实力强横,估计玩阴谋诡计之类的绝对要被这些官僚坑死。

果然,在大势与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虚妄。

如今自己的实力还没有达到超越所有人的层次,说话做事还是有些顾虑的。

吕不韦冷冷的看了那韩大人一眼,然后又环视了一圈众臣,最后目光略微在蒙武身上停留了片刻。

蒙武此时一副闭目养神的状态,显然没有再次开口说话的意思。

最终吕不韦的目光望向嬴政,慢慢的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向嬴政拱了拱手,转向众臣,他才沉声道:

“尔等质疑老夫的话,老夫也无法辩驳。”

“但是有一人可以为老夫作证!”

吕不韦再次面相嬴政,一字一句的说道:

“大王如果不相信臣的话,可以请出太后一问,太后自然会还臣一个清白!”

“可恶!”

“嘭!”

嬴政身前的案几直接被他砸碎!

可见他此时的愤怒。

见此,大臣们都噤若寒蝉,就连蒙武的眼角都跳动了几下。

“老东西!你是在威胁孤吗?”

嬴政心中充满了杀机,这次,他确实是愤怒了。

他可能叫太后出来对质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太后与此事有着不为外人道的关系。就是真请出太后,凭那个有些愚蠢的女人,估计还真能替吕不韦洗清罪责。

嬴政深深的吸了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是一个王者,一个将要征服世界的人,不能意气用事!”

嬴政心里默念。

“吕不韦,你~”

看到韩大人还要再说,嬴政直接打断道:“行了!”

“额~”

韩大人一愣,看了看嬴政难看的脸色,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吕相也不用再说了,此事就此为止!”

嬴政直接站了起来,沉声道:“吕相虽然没有参与此事。”

“但是与此事也脱离不了关系,就暂时免去其右相之职,职务暂时由左相担任。”

“此次事件,皆由勋贵大臣私养门客而起。

孤斟酌再三,三日之内,勋贵大臣们必须解散所有门客。

当然,大秦也不能放任其中的有才能之人流失他国,因此,着有关部门对这些人量才试用。”

嬴政的话仿佛重锤一般敲击在他们心口上,一道道命令下来,压的众人喘不过气。

还没完,嬴政接着道:“从今以后,大秦禁止私人养士,并且永久取消门客制度!”

说完,嬴政看向众人:

“谁赞成,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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