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振臂一呼

陈胜吴广雨中密谋之后,还未来得及商议。当天晚上破庙之中发生了一件神奇之事。就在庙前积水处,有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鱼在游动。金红色的鱼鳞将破庙照亮,陈胜吴广两人连忙出去查看,如此大鱼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吴广将大鱼抱起,那鱼却也不挣扎,只是静静的呆在吴广的怀中。吴广笑着说道:“天降神鱼,真是大大的吉兆啊。”

众徭役纷纷说道:“如此大鱼,必有灵性,我等不如将其放生,也算积些功德,造福后代子孙。”

“是啊,是啊。如此大鱼,还是放生为妙。”

陈胜摇了摇头,说道::“天降神鱼,正是上天对我等的恩赐。十余天未见荤腥,况且还有兄弟尚在病中。不如将他炖了,给诸位解解馋,也给病中的兄弟补补身体诸位以为如何?”

“这........这...........不会遭天谴吧?”众人还是不敢,疑惑的说道。

“正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此鱼偏偏出现在我等面前,不正是上天恩赐?既是如此,何来天谴?”陈胜平静的说道。陈胜在众人的心中地位颇高,听见他这样说,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陈胜大声说道:“吕臣,杀鱼。”

吕臣将刀拿出,干净利落的划开鱼腹部,众人都想看看这条大鱼到底有何奇异之处,便纷纷上前查看,却见鱼腹之中藏着一块红布。吕臣将红布拿出,展开来看,只见上边有三个歪歪扭扭的图画。“这红布之上七拐八歪,难不成是天书?”他们之中,多是大字不识的粗人,只能拿着红布干瞪眼。

“胡言乱语,这分明是小篆。”围观的人中,终于有人认出了上边的字。

“上书何字?快说。”吴广焦急的说道。

识字者拿起红布,端详了一阵,才慢慢的读到:“陈...........胜..........王,对,就是陈胜王。”

“没错,是陈胜王。”另一个识字者上前确认,对众人说道。

“陈胜王”这三个字瞬间在众人之中传开。

陈胜与吴广对视一眼,二人互相点了点头。白天还在为如何起义绞尽脑汁,现在却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啊。陈胜在兴奋之余,依旧冷静的说道:“一切如常,将鱼塘分给众人。”

随着众人相互讲述,刚才的事件被传的神乎其神。历来每当大事发生,或者是改朝换代之前,定有上天预警,而刚才的事件,便被众人认定为上天预警,派陈胜前来拯救众生,是天下未来的王。

午夜时分,两名差役在醉酒之后,早已经昏昏欲睡。而九百徭役却没有一人睡觉,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及时再颟顸,也知道这神鱼天书的出现并非偶然。

其中最活跃的莫过于刚才杀鱼的吕臣,他将众人聚在一起,说道:“依我看,这便是上天对我等的启示,让我等遵陈胜为王一起抵抗暴秦,为自己,为天下人谋个活路。”“对,谋个活路。依目前之情况,即便是我等日夜兼程,也未必能赶到渔阳,既然如此,还不如反了他娘的。”

“对,反了他娘的。”

“陈胜王。陈胜王。”

“兄弟们,既如此,我们便跟随陈胜,去谋一条生路。”

陈胜光着膀子来到众人身边,大声的说道:“兄弟们,我等奉命戍守渔阳,怎奈天降大雨,阻断了行程,误了期限。即便是去到渔阳,也难逃杀头之祸。既如此,不如反了,另立旗号,与他娘的大秦拼了。”

“兄弟们,陈胜说的对,与他娘的秦国,拼了。”吴广挽起袖子说道。

“你们他娘的嚷嚷什么?吵了老子的好梦?深更半夜不睡觉,你等要造反啊。”陈胜、吴广喊的大声了些,将押送众徭役之中,那名姓周的差役惊醒。

众人惊吓之余,顿时不敢做声。秦法严苛,百姓对大秦官吏的畏惧由来已久,刚才密谋之事瞬间便不敢再提。这便是为何押九百名徭役的仅仅只是两名差役,震慑他们的从来都不是官吏,而那高高在上的秦法。

“反了,又当如何?”陈胜高声说道。

“你们...你们........”姓周的差役看着众人,难以置信的说道。

这九百人中也并非全都畏惧秦法,吕臣便是个例外。他来到那姓周的差役身后,掏出刚才杀鱼的刀,猛地向那差役的后心刺去。

那姓周的差役怒目圆睁的倒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前几日还是大秦的顺民,为何短短几天,却要扯旗造反?那陈胜,刚才还与自己把酒言欢,今日便成了叛军首领。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心中一直想着,直到停止了呼吸。

吴广冲进去将另一名姓刘的差役杀死。将人头高高的举起说道:“误了期限,我等已无退路,现在杀了差役,更是罪上加罪。咱们去庙外等候,听陈胜训话。”庙外还下着雨,众人却丝毫不惧,静静的等着陈胜训话。

陈胜袒露右臂,众人纷纷朝着陈胜看去,只见他右臂之上隐隐有一条金龙环绕,金色的光芒将陈胜环绕,宛如天上仙人。只听陈胜说道:“大丈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我等今日便要振臂一呼,冲上云霄,与那皇帝一争高下。皇帝天生便是皇帝,难道我等众兄弟,天生便是贱民?我陈胜却偏偏不信,我相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陈胜王,反暴秦。”

“陈胜王,反暴秦。”

众人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发泄着胸中的不满,这十天,他们一直在愤懑不平中度过,未卜的前途和即将到来的危险,让他们的内心极其的压抑。可是他们只是最底层的人,无处宣泄,更无人肯听他们的宣泄。现在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即便依旧看不清前方的路,但至少,这一刻他们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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