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十七,宛若咒缚

“啊,那个问题就由我来回答吧。细雪你去跟双镜准备一下,过一会儿应该还有个不怎么招人喜欢的家伙要过来。”

结束了与双镜的互殴后的弥彻走了进来,一脸‘晦气’的向细雪摆了摆手。而后者则了然的点了点头,先是向刳屋敷欠了欠身,随后便为弥彻让开了位置。

“嗯...虽然我觉得你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但姑且先解释一下光霞的事吧。”

“就像你想的那样。斩真的斩魄刀其实就是我的光霞。”

坐到先前细雪的位置上,弥彻漫不经心的敲着下巴,如此回答着刳屋敷的疑问。

“不仅是斩真红叶,七海三毛乃的白鸟、如月晴的荧月,还有镰太知最初持有的芷风。他们都是如此哦。”

“哦?镰太知的斩魄刀不是蜉蝣吗?”

弥彻的举例让刳屋敷有些疑惑。

“那最开始只是为了让芷风无法完全发挥能力的假名罢了。”

喝下一口茶水润喉的弥彻低垂着视线,兴致不怎么太高。

‘是那个‘很麻烦’的家伙的缘故吗......’

如此沉思着,刳屋敷眯起了双眼。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理解吧。斩魄刀的能力和本人过于契合,以至于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迅速成长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似乎没有注意到刳屋敷的反应,弥彻依旧自顾自的解释着。

“嗯...就像当年的梅针一样?”

从记忆中翻出了某个人的名字,刳屋敷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梅针是两百年前的死神。当年他曾毫无缘由的突然发狂,屠杀了包括副队长在内共计六十三位死神,之后逃往现界。

刳屋敷当时也在追捕梅针的队列之中,梅针最后展现出的那如同与斩魄刀融为一体的奇特姿态与斩杀了两位队长的实力给刳屋敷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哈?梅针?他那只是个半吊子罢了。”

嘎吱嘎吱的嚼着施施然走过来的徒花端来的仙贝,弥彻表现得十分不屑。

“虽然与斩魄刀融合确实是除了卍解之外的另一条发展之路,但很显然,那家伙并非是以自己的意志行动的吧。”

“别人我没怎么注意,但元柳斋已经能够自由的使用这个姿态了。”

“哦?还有这种事情啊...”

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刳屋敷饶有兴致的歪了歪头。

“那你的意思是,镰太知没办法驾驭那个姿态吗。”

“啊,是啊。那小子的心中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关心。虽然因此跟芷风的相性高到离谱,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难以保持自我呢————最开始是这样,不过自打遇见斩真红叶之后啊,芷风其实就一直没有在他那里了。应该说是由于心境的转变,真正属于他的斩魄刀也逐渐成型了吗。”

“这个问题姑且就到这里吧。”

从弥彻口中得知了不少有趣的信息,刳屋敷颇为满意的摆了摆手,岔开了话题。

“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斩魄刀交给他们用呢————不,说到底,你究竟是怎么做到同时持有八把斩魄刀的。”

“这个问题啊......我跟你说过,我是镜子对吧。”

似乎是因为刳屋敷提起了他的斩魄刀,弥彻的情绪稍微昂扬了一些。

“我最初的斩魄刀,确实只是双镜。但是啊,这世界上有太多的美丽的东西了。”

“春风、夏雀、秋雨、冬雪、朝霞、夜空、群星、繁花......然后,还有那些让我无法忘怀的人们。这一切我都不愿意放手。于是,就有了他们。我把一切我认为美的东西,全部印刻在了我的心中,我的斩魄刀之上。”

刳屋敷能够看到弥彻眼中闪烁着的光芒。这一刻,非道院弥彻这个存在,表现得比过去任何一瞬间都更像一个孩子。

“看啊,我的矜雅流丽谭,非常漂亮,对吧。”

弥彻举起自己的斩魄刀,笑得如此纯粹。

刳屋敷知道,弥彻想要展示给他的并不只是这把斩魄刀。

他真正为之自豪的,是在他身后,那如同家人一般的身影。

“真不愧是你呢,非道院。十二番队那些人,都没有把斩魄刀改造到这种程度吧。”

大口大口的给自己灌下大半壶烧酒的刳屋敷抬起头,一脸困扰的望向屋顶。那漆着靓丽红漆交错着的横梁与点缀着之字御币的注连绳跟红色细绳,让他不由得联想到神社外的鸟居。

“算了,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好了————非道院,你究竟是谁呢?”

“嗯...该怎么回答呢......”

对于友人的诘问,弥彻有些苦恼。他是能够明白的,此时的刳屋敷并非是以一位死神的立场,而是以朋友的立场问出这个问题的。

但也正是如此,才会让他如此难以开口。

“你所认识的非道院弥彻,是十四番队的队长,也是零番队的‘千目一目’...这种回答肯定是没法让你满意的对吧?”

抱起双臂的刳屋敷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挑起了眉头。

“呼————那么,一度被称为最强死神,被灵王的护卫所邀请过的你,对灵王的了解有多少呢?”

弥彻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直视着刳屋敷的眼睛说出了这似乎与刳屋敷的问题完全无关的话语。

“灵王...吗。大概是个成天端坐在王座上的无趣家伙吧。既然被称为王,要考虑的东西肯定比我多得多。没准现在头发都掉光了吧。”

如果要说对灵王的了解,刳屋敷只能惭愧的表示丝毫没有。毕竟他担任死神这数百年,不,是护庭十四队成立以来也未曾听闻灵王出巡过的消息。所以,他也只能如此胡乱猜测了。

“王?不不不,灵王可不是什么‘王’。被称为灵王的那个存在,是货真价实的,拥有通晓一切,通达一切之力的‘神’。”

如此反驳了刳屋敷的猜想,弥彻的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悲哀。

“神......嗯,用这个称呼来形容确立了三界与循环的灵王,倒也不算夸张。”

“不过,那也只是曾经了。”

“哈?”

“或许曾经的灵王,有着足以成为神的资格。但现在的他,充其量只是件物品罢了。被斩断了四肢,被剖出了内脏,被夺走了力量,被封印在生与死的螺旋之中,成为了奠基三界的锲子————你觉得,这样的家伙还能够被称为神吗?”

“那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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