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云凯的惨样，裴纶有些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沈炼和凌云凯是奉陆千户的命令前来解决北斋的案子，结果刚进屋刚准备控制住北斋，就有啥进来一伙凶徒，个个武艺高强，两人不抵时，便又有一伙人杀到与他们对打起来，随后沈炼便被人打晕过去，在醒来时，便是这般模样了。”
张文杰有些疑惑“被打晕了？”
“恩，是清晨打更的发现在院子边上昏迷不醒的沈炼，然后报的案，而且沈炼脑后也有创伤，应该不像是作假。”裴纶砸吧砸吧嘴，语气略微有些不甘。
“对方有何特征？”
“有男有女，都是寻常打扮，不过都蒙着面，你这边有什么发现吗？”
“如果死的不是锦衣卫，这场面更像是仇家来行凶，房间被破坏的很彻底，似乎有人想隐瞒房屋主人的某些信息，哦，对了，凌云凯的无常簿不见了。”
裴纶闻言一愣，大眼珠子转了两圈，一撮后牙槽子。
“沈炼撒谎了，我得叫他进来再好好问他一问。”
不过刚出去没一会，裴纶便有些丧气的又蹲了回来。
“陆千户给沈炼做了保，不好过多逼问了，看样子得咱兄弟自己查了。”
张文杰拍了拍手，吹干自己在无常簿上记下的要点，递给了裴纶查看，
站起身卡着腰带，看着屋外看着这里的沈炼，露出一个微笑。
“那就查喽，反正九千岁那里，凌云凯算不上什么大事，郭真公公那个才是要了亲命了。”
正在看无常簿的裴纶，顿时脸色一垮。
“那个案子也是兄弟我的。。。”
还未等裴纶把话说完，张文杰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兄，不要担心，我。。。”
看着裴纶略显期待的小眼睛，张文杰十分淡定。
“我一定会在精神上支持你的，为了鼓励你，我请你吃面怎么样？”
还以为能忽悠个免费的打手的裴纶彻底垮了下来。
“我知道一家地道的阳春面馆，你请客我就带你去。”
张文杰捏了捏怀中的荷包。
“一两银子能搞定，我就请。”
裴纶用一种稀罕眼神瞧着眼前的英俊少年郎，还真有吃饭花自己钱的锦衣卫百户啊！
看他认真的样子，裴纶果断放弃了去百花楼吃面的想法。
不过路边摊也别有风味，反正不花自己的银子，怎么算也不亏。
“好，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的两人便开始继续收集线索，尸体大体查验完毕了，剩下就剩仵作更具体的查验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个被哈士奇群拆过的屋子仔细的搜检一遍。
当然不用张文杰和裴纶亲自下手，但是在一边照看着也是应得之意。
搜检一番之后，果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是知道房屋主人颇有资产，并且和北斋先生有些关系。
“现在看来只能顺着北斋的线索往下查，再仔细对房屋周边的人进行盘查，看看能不能得出些有用的线索了。”
裴纶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和张文杰探讨案情。
“沈炼那边你准备放弃了？”
听到张文杰提到沈炼的名字，裴纶的眼神略微闪动一下。
“没办法，陆千户保了，怎么也不能耽误陆千户给九千岁找三足金蟾啊。”
行吧，老陆这傍上了九千岁的大腿毛才几天啊，全锦衣卫似乎都知道了。
“那我负责查北斋？裴兄在城内排查？”
裴纶端起碗一口将剩余的面汤喝干，畅快的叹了一口。
“那就麻烦贤弟啦，东厂那边相招，为兄便先走了，每日便在点卯后交换情报如何？”
见张文杰点头答应，裴纶便匆匆离开。
眯着眼睛的瞧着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远远的跟着裴纶一行人而去，张文杰觉得有必要再加些防护了。
作为锦衣卫出门在外不穿个三层甲，怎么能对得起这个名号啊。
“老板，再来一碗。”
吃饱喝足付完钱，舔着肚子大摇大摆从街上一走，就勉强做到净街虎的作用，在这种老街小巷，可没有几家想随意招惹一位锦衣卫百户。
虽说锦衣卫这些年并没有东厂那么威风，但是也是九千岁手下的一条恶狗，招惹上了，难免就得少块肉。
隐约感觉到一些参杂了恶意的视线停留在身上，张文杰心中了然，自己果然也被盯上了吗？
不知道是那些穿了胶底皮靴的人？还是信王府的？
凌云凯的无常簿不见了，那么沈炼就有很大的可疑，毕竟要是真的按照他的描述，凶徒人都杀了，根本没必要拿走无常簿，即便是为了销毁罪证，为什么沈炼的无常簿却还在？
八成八是凌云凯动了色心了，被沈炼阻止，在无常簿写下了什么关于沈炼不利的话。
不过凌云凯有可能真的不是沈炼所杀，刚才查看凌云凯的尸身，张文杰感觉这位临死前应该被人好好的折磨一翻，然后再被一刀枭首。
肯定是那些穿着胶底皮靴的人做的，至于为什么现场还会有穿着脚底皮靴的人死了。
众所周知，一个是打不了牌局的。
现在看来除了张文杰，至少还有两拨人参加了这场牌局，一波大概是魏忠贤这边的，另一波大概就是信王府或者陆文昭这边的。
就看是这场牌局是斗地主还是打麻将了。
张文杰还是有些疑惑，自己又算是那边的呢？还是需要自己选边站？
想到自己此身记忆里面，无论是九千岁还是代表了士林东林党的信王府都不算什么好东西。
不过是九千岁粗暴无情在明面上，而东林党因为掌握了舆论，无情残暴在了阴暗处。
一样的剥削老百姓，记忆里面，这几年天灾不断，但是更多的还是人祸在作乱，赈灾的钱财流水一样的花出去了，落在灾民身上却没有几分。
人都活不下去，不造反就得饿死。
辽东也是一样，十两的银子拿出来，到了边镇手里能剩下三两就是不错了，再到大头兵手上，可能一钱的银子都拿不到，更不用说吃空饷等等问题，这样的军队能有战斗力才怪。
至于信王府？看情况当今圣上的落水重病和他脱不了干系，那可是他的亲哥哥啊，没有天大的利益，他至于吗。
砸吧砸吧嘴，张文杰感觉刚吃进肚子里面的阳春面都不香了，不行，我得在补点。
哎，你看那斜对面那家的包子，是又白又大，要不吃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