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面色凶恶，道：“你当我们怕你？”
男人跟着说：“你可以走，剑留下。”
女妖瞪了他一眼：“没人可以离开！”
余若歌甩了甩剑，作为右利手，用左手拿剑总感觉怪怪的。
他气沉丹田，喊道：“那就打吧！”
不管待会儿逃不逃，气势是不能输的。
男人微微招手，身边的尸傀便都嘶吼着向余若歌冲了过来。
眼下不杀也不行了，余若歌深呼吸，瞬间做好了心理建设：他们本就已经死了，这不算杀人，算超度。
小红说了句：“握紧了，跟着我动作。”便牵引着他向着尸潮冲过去，一步一剑，一剑数尸。
与此同时，余若歌脑中浮现出他在舞剑的画面，画面中的他更高更成熟，动作敏捷有力，他下意识地就跟着画面中的自己动作，两者身形逐渐重合。
“这是以后的你。”小红一边引导着他，一边说，“或者说是另一条时间线上的你，这剑法原本是你五年后自创的，现在我教你。”
“嗯。”余若歌心头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感谢了一下未来自己的在天之灵。
尸潮后方，男人女妖看着仿入无人之境的余若歌，有些慌了，没想到他拳脚功夫那么差，剑法却如此奇诡，脚步虽显忙乱，有几次像是要倒下一般，但却剑剑致命，简单推演下就知道自己面对他走不过三招。tefu.org 柠檬小说网
“怎么办？”男人没个主意，便问女妖。
女妖不说话，只是紧皱眉头看着余若歌的身影，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快杀到他们面前了。
“可惜，本以为你的炼尸术就要突破了。”女妖拉起男人的手，慢慢后退，“撤吧，这些尸傀不要了。”
尸潮中，余若歌即将杀出重围，却见一人一妖飞天而起，心中大急，加快了脚步。
“算了，尸傀冲三个公差去了。”小红道。
尸傀本对无法行动的三人不感兴趣，可现在男子要逃，便指挥一批攻击三人，让余若歌分心。
余若歌不可能放着他们不管，转身冲了回去，但还是问小红：“如果我把你抛出去，你能不能杀了那男子然后自己飞回来？”
“等他们离得再远些，放松警惕，可以一赌，但你没了我，没事吗？”
“没事！”余若歌答道，舞剑的速度快了几分，小红则关注着后面的动向，等距离差不多了，它一声令下，余若歌跳起来，奋力把剑抛向越飞越高的那对男女，然后踩着一个个尸傀的脑袋冲到公差们身边。
就算右手不能用，也没有小红助力，他也是个九品武修，比这些低等级的无脑尸傀强上不少，短时间撑一会儿不成问题……
成大问题！
他右手伤口因为活动过多，原本稍微愈合的地方重新崩开，鲜血直流，鲜血味刺激到了尸傀，都冲着他扑了过来。
余若歌赤手空拳，杀伤力就没那么大了，即便拳脚打倒一个，那尸傀又不知疼痛，迅速爬起，就算折断腿脚他们也会趴在地上用嘴咬，仅仅二十秒过后，他便被扑倒在地，被尸傀淹没。
余若歌护住重要部位，身上疼痛难忍，心里大呼后悔，幸亏此时小红飞了回来，绕着他飞了一圈，周围尸傀尽被斩首。
余若歌抓着剑柄站起，斩断无头尸傀的四肢，小红在他识海中道：“成功了，不过女妖也杀回来了。”
抬头一看，果然，那女妖面容狰狞，张牙舞爪，长尾直竖，撕开拦路的尸傀，杀了过来。
小红带着他迎了上去，一边砍杀尸傀一边道：“那女妖不过勉强化形，只能维持半人半兽的状态，不能进也不能退，相当于纯粹的武修八品上，就把她当成你的磨刀石好了。”
不被磨就算不错了，余若歌腹诽一句，努力跟上小红的速度，迎击女妖。
一人一妖即将碰上时，女妖突然高高跳起，绕过余若歌，杀向三名公差。
余若歌速度跟不上，只好再次将剑掷出，女妖也有准备，突然回身把剑拍往公差方向，自己则蹬了身旁尸傀一脚，反冲向余若歌。
余若歌下意识后退，却撞入身后尸傀怀里，四肢也被旁边几个尸傀牢牢抓住，眼看着女妖的利爪就要落下，却有红芒一闪，女妖的双爪瞬间消失，整个人摔在了余若歌身上。
小红又以极快的速度斩杀控制着余若歌的几个尸傀，把他和女妖分开，然后才砍下女妖头颅。
如此一来，便只剩这几百个尸傀了。
余若歌看了眼仍站在原地的三名公差，问小红道：“怎么解开阵法？”
“从灵气流向来看，阵眼有两处，一处是这个牌坊，一处是那间大宅，要都破坏掉才行。”
“知道了。”
没有脑子的尸傀不会逃跑，余若歌一边砍杀，一边用身上的血吸引他们攻击自己，一边向着村里进发，靠着魔剑的硬度硬生生砸塌了牌坊，然后慢慢到了大宅。
身上的衣物已经浸透了雨水，变得分外沉重，小红虽然吞噬了四个魂魄，但仍需时间消化，用来支撑魔剑挥舞的力气也渐渐小了。
余若歌感觉剑身越来越重，用不惯的左手早已酸涩难当，可眼前的尸傀依旧源源不断。
还有十步……五步……
到最后，他不顾防守，猛扑向前，破坏掉了大宅正厅内的柱子，顿感村里的阴郁气氛少了大半，抱住他的尸傀们突然停了下来，呆在原地。
他奔出即将倒塌的正厅，惊奇地看见残存的尸傀如同被锯了的树木，一排排直挺挺倒了下去。
原来这法阵不止限制着活人，也支撑着死人的活动。
余若歌卸下重担，疲惫感如潮般涌来，他腿一软，拄剑跪地，然后顺势躺在了泥地里，雨水冲得他睁不开眼，每喘口气都喝进去不少。
“呼——我们杀了多少？”他问。
小红回答：“三四百个吧，谁数这个。”
数数是之后的事了，现在余若歌只想好好躺着休息。
“喂，别淋雨了，该处理伤口了。”小红喊道。
“嗯。”余若歌应了一声，却没有动弹，手牢牢抓着剑柄。
小红叹息一声，把他拖到了最近的一间房屋，两只脚露在门外。
“你起不来了吗？”小红问。
“起得来！”余若歌喊了一声，努力撑起身子，撑到一半，手一软，又倒了下去，“起不来了。”
还好尸傀靠着法阵才能活动，否则他已经力竭而死了，不对，力竭之前应该被小红带走了。
“少侠！少侠！”
余若歌正想着血战之后武修修为会提升多少时，外面忽然传来几声模糊的喊叫，惊得他差点坐起来，随即才意识到敌人都死了，在外面叫喊的应该是那三个公差。
“在这！”他回应道。
几秒钟后，门口暗了下来，三名公差挤了进来，围在他身边。
“少侠受伤了？”其中一个岁数较大的男人道。
“都是皮外伤。”
“那我们抬你到床上吧。”
“好。”
余若歌放开小红，任三人把他抬走。
“各位如何称呼？”他躺在床上，问道。
老男人道：“我们是杉州府城的公人，因追捕逃犯来到此处，我叫张谨，捕头，这两个年轻人是我手下捕快，男的叫宋煜，女的叫韩照溪，照溪，干什么呢？快给少侠治伤。”
“哦，来了。”韩照溪正努力地抬起魔剑，但力气却不够把它移动，听到张谨召唤，急忙赶回床边，两手一搓，便对着余若歌的伤口施愈疗术。
但伤口并没有愈合。
“哎？”擅用愈疗术是韩照溪最骄傲的事情，如今第一次遇到失灵的情况，登时便懵了。
“没用的。”余若歌叹了一声，“有伤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