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鲤鱼

哗啦...

沙滩上的浪来了又退,不停得拍打上来,一次又一次得沁润着少年的脚。

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从海水中走了出来,身上的衣物早已经被水浸湿,不断留下水珠,在沙子上砸下一个个小坑,随后又被拍打来的浪涛扫平。

少年轻啐一声,把嘴里面的海水吐出来,似乎也把一腔郁气一起吐尽,随后骂道:“真晦气”

少年抬起头,看天空中的烈日已走到山的头顶,远处的海水已经反射出橘红色的余晖,已是黄昏了。

“张易小子,别急啊,这鱼不是那么好抓的。哈哈哈”

“我早晚把那条鱼抓到。”张易不服气,随后看向那浩瀚无垠的大海,一条金色的鱼尾在波浪中时隐时现,和金色的余晖迅速融为一体。

“怎么会冲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张易喃喃自语,眉头皱起,眼中充斥这迷茫不解。

“嘿,你在想什么呢?”张易回头,看向那个面容普通,扛着渔网的男人,微笑回应道“良叔,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嗯,走吧,回家”良叔轻轻点头,随后带着张易走了。

良叔名叫莫良,是海边的打渔人,平时和妻子一起住在海边的一个名叫海燕村的地方,村子里的靠打鱼为生,一辈子朴朴素素得,邻里乡亲又十分和气,日子倒也是过得舒心。

只是俩人眼看已经三十出头,还没有一个孩子给这个家里增添一点生气,俩口子都有些着急,没少去拜神请香,可仍是没一点动静。

莫良家离得不远,走上半个时辰,途中跨过俩条小溪,便可以看到那个炊烟袅袅点小渔村了,此时莫良的妻子已经站在门槛上,远远得看见俩人走来,赶紧走来一只手接过张易背着的鱼箩,一只手轻轻拉起张易的手把俩人接回家里面吃饭去了。

“来来来,快吃饭,饿坏了吧!”

女子名叫田雨霞,是莫良的妻子,和大多数的渔民妻子一样,因为常年劳作,身体健壮有力,脸颊上属于少女的粉白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被强烈的阳光照得有些黝黑的脸庞。

此刻看着张易,一脸得高兴,随后又看向自家男人,有些埋怨得说道“他才几岁,你就让他背你那个鱼萝,他哪里背得动啊?”

随后把饭端到张易面前,然后又给他碗里面夹了些肉,说道“快吃,男孩子就要多吃一点。”

莫良早习惯了妻子的区别对待,也不生气,就看着妻子和张易笑。

海边吹来的风带着咸腥味,将少年吹箫的衣角吹起,清白的月光将影子拉得老长。

莫良夫妻静静得听着张易的箫声,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曲子,只是觉得有些戚戚然,让人觉得心里堵的慌。

寂静得夜空中,悠扬得箫声缓缓传荡,荡起一圈圈涟漪,拨动人的心弦。

这是张易唯一会吹的曲子,名字叫做《盼归》,或许,那个女子至死,还是在盼望着那个男子回来的,只是,她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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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到他第二面了。

一滴泪珠从眼角落下,划过少年白净得脸庞,月光照耀反射出清冷地光辉,那其中,有一个女子,巧笑嫣然,温婉娴静,轻轻得笑着。

“易儿,我的小乖乖,你要快快长大。”

“易儿,你的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易儿,你父亲他会回来的。”

往事已逝,斯人已逝。

那些温柔的话语仿佛还在响起,那个温婉的女子仿佛还在昨日。

物是人非,终究难留。

张易早已泪流满面,滴滴泪珠落下,瘦小的身体轻轻得颤抖。

母亲啊,那个人终究还是负了你。

莫良夫妻听着箫声渐渐淡去,万物重新归于平静,却将他们二人的心弦撩拨得难以平复,似是万蚁噬心一般。

良久,田雨霞的双手轻轻抱起莫良,将头枕到男人宽阔的胸膛上,道“我们没有孩子,你说,我们能不能把小易当成儿子养。”

莫良没有说话,只是抱住妻子的手紧了紧,微微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啊,没有孩子,一直是俩夫妻的痛,如今有怎么一个孩子来到他身边,他又何尝不想啊。

半月前他在沙滩上捡到这个孩子,见他眉目如画,长得极是好看,就是一阵喜欢,这半月相处下来,见这孩子懂事,平时又帮着自己打鱼,更是喜欢,早有心思了。

只是他心思细腻,见张易常常眉头皱起,时常驻足远望,便知他不能久留,因此未曾提起,此时妻子主动提起,他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张易循着小路慢慢走着,他没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只是想走走罢了,心里的苦他说不出来,也不想说,就这样顺着小路一直走。

周围静悄悄的,海浪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响起,连绵不绝,波澜起伏,一刻也没有停歇。

月光代替阳光,将一切都照亮,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白天打鱼的地方,兴许是习惯了吧,走着便走到了这个最熟悉的地方。

张易又想起了那条金色的鲤鱼,自己已经抓了它十来天了,还是抓不到这个狡猾的东西。

张易缓步上前,抬头间竟发现这沙滩上有一人弯腰躬身在搅那海水,随着他搅动的手越来越快,水面竟形成了一个漩涡,那人伸手从中心处一捞,竟直接抓出一条金鲤鱼来。

张易一愣,借助皎洁的月光仔细看来,发现正是那条金鲤鱼,自己没能抓到,却被这人轻而易取得抓住了。

“你来。”

悠然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平和至极,清清朗朗,张易竟没能从中听出一丝好恶来,不敢上前,却见那人自顾自走了过来,知道避不了,便也上前去。

走得近了,张易才看清楚这人,身穿白衣,面色平静,长相也是普通至极,好似全无特点一般。

那人并未多理会张易的目光,径直走来,将那金鲤鱼放入张易手中。

“这鱼已经有些道行了,再过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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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重阳便可越龙门化龙了。”

“可它与你有些緣果,他且拿去,颌下内丹取出自服,鱼肉妇人服之,可生麟儿。”

那人说完,转身就走,不缓不急,没在沙子上留下一丝脚印,一步一步缓缓离开,再没回头了。

张易愣在原地,只觉得莫名其妙。

随即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金鲤鱼,见这鱼眼中灵光四溢,神俊非凡,通体金色竟毫无一丝杂色,实在是罕见。

鲤鱼化龙之说,自古有之,而金鲤鱼更是其中少有,成年之后更是全部化龙成功,毫无例外,不曾想今日竟有了例外。

张易略一迟疑,便将其开膛破肚,却见其血肉内脏尽皆为金色,当真纯粹至极,颌下一珠,亦是熠熠生辉,金光璀璨。

颌下上珠,是为骊珠,是为龙相,这鱼未曾化龙却骊珠已生,已有龙相,若非今日被那人擒来,日后必可化为金龙,遨游九天。

张易看着手中骊珠,仰头便吞了下去。

那骊珠入喉,便顺经脉而走,不断散溢出金色雾气,将张易堵塞住的经脉隐隐间有打通之意,只是丹田被堵,任那骊珠如何努力,仍是不得其法。

那骊珠一路而下,转眼间就来到丹田,却见张易丹田被一方大印所镇住,内外不通,灵气竟是无法出入。

夜渐深

天地一片寂静,人们早已入睡,只余沙滩上一道金光璀璨,张易不知何时,身上早已金光四溢,将周围三尺之内,照得璀璨异常。

张易紧闭双眼,却是有苦自知,那骊珠与大印相遇,却是难以共存,直直撞了上去,俩者相交,骊珠却是未能将哪方大印撼动丝毫,反而被其紧紧吸住。

张易身躯一震,那骊珠与大印相撞,震得他气血翻涌。

他却是亳不在意,心神沉入丹田,仔细看二者相斗,见骊珠不敌大印,却有些失望。

他自小修行,不曾想被这方大印镇压在丹田之上,也将自身精气神锁住,从此便再无法修行。

今日得骊珠实是意外之喜,不曾想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一场,心下失落,神色黯淡下来。

天空中不知何时,聚集了无数的云气,翻涌不止,其中一点金光,若隐若现,凝而不散。

张易苦涩一笑,站起身来就欲离开,忽然身躯一震,不由自主得停下,却是哪方大印有了反应。

那大印之上,刻有一兽,龙首而龟身,虎爪而象蹄,鳞甲森然的龟甲之上,一条灵蛇起舞,似要活过来一般。

此时那平日里死气沉沉的大印,隐隐间竟发出鸣叫,龙吼蛇嘶,震荡开来,光芒四射,随着骊珠被一点点吸收,光芒更甚,白净的耀眼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天空中聚集的云气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无数的运云气从四面八方奔涌而至,盘旋缠绕,以那一点金光为中心,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漩涡,在万米高空之上掀起万丈狂澜。

天地与我同来,万物与吾共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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