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源由

在那个大雨滂沱的上午,杨睿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由于杨睿对游云有恩,她将逃亡落魄的他带进了白虎门。由于白虎门有门规,外人不得进山,所以她将杨睿交由空心儿照料。白虎门的掌门大弟子杜寅发现了自己,硬是要公事公办,对杨睿进行处罚。

——伙房的马相搏暗中对游云倾慕,誓力保护她的朋友杨睿,于是和杜寅发生了争执。动手时,杨睿意外受伤,生命垂危,杨睿被空心儿与马相博送到了“三圣庐”。虎山三圣出手相救,却因为杨睿伤势严重,失血过多,需要鬼梅来再续回天之力。

——游云暗中偷来了师傅花婆婆视若珍宝的鬼梅,救了杨睿。她也因此得罪了师傅,花婆婆便要对她施以“盖天之刑”作为惩罚。

——花婆婆迁怒杨睿,追到三圣庐要杀杨睿,却不料三圣早有了先见之明,提前将杨睿转移了地方。花婆婆在三圣庐没找到杨睿,一怒之下,便使出了暗自修炼成功的“花煞擒龙”大法对三圣进行了偷袭,将三圣他们悉数掳到了含笑谷。

——杨睿阴差阳错遇到了火坨坨,恰巧一心想杀杨睿的琥珀也追到了白虎山。但是由于火坨坨的介入,琥珀未能得手。她自己却在关键的时刻引起体内毒蛊发作,火坨坨出手压制住了琥珀体内的蛊毒,暂时挽救了琥珀一命。琥珀深夜悄悄离开。

——马相搏一心想替游云顶罪,来找花婆婆求情,这时杨睿和火坨坨赶到。

——二十年前,白虎门内发生了一件大事,以至于花婆婆与同门师兄火坨坨结下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而这个矛盾的根源,似乎是因为当年火坨坨对花婆婆的男人使了狠手,花婆婆二十年来始终幽居含笑谷,对整个白虎门耿耿于怀。

——接下来的事情便清楚了,花婆婆处罚不成,心灰意冷。

可是,事情到了这里,还有三件事始终让杨睿想不通,

其一,杨睿与琥珀无冤无仇,琥珀为什么始终要刺杀自己?

其二,游云说杨睿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杨睿根本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救过她的性命?”

其三就是,鬼梅到底是个什么东东?为什么花婆婆为了它,要将自己唯一的弟子施以大刑?而且她还不避讳长幼之别,居然敢对虎山三圣下手?

……

在白虎山北峰有一处拱翘檐飞的雄伟建筑,依山而立,山门背南面北,华表柱顶端幡巾飘扬,两侧殿宇掩映在树丛间,疏朗有致。

山门的正中间直进里面,一座石砌大殿庄严矗立,殿外有数名道童在打扫着地上的落叶,远远望去,大殿的正门却紧闭着,唯有一侧的偏门略微半掩,隐约可以看到里面飘出的袅袅青烟。

这就是碧凌殿,是白虎门的圣地,只有历代掌门才有资格入住。二十年来,火坨坨身为一派掌门,却没有再踏进碧凌殿一步。

平时碧凌殿正门紧闭,只留一扇偏门虚掩,供道童进出打扫,添油亮灯,换香加持。

火坨坨率三圣、花婆婆、杨睿等众人前来,殿前道童见了赶忙躬身行礼,道:“掌门!”闪在了一旁。

火坨坨向三圣执手礼让,道:“三位师叔请!”

三圣大大咧咧相互搀扶着走在了前面,火坨坨又侧身对花婆婆道:“师妹请!”

花婆婆也不搭理,傲然从火坨坨的身边走过。

游云、空心儿、马相搏三人虽是白虎门弟子,可是他们都仅知道此处是白虎门的圣地,从来没有踏足过这片殿宇,不由惶恐地相互看看,不敢朝里面去。

火坨坨道:“你们也都进来吧。”说着带杨睿他们几个走进了殿内。

碧凌殿内供奉着三尊神像,分别是伏羲、碧凌、天画。

三尊大神的造像均为独立的巨幅寒玉,耸立在大殿的正中央,伏羲、碧凌、天画各自的形象,都是天然生成在每块巨玉的里面。

伏羲庄严,碧凌厉目,天画祥和,三位大神栩栩如生,流光溢彩。

杨睿等进得大殿来,抬头瞻仰,他们都不认识伏羲、碧凌、天画三位大神的造像,只感觉到玉石之中居然天然生就了三幅人物图案,脸庞、神态包括衣服褶皱都惟妙惟肖,不禁惊叹不已。

忽然,杨睿忽然觉得双膝一麻,腿脚一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了碧凌神像跟前,空心儿赶紧将他扶起,道:“杨公子,你没事吧?”

杨睿道“我没事,可能是伤势才愈,体力不支。”心道:“这三块巨大的寒玉本就稀奇,里面居然天然生成了三位神人的模样,如此天物,恐怕连王宫都未必有藏。”想到此处,杨睿不禁又替父亲担忧起来,“唉,不知道父亲现在在狱中怎么样了?”

大家一起转过大殿的造像一侧,只见两旁的殿壁也是精美绝伦,用整块的纹石镶砌,左边石壁上面隐约有崇山峻岭、大河荒原,丛林参差间,鸟兽嬉戏,一派祥和气象。

而右边的壁上则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之相。期间最下方的一层壁面,乌云翻涌,恶浪滔天,让人见了,不由得内心为之一悸。

火坨坨将众人带到后面的一间知客室,早有道童端来香茗奉上。

杨睿抿了一口,顿觉满齿留香,不禁赞道:“好茶!”

火坨坨道:“杨公子,这是本山中独有的茶木遐迩春,每年春季采来,炒制后用粗麻伦巾包裹,藏与地窖内,用这后峰的山泉冲泡,确实味道不错。只是它每年生长不易,这茶我也有多年未曾喝过了,基本上都让弟子们将它送呈给三位师叔与花师妹品尝。”

花婆婆冷冷道:“谁稀罕你这些玩意?我花婆婆精于草木之术,别说区区一撮遐迩春,就是琼浆玉液我也酿得。”

火坨坨陪笑,道:“师妹说的对极!只是我一个粗人,这么遐迩闻名的妙品,只有配师妹和几位师叔才算正道,如若不然,便真的是暴殄天物了。”

跛樵夫忽然尖叫道:“小火,你刚才说什么?你每年都吩咐人将这遐迩春送去三圣庐?我怎么从来没喝到?”

火坨坨道:“是,我对三位师叔可不敢有丝毫怠慢,每年采摘的妙品大部分都给你们三圣庐送去了,再送些许给了花师妹。剩下的就藏在这壁凌殿中,吩咐小童每日给三尊大神供奉清饮。”

盲书生打岔,道:“这些汤汤水水的小事情就先别提了。小火,你让咱们一起来碧凌殿,到底想干什么?”

跛樵夫怒道:“怎么能不提呢?每年的遐迩春是不是都被你们一个瞎子一个聋子给贪污了?快说,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盲书生抓耳挠腮,窘促不语。

却不料聋琴师突然大声对跛樵夫道:“你不客气又能把我咋地?难道我还怕了你这个跛子不成?没错,是我的主意,你一个砍柴的,要喝那么好的茶干嘛?实在渴了,弯腰捧一口山泉,不比倒腾茶来的畅快吗?”

跛樵夫怒不可遏,撸起袖子去拉聋琴师,道:“走,走,咱们打架可不敢惊扰了碧凌殿内的三位神仙,走,咱们去外面比划比划。”

火坨坨连忙打圆场,好不容易才将三圣安顿了下来,道:“三位师叔,稍安勿躁!来年遐迩春,我加倍奉献给师叔们就是。今天我也是二十年来第一次踏足碧凌殿,实在是有要事与师叔、师妹商议。唉,这么多年了,我对本门伏羲、碧凌、天画三尊大神有欠礼数,心中也是惭愧的很啊!”说罢,连连摇头叹息。

游云见火坨坨神情哀楚,便过来扶他胳膊,道:“掌门师伯,你坐下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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