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大半夜的这是撞鬼了吗？”
刚刚从失重感中回过神的少年耳边响起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就在他还纳闷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只听头顶上传来一名少年的声音，“不是鬼，但是看着也不想酒鬼。”
少年一直紧闭着的双眼此时缓缓睁开，眼前所看到的是坚实的土地，他一转头，一张眉头微皱的面孔映入眼帘，眼前的人发现他睁开了双眼，原本拖着他的双手也随之松开，扑通一声他便摔在了地上。
少年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起头时，整好看到眼前的两人眼神奇怪的打量着自己，然后又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隐隐约约之间，他似乎听到“傻子”一样的字眼，他盯了片刻，发现两人并没有想开口询问自己时，少年便自己先开了口说道：“在下卫逍遥，不知二位……”
少年眼前的两人正是翟曜与吴宁两人，两人见少年先开口说话，又是便又先嘀咕了一会，看那样子是怕少年赖上他们，在两人商量了半天之后，左眼之上有一道伤疤的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郑重说道：“我们可先说好啊，我们呢，是夜里赶路，你也看到了这地方黑灯瞎火的看到不到地上的一个大活人，那也是在所难免的，而你的什么地方躺不好，你偏偏就躺在路中间，所以说，这件事情是你的不是在先。”
自称卫逍遥的少年听后，愣了片刻，而脑子却在这个时候生起了一个歪点子，心思有了后，当他再看向两人的时候，感觉两人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除了那个面有伤疤的中年男子有些凶外，旁边的那名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少年四似乎很好骗，这卫逍遥想到这里，转而一笑看向两人说道：“那可不是你这论的，那我好端端的躺在地上睡觉，你结果驾着马车险些将我碾踏而过，那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过错比较大吧？”
吴宁看了一眼翟曜，轻叹一声说道：“得嘞，这荒郊野外的也能碰上一个无赖，真是点被到家了。”
翟曜同样也有些无奈的问道：“那现如今该怎么办？”
吴宁摸了摸下巴，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办的，这荒郊野岭的，跑不就完事了，我们有马车，我就不信这眼前的少年能是什么真人不露相的高手，一双腿还能跑过四个蹄子？”
翟曜有些犹豫的说道：“那若是真把他丢在这里，有些不妥吧。”
就在两人商议的时候，卫逍遥开口说道：“你们二人也别跟商量了，我呢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只要愿意捎一段路就行，到时候，你们在哪停，我就在哪下车，你们看如何？”
吴宁本想拒绝，但是翟曜却对吴宁说捎他一段路也没什么关系，顶多走的比原本要慢一下罢了，到最后，吴宁在翟曜的坚持之下，也终于是脱鞋了，当他百般嫌弃的看着卫逍遥上了马车之后，他便驾车继续前行，可还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自己的决定，原本车上只有自己和翟曜两人，他原本抱怨翟曜沉默寡言，没人和自己说话闷得慌，但是这少年刚上车后没多久，那张嘴就开始说个不停，不知道都以为马车上的三人或许是什么歃血为盟的兄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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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落霞村颇为热闹，而原因则是因为这寻常时日没有外人进来的偏远山沟来了一群商队。
落霞村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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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群山围绕，地处偏僻，导致村中的人们时常因为生活必需品的短缺而困扰，所幸落霞村的村民有种植茶叶的习惯，而正好曾经有一迷路的商队，误打误撞来到此处，并且看中了这里的茶叶，每到茶叶采收季节时，商队便会来到落霞村采购茶叶，生在山里的村民们也不需要什么金银之物，能用茶叶换来一些柴米油盐，村民们倒是颇为乐意，因此这落霞村中每当商队到来时，原本平静的山村便平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氛。
此时的商队将摊子摆设在村口，村中的百姓皆是拿着自己的茶叶走到摊前，想着去换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一名样貌清秀的姑娘身上背着一个篓子，脚步轻快的朝商队的摊子走来，当她来到摊前时，眼睛也只是粗略的扫视一眼后便就离开了，看那样子显然是对那些柴米油盐并不感兴趣，当她走到一辆马车前时，她停下了脚步，就在她刚想开口说话时，马车里先传来了一名男子的声音“林丫头，我这摊子刚刚铺开，你就来了？”
被唤作林丫头的姑娘听到男子的声音后，咧嘴一笑，说道：“王先生让我来换写对联的红纸，他说早些写了，也就能早点给村子里的人了。”
“哦，王先生要写春联了，前年我就准备向王先生讨一副对联，但是奈何红纸预备的红纸太少了，这次我特意多备了些，就想着让王先生帮我写一副，”说话的男子从马车中边说边走了下来，手中还捧着厚厚的一沓红纸。
捧着红纸的男子样貌约莫是四十有余，相貌普普通通，但是却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男子走到林丫头面前，然后说道：“这茶叶我就不收了，你拿去换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吧，我啊，跟你走一趟，拿这红纸跟王先生做买卖去。”
林丫头听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不知怎的低着头像是有些害羞的扭捏了起来，那男子见状，便已然知晓了这林丫头的心思，于是乎说道：“你放心吧，上次你让我带的胭脂我帮你带了，等事情忙完了，来我这拿就好。”
林丫头虽被猜中了心思，但是当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难以抑制的欣喜表露于脸上，但是紧接着，巧丽的脸颊便泛起了桃红，男子见林丫头这样，也跟着笑了笑，然后扬了扬下巴，示意可以走了，林丫头这才埋着头朝村内走去，林丫头走在前面，男子跟在后面，心中不由得感叹，见多了外面的明争暗斗，再看这里的纯朴心智，当真是越看越美。
“山好，水好，人也好，死后若是能够葬在这里，那还是多大一件美事啊，”男子低声说道。
“姜叔叔，你快点走啊，”林丫头在前方不远处挥手喊道。
男子见状笑着应了一声，小跑了几步便跟了上去，两人并肩前行，期间林丫头一直都在询问着姓姜名湳的中年男子很多问题，期间也说了一些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一个不大的村子，发生的事情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姜湳却也耐心的听着，像什么“翟曜那家伙自己离开了村子不带我”，“王先生收我做了学生”，“顾老头闲了没事就爱教我一些没有用的拳脚”，总之都是一些闲日里发生的事情，毕竟一个小小的山村里也发生不了什么大事。
就在两人前往林丫头口中所说王先生住处的时候，那王先生的居所之内此时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简陋茅屋里的桌前，而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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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便是林丫头口中的王先生和顾老头。屋内堆积了许多书籍竹简，而他们两人相对而坐的地方是屋子里不多的空地。
两人喝着落霞村的茶叶，煮茶的手法也没有多么的将就，只是将茶叶放于沸水之中烹煮一番罢了，而盛茶水也只是扑通的瓷碗而已。
两人相对无言，但很显然的是那王先生明显有什么话要说，而他面前的顾老头也看出了他有话要讲，于是他将瓷碗中的茶水连带着茶叶一口饮下后，嘴中嚼着茶叶说道：“行了，王老头，你就别跟我墨迹了，我已经想好了。”
曾经在外不知被多少人所敬仰的“王老头”面无表情的拿起瓷碗喝了口茶水，顾老头见状，身子转向一遍，嘀咕道：“怎么就跟是我婆娘一样。”
虽然顾老头有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落进了王先生的耳朵里，于是那一直对人和风细雨，温和静雅的王先生直接一拍桌子，指顾老头的鼻子怒声说道：“当初你来到这里是为的退隐江湖，这地方你已经呆了十几年了，怎么现如今你却又非要重新去趟江湖那滩浑水，况且以我的推测，我那学生墨子陵再过不了多久定会为新君整治江湖，到那时，江湖必然会被他搅的个翻天覆地，再也不会是你们印象中的那个江湖，更何况，以你当初在江湖中的行事风格，有多少仇家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如今你境界一跌再跌，就连与小七交手你都只能以经验取胜，你告诉我，就凭你这个状态，你拿什么重走江湖，顾重元！你就那么想死在那个狗屁江湖里不成！”
被直呼本命的顾重元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地面，良久之后平静的说道：“王渊，你不愧是人们口中的圣人啊，你说对了，我就是想要死在江湖里。”
将顾重元骂了一顿的王渊听到后，眉头紧跟着一皱，可就在他刚想开口的时候，顾重元伸手打断他，强先开口说道：“你是读书人，是一个要为往圣继绝学的人物，你心里装着的是整个天下，就算你现在隐居在这里，可外面的事情发生的大事，却大多数都在你的推测之中，可我终究与你不用，我呢，只是个粗人罢了，年轻的时候觉得自己了无牵挂，阔以潇洒，可是临老了心里却有些东西放不下，王渊，我的归宿就在江湖，不在这里，我把你当做老兄弟，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王渊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但语气仍是质问道：“就非去不可？”
顾重元站起身，走到了门外，看着天边的落霞将要再次填满整个落霞谷，他的眼眸中倒映着灿烂的光辉，顾重元约莫是觉得有些刺眼了，于是抬起手抵挡着余晖的光芒，而那样子仿佛是透过群山，想要看到什么一样，当他收回视线时，顾重元开口说道：“非去不可。”
顾重元说罢，不再停留，迈步离去，王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重重的长叹一声，两人都知道此去一别的结果，可离去的人，没有回头，原地的人，也没有再挽留。
数日之后，姜湳拿这从王渊哪里求得的对联，心满意足的离开，林丫头捧着第一次见的胭脂小心翼翼的抹在脸上。
有人去，有人留，有人一直都在，自然也就有人注定离开，周而复始，从未间断，即便不能习以为常，那也只能无奈妥协。
天涯路远，策马扬鞭，悠悠少年东去了，浑醉小憩，一梦初醒，忽明江湖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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