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档案馆里没几个人。薛静开车赶过去时已经四点了。一个管理员做在服务台后头看报纸,另一个再打电话,侃着商场打折的事儿。薛静对档案学没有什么研究,不知道怎么说。她提到了古堡。看报纸的档案员像想起了什么,问那个女孩说:“小孙,这位小姐想查阅古堡的资料,你前一阵儿是不是接待过一个客户?”

打电话的女孩和那头道了别,把电话挂了。“古堡本市管辖的就一处,‘维尔森’古堡―――是在海上的那处吗?”

“是,是的。”薛静说。

“你跟我来吧。”女孩说。薛静跟上她。女孩说前一阵儿也有人来查阅,好不容易才找到。“要说不准名字,电脑调不出来。”

“一个什么样的人来查过?”薛静问。

这么问?女孩看看她,见薛静没有什么恶意,想了下说:“大约三个月前吧。??个四十来岁的男的。”

“他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女孩是个性格随和的人,没有生气,笑了。“您和警察似的。”

“我真是警察,我是为个案子来的。”薛静也笑着把警察证件拿给了女孩看。

“呃,这样啊。”女孩说。

已经到了放书的地方了,女孩先把书取了下来,是本硬皮儿的东西,已经很破旧了。两人坐下,女孩回忆说那个男的挺瘦的,肤色较黑,留着长发,像个学者。“对了,应该有身份登记!”

女孩去了一会儿拿来了一个打印的纸,那男的叫李薄,四十岁,住太平洋一路六号。

有时候一件事儿会很顺利,薛静高兴,谢了女孩,开始看这部“维尔森城堡”。纸已经发黄了。一八九零年巡抚徐怀安在旺宝岛修建宅子,一九零零年,西班牙修士维尔森开工建造城堡,一九四四年维尔森死于日本人的轰炸,后该城堡隶属于了一位国民党的城防司令董士祁。一九四九年划归国有。改革开放后董士祁的兄弟,董士嵩代表已亡的哥哥从政府手中收回了城堡。改革开放后的资料是后补充的。

薛静在目录上看到了建筑设计图一栏,打开去看,图纸那几页竟然被撕掉了。薛静去问管理员女孩,她们浑然不知,也愕然。如果是被人撕去了,那肯定是被这个叫李薄的人。

她们俩分析说。这样的分析也符合逻辑。

“我借阅一下。……”薛静说。

外头已经黄昏了。坐进路虎车里后薛静给小赵打了个电话,小赵说老头的情况已经调查了,没什么问题。老头的父亲以前可能和那个台湾人的家里有点儿关系。

“是台湾人的管家。”

薛静想明天在查李薄的资料吧,给男友打了个电话,问他有空没。赖锦祖晚上有事儿,约薛静一块儿吃点儿东西。俩人在西餐馆见了面。说了会儿周末去薛静家吃饭的事儿,薛静想到赖锦祖喜欢航海,没准也知道维尔森城堡,问他道:“对了锦祖,知道维尔森城堡吗?”

说旺宝岛都知道,全称就未必了。赖锦祖真是个见多识广的家伙,说他不仅知道,还在里头睡过觉。

“维尔森城堡?什么时候的事儿?”薛静连忙跟上,漂亮的大眼睛圆了。

前年台湾人还没有来呢。

“你怎么能住进去?当时是谁的房子?”

赖锦祖笑了。说他们上去钓鱼,下起雨来了,就撬开门进去避雨了。“你怎么想起它来了?想去玩儿?”赖锦祖突然像感觉到什么。

“传说那古堡闹鬼。”薛静看着他。

“呃,那是最近的事儿,那台湾老头死了以后的事儿。以前没有。据说地震后哪儿才显得怪异了。”

“地震?什么时候?”

“那台湾人死之前大约半年?上网查一下就行―――嗳,丫头,你是不是又在办案子?”

薛静无置可否,笑着问他:“你怕不怕鬼?”

“谁不怕?”赖锦祖小声说。

“真的假的你?”薛静觉得他不像。

“谁见过那东西。”

“讨厌。”薛静笑了。

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两人出来。赖锦祖要去赴约会。

“别喝酒开车。”薛静说。

“你真在办鬼案子?”

“有点儿,但也不全是。”

“传说那个西班牙修士是个海盗。”

薛静看着他。“从哪儿听说的?”

“岛上的渔民讲的。”

到家天已经黑了。和爸爸、妈妈说了会儿话,薛静跑进屋上网去了。她查到了那次震源来自海洋的地震,www.youxs.org,除了有渔民的房舍受到些破坏外,没有造成伤亡。薛静粗略算了下,旺宝岛距震源相当是较近的。

这一宿薛静没有睡好,脑子里全是旺宝岛。半夜里她又梦到了那张脸,被吓醒了。尽管不怕鬼但梦魇还是存在的,某些神秘感叫人神经紧张。出了一身汗,薛静开灯下床喝了口水。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她忽然想给陈队打个电话。八个警察,六个大男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想他们也睡不着,薛静把电话打过去了。电话打不通。薛静又打别人的,都是忙音。薛静愣怔了一下,想这么晚不会都煲电话粥吧?立刻某种不祥之感把她的心揪一下。她开始地穿衣服,一边给队值班室打了电话。

“那怎么办?”值班警察小李说。

“我马上过去!你继续给陈队打电话。”

到了队里,电话还是打不通。薛静开始联系海上派出所。船联系好了后,薛静和两个刑警往码头上去了。

水上派出所的警察正在打哈欠。

“辛苦了!”薛静说。

今天晚上天气尚好,虽没有月光,但一丝风也没有。远远地看去,古堡一片漆黑,静静地矗立在黑乎乎的天幕下,显得各外死寂。

“别轻易开枪。”薛静说。

白天大张和老罗听说过关于鬼的故事了。薛静担心他俩别在碰到什么恐怖的事儿,慌乱之下误伤着自己人。

古堡的门虚掩着,门是厚重木料制作的,白天看是门古色古香的。此刻那门给风吹了一样,开开关关地,发出“咯吱”的响声。薛静也有点儿熟视无睹,又觉得哪儿不对头。当她回身的一刻,看见了地上的草,脑袋顿时翁地一陈发麻。那些草矗立在地上,黑乎乎地一动也不动,根本没有风。而厚重的门却在动。

“小心!”薛静本能地怪叫了一声,声调也变了,她没时间解释个中的道理和遍布心中的怪异的恐怖感了。

大张和老罗虽然紧张,但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头的。薛静那一嗓子使得两个人闪身爬下了。

“出来!否则开枪了!”薛静喊道。她没带枪,走急了,三个人连手电也没带。

薛静这一嗓子把大张和老罗喊懵了。除了黑乎乎外,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门却嘎然而止了。两个警察这才这觉得有问题了。因为有枪在手,那一刻,他们按照专业课上训练时养成的习惯“嗖”地跃起来,交叉掩护,冲了进去,但迈进门去的瞬间,被什么档绊了一下,身子双双飘了飞了起来。

薛静心跳起来,一咬牙,做出擒拿手来,摸进了门里。走廊里的灯全熄灭了,漆黑一片。薛静让眼睛适应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这才试着叫大张和老罗。他俩摔得不轻,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贴在地上没动,想看看情况,听见薛静叫才回答说都在。薛静脚碰到了东西,是只手,就想帮忙拉起来,只是当她在那只手上用上了劲儿,才觉得不对头,“妈呀”了一声。

那是一只死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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