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26章

如福堂的厅内。

众人分坐。

定王妃在上首位笑呵呵的很是慈爱,“……他向来独自一人。我那老妹妹生怕他就这样下去,这些年一直着急忙慌的想找个合适的。这不,她见贵府堂小姐着实不错,就动了心思,央我帮忙促成。”

现在屋里只几位主子在。除去定王妃外,也只明安伯和伯夫人、世子和世子妃、姜家大爷大奶奶在。

三爷今日当值还没归家,几位小姐已经被遣了回院子。

因此说话就能敞开些。

定王妃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特意朝明安伯看了眼。

先前明安伯那一跪吓到了伯府的人却吓不到她。即便是对方因着寂王的声望而腿软,伯府真想拒了一门亲事的时候,她这个外人也没辙。

得让这家人给她个准话才能离开。

姜勇毅嘴唇翕翕,“寂王殿下的私事并非我们可以听得的。王妃这些话在明安伯府里说,恐不太合适。”

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孩子们,走到王妃跟前,道了声“得罪”,挨近一些很小声地禀道:“王妃,伯府和魏国公府是拐着弯的亲戚。王爷比我还高一个辈分呢。我得喊他老人家一声‘叔父’。”

不是他不想帮熙姐儿高攀上寂王府这门亲事。

实在是瞧着老二媳妇不太同意呐。

到底是穆家的孩子,而他不过姻亲。穆家有意的是书香门第,他实不敢越俎代庖地定下寂王府。万一穆家恼了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更何况他素来不喜结交权贵。

与寂王府结亲,谁知是幸还是祸。

姜勇毅低眉垂目看着十分听话乖顺,可明显口里的话拐弯抹角地在拒绝着。饶是定王妃自忖算是性子好的,见后也不由暗暗冷笑。

她正待把那辈分一事给绕过去,不料旁边眉眼十分英武的一名女眷站了起来。

“王妃。”袁氏脸色铁青,心想着原本冯家小姐就要做她弟妹了,原本熙姐儿就要嫁去冯家安安稳稳过一生了,谁知横插出来一个寂王府。

那寂王又不是什么好人,熙姐儿怎能嫁他!

袁氏便道:“王妃请恕我直言。熙姐儿的婚事,我们其实另有打算了。”

穆静愉听得冷汗直流。

穆家和冯家连正儿八经的议亲都没开始,庚帖都不敢换,全是因为国丧。若谁敢在国丧期间议亲的话,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刚才她和伯爷不敢提起这些,正因如此。

熙姐儿入京是为了亲事,且入京前没有定亲,以寂王府的手段是完全可以查到的。而熙姐儿入京后已经国丧期间,倘若说她忽而已经定了亲,那伯府该如何辩驳?恐怕一大家子都得投入牢里!

穆静愉忙起身想要阻拦袁氏,可她现在身子虚自然无法快速过去。

幸好旁边大爷姜宏树步子快语气急,拦在了妻子前头说道:“禀王妃,还望王妃念在内子不懂事的份上,饶了她这

一回。”

说着把袁氏挡在了身后,悄悄回头瞪她一眼,又道:“内子说的另有打算,不过是府里计划着开春后打算给堂小姐议亲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大爷姜宏树前几日刚刚归家。

他在雅习书院刻苦攻读,平时等闲不回家。雅习书院在腊月里散馆,他急匆匆赶回京也没赶上小年。

因着没见过熙姐儿,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只称“堂小姐”。

世子姜宏志忙上前行礼,“王妃见谅。家里高攀不起寂王府,实在愧不敢和寂王殿下结亲。想我三弟还是寂王殿下麾下所属黑翎卫,区区八品官职而已,怎敢攀上殿下。还望王妃三思,王爷三思。”

定王妃见状不由气得胸口发疼。

好一个明安伯,好一个伯府众人。

小小伯府居然敢不答应!

竟然有人不肯和寂王府结亲!

寂王什么人?

缪家那个大哥儿从小就是个极有主意的,文韬武略相貌堂堂……如今手握重权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竟然有人看不上他?

定王妃气得脑壳儿一阵阵抽疼。怪道老妹妹找到定王府的时候,说这小伯府里的人迂腐得很,旁人过来恐无法说好这门亲事,唯独她老人家来了才行。

她本以为是那老妹妹夸大其词而已,谁知真是这样。

定王妃对着这一堆腐朽枯木实在没辙。好话已经说尽,再下去就是难听的话了。于是指了门口守着的两人,“你们过来说说。”

有二人躬身应诺进屋。

前面那个身材魁梧相貌憨厚的,名唤陶鹤,腰畔配绿翎,乃五品皇家近卫。后面那人身材清瘦略蓄胡须目光炯炯,戴书生巾着青衫,叫做于立诚。

两人入内向定王妃行过礼。

于立诚朝明安伯行礼,“见过伯爷。不知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勇毅看他是跟着绿翎卫一起进来的且两人很是相熟的样子,知道这人是寂王府的,很有可能是门客幕僚之类,连声说着“不敢当”,邀了对方到院子里。

刚停步姜勇毅就开始后悔。这儿都是飞翎卫在把守,实在吓人。

冷不丁的,于立诚已经开始问话:“不知王爷可曾听闻过一件事?”

姜勇毅正犹豫着该如何接话,陶鹤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边。在陶鹤示意下,飞翎卫们整齐划一右手抚上腰间武器,目光朝着这边投来。

姜勇毅忙朝着于立诚挨近,磕磕巴巴道:“先生请明示。”

于立诚笑了笑,“那死去的何渊是寂王殿下的旧识。”

姜勇毅听着就心头一跳。

何止是旧识。

何渊分明是寂王殿下的启蒙先生,说是恩师也不为过。只不过何渊已死,再不能用师徒两字来形容他和寂王殿下。

于立诚笑容更深,“那……何渊怎么死的,伯爷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

姜勇毅听得

心口开始紧缩。

何渊是寂王亲手所杀。

是了。

寂王那种人,什么都不顾忌。既是能够手刃恩师,那么杀他这个小小晚辈岂不抬抬手指头就行?

姜勇毅冷汗流了一脊背,黏糊糊的在背上贴着,被院中寒风吹着,头昏脑涨得开始全身发疼。

于立诚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含笑道:伯爷觉得定王妃的提议如何?等会儿进了屋,伯爷该如何与定王妃说起??_[(”

姜勇毅低着头连声道:“一切听王爷的。一切听王爷的。”说罢就要往里走。

于立诚伸手拦他,语气严肃,“不知伯爷为何要听命于王爷?王爷向来宽厚仁爱,断不会做出迫人之事。伯爷这般说,岂不是陷王爷于不仁不义的地步。”

姜勇毅哭丧着脸。

事实本就是如此啊。

总不能说谎吧?

他清了清嗓子,惧怕之下反而思维灵活起来,嘴唇比脑子行得快,干巴巴道:

“我就和王妃说。承蒙王爷近些天的关照,我府觉得熙姐儿在王府住得甚是安全,回伯府远不如王府过得安稳。就托了王府老太君与王爷帮忙照顾熙姐儿。来年开春很多事情就可以开始正式议起来,两家约定的事儿自然而然可以操办起来。”

于立诚闻言,笑着拱手,

“既然伯爷这般托付,寂王府定会照顾好贵府堂小姐。”

姜勇毅咧咧嘴角,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于立诚却觉得这笑容美丽极了,诚意相邀他一起进屋去,盯着他把刚才最后那几句一字不漏地说了。

定王妃很满意。

缪家大哥儿身边做事的人就是可靠。这不,三言两语便把事情妥善解决了。

伯府众人大惊失色,又不敢在定王妃和飞翎卫跟前造次,只能纷纷拼命用眼神示意明安伯,询问怎么一回事。

姜勇毅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而后亲自恭送定王妃和飞翎卫们离去。

他回到屋中,众人忙围着他问起刚才情形。

“您怎么就答应了呢!”穆静愉难过至极哭起来。

就连一向坚强的袁氏,也不由得哭出了声。

梁氏更是早在定王妃离开的刹那就已经成了泪人儿。

姜勇毅吩咐儿子们把儿媳们扶好,又自去把妻子梁氏扶了,这才说:“不答应行不通。那人可能是个师爷或者谋士,笑得人心里瘆得慌。还有那飞翎卫,各个都虎视眈眈盯着我。我若不顺着他们意思答应下来,恐怕都没办法回屋!”

穆静愉急得声音都变了调,“那寂王什么人?战场厮杀出的职位,血人堆里爬出来的封号。他那样的狠人,怎会善待熙姐儿!”

姜勇毅无力反驳。

“话也不能这样说。”姜宏树忽而道。

他虽然未曾见过那位堂小姐,却听妻子日日夸赞她,对她也颇有好印象。

姜宏树不想妻子这般着急,也不想家人们担忧

起纷争,好意劝解道:“寂王殿下既是肯为了堂小姐这般费尽心思,我想,他最起码会给与堂小姐足够尊重的。”

穆静愉眸中便有了期盼,“此话当真?”

其他人也都渐渐敛了悲伤,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看着他。

“自然是真。”姜宏树温和地笑着,“缪老太君何等人物?定王妃何等人物?若她们两位尊贵至此,多年都没能劝动王爷娶妻、也没敢先斩后奏地给王爷定下亲事,怎的忽然这一次就劝得动、敢贸然给他定下亲事了?”

“你是说——”袁氏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亲事是王爷同意的?”

“不错。”姜宏树道:“若没猜错,这事儿是王爷透了口风,缪老夫人央了定王妃来提的。”

姜宏志不解,“王爷为何单身那么多年,忽而看上熙姐儿?”

梁氏瞥一眼夫君明安伯,小声嘀咕着:“熙姐儿那么好看,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

便是她的夫君明安伯,也因着嫌弃她相貌平常而疏远她。她心里有数。

众人不由大悟。

穆静愉忍不住流泪,“可怜我妹妹,竟是要嫁给一个只看重她相貌的人!”

姜宏志忙宽慰她,“往好了想。贵为寂王妃,是不是身份极其尊贵的?往后可没人敢惹熙姐儿。我们受了苦受了难,还得找熙姐儿帮忙呢。还有,你不知寂王殿下多富贵么。熙姐儿有着数不完的金银。往后落了难,熙姐儿随意施舍我们点,都足够我们花用一辈子的。”

他一番话逗得大家展颜。

“去你的。”姜勇毅忍不住叱了儿子一句,笑着说:“你才叫花子需要讨钱呢。我们可不用。”

姜宏志哎哟哎哟地装模作样叫着疼,引着大家伙儿笑。

临分别前。

姜勇毅不忘叮嘱孩子们,“这门亲事,我们要守口如瓶。心里有数就行,国丧期间谁也不准提起。”

想到自家那无事生非的闺女诗姐儿,他头痛不已,“就连你们的妹妹也不要告诉。少些事为妙。”

众人纷纷应诺,各自散去。

寂王府内。

天色昏沉沉黑了下来,各条大路小径亮起灯火。漫天星子下,仆从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为明日的除夕家宴紧张作准备。

缪老夫人回来的时候天早已黑透。

她先前一直等在定王府,待到定王妃归家后笑着与她说了“妥当”二字,她先前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才彻底放松下来。

老姊妹相谈甚欢小声嘀咕了许久,才道别离去。

一回到王府,缪老夫人等在垂花门,即刻就遣了人去叫穆小姐。两人乘了同一辆车子往内宅去。

待到那辆载着一老一少的车马驶出去一段距离了,缪承谦才匆匆忙忙冲出书房。身边跟着低声回话的陶鹤与于立诚。

“王爷放心,一切顺利。”二人禀道。

缪承谦淡淡“嗯”了声,吩咐道:“派出的人继续盯着,决不能有半点的

放松。”

他早已遣了灰翎卫的一支前去拦阻明安伯府往外递消息。

不出意外的话,姜勇毅和穆静愉他们一定会尽快把寂王府的意思告诉远在临安府的穆正鸿。

现在可不是告诉未来岳丈大人的好时候。

得把消息压一压,将他们递出的信件尽快截了。

陶鹤躬身应诺,转身离开把王爷意思吩咐下去。

缪承谦虽心里稍安,眉间依然忧色微显。

母亲不知怎的,竟然刚刚回府就立刻把她叫了去,半点都不和他提前知会一声,也丝毫都不留给他和她插句话的功夫。

莫不是母亲另有打算?

早在暮色四合时,缪承谦便已坐不住在等消息。如今消息确定,知道两人亲事有了着落,心里欢喜的同时又泛起新的担忧。

不知母亲眼下这个节骨眼上的计划,实在让他焦虑难忍。

快速思量后,深觉不能坐以待毙,索性跟着去到寿康堂。见母亲房门紧闭,知道她跟着母亲就在里面,他便在院里等待。

缪承谦的心头有些期盼,希望母亲和她提起亲事。又有些忐忑,觉得未说更为妥当,不然她在母亲面前激烈反对该如何收场。

一时间,他竟凭空生出些多年未曾体会过的无措,心情起起伏伏的没个着落。

缪承谦沉着脸喊过一个婆子。

叫来人了才发现刚才压根没有想到有何要吩咐的,随口问道:“三爷四爷还未回来?”

那两个弟弟说是有事儿出门一趟,这都多少天了还没归来。

这段时日他一心扑在那丫头身上,半点都不敢放松警惕。又有朝中事务缠着,想两个弟弟都是大人了,无需多操心,故而没多管。

可明儿就是除夕。

倘若再没有他们消息,他得遣了飞翎卫去寻的,免得母亲担忧。

婆子不知自己这做杂活儿的怎忽然入了王爷的眼,竟是被叫来问话,战战兢兢道:“两位爷还没回来。不过刚才听邓妈妈说,两位爷派小厮来与老夫人说,明日一早到家。想必没多久了。”

缪承谦颔首。

之前他一直在忧虑着亲事,让飞翎卫不准打扰,想必消息递过来的时候恰在这段时间。

无妨。待到她出来后,他与她谈罢,有了时间再细究此中之事。

婆子小心翼翼退下。

缪承谦独立廊庑,身姿如松。

丫鬟们不敢近前打扰,都退到了廊庑外候命。

实际上,缪承谦觉得度日如年的这段时光,并没有那么长。

镜熙和缪老夫人在屋里说了不过一炷香时候便出了屋。

待她出去后,邓妈妈快步走了进来,凑到老夫人跟前笑着低语,“……着紧得很呢,一直在外头等。您老爷真沉得住气,把未来王妃拘着那么久,真不怕王爷焦急着恼。”

今儿下午她陪着缪老夫人往定王府去,王爷和穆小姐的亲事,她可是知晓的。

如今见府里喜事已定,自然要在老夫人跟前凑个趣儿让老夫人高兴高兴。

“就让他急去!”缪老夫人实在高兴,遥指着外院凝辉斋的方向,故作生气的样子,“他拖延着亲事让我担惊受怕了十年多,我才让他担心多少时候?他活该。就让他等去!”

邓妈妈不知那些细节,只道是王爷坚持让弟弟们先成亲自而他个儿却不肯成亲,使得老夫人忧虑。

笑道:“我瞧着未来王妃是个懂事的。往后有她陪着王爷,不怕王爷不继续孝顺您。您就等着抱孙子好了。”

即便二爷三爷都已经有了孩子,可唯独王爷未来的儿孙是家中支撑门庭的嫡支。

邓妈妈都懂的道理,老夫人自然更知道。

缪老夫人很是欣慰地点点头,“老大一向靠谱,找的媳妇儿错不了,定然极好。”

想到那女孩儿的容颜,又不由多嘟囔了句,“……得亏了有个像的。”

邓妈妈不解,“什么像?”

缪老夫人从回忆中恍然回神,愣了愣后笑道:“没什么。往后你记得把熙姐儿当主子看就行。她若做家事有甚不趁手的,你帮着点。”

那孩子太过年轻,往后老三媳妇儿把家中事务交给她的时候,恐怕得一点点的教。

若老三媳妇儿教不好,她这个做母亲的少不得得指点一二。

又是麻烦一桩,缪老夫人乐呵呵想着。

而镜熙走出屋子,搭眼瞅见廊檐下面沉如水的缪承谦后,却是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她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侧身给他让出门口位置,看他不动,奇道:“你不是来找老夫人的?”

看他不吭声,只静静地望过来。镜熙有些悟了,“你是来找我的?”

可她没什么好与他讲的。

缪承谦细观女孩儿神色,见她并未有生气或者恼怒的情绪,他紧绷的唇角才略略放松了些。

因她面色如常,缪承谦心里也拿不准她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便指向旁边听着的马车道:“你随我来。”

说罢,生怕被她看出他的紧张,缪承谦当先往那边去,先行钻进车中。

镜熙不明所以,跟着他入内,在距离他最远的角落坐了,警惕而又戒备地看过去。

说实话,她是真搞不懂这家伙在想什么。

白日里对她说了那样一番话,她还以为府里要发生什么大事。

结果缪老夫人从外头回来,很耐心地告诉了她明日除夕要注意的事项,免得她这个外人操持王府家宴再出岔子,甚至还好心与她说,明日有不懂的尽管来寿康堂请教,老夫人自会告诉她该怎么做。

所以缪承谦这家伙一脸严肃是怎么回事。

今天下午他那番话当真莫名其妙。

让她生气的话自去寻他、不要和老夫人起争执?

她生什么气。

多好的长辈啊,她敬重还来不及,为何要与她老人家置气。

镜熙紧盯着那家伙,想要从他纹丝不动的表情里瞧出点端倪来。偏他目光投向了车外,又面色沉静半点都不露出异状。

镜熙没辙,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垂眼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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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不动我不动。她自问还是很能忍的。

路上的雪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有马儿嘚嘚嘚的踏地声在清寂的夜里接连响起,把人的思绪搅得更加纷乱。

缪承谦让人把车子驶进了凝辉斋方才停下,当先下车,又朝车门处伸出手。

镜熙横了他一眼,轻哼声拎起裙摆打算跳下去。

只是刚刚起了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真往下跳,就被他给横臂拦住。

缪承谦望着青石板地面上的残白,轻轻蹙眉,“雪虽扫去,地还很滑。你是真不怕摔着。”

镜熙冷笑,“即便摔着了,也是我的事。与王爷何干。”说着就去推他手臂,却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看他瘦瘦高高的,没想到力气那么大。

镜熙咬着牙就想呵斥他。

环视四周后,见有许多飞翎卫,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

缪承谦淡淡扫视。

飞翎卫们低着头快速撤去,一个比一个动作迅速。负责放脚踏的灰翎卫甚至还左脚绊右脚踉跄了下,而后一路狂奔半点都不敢犹豫。

镜熙趁这个空档就要从旁跳下去。

缪承谦脸色大变,不由分说拉了她的手,硬是扶着她安安稳稳下了车。

双脚踏上地面。镜熙用力想要甩开他,“我还有许多事儿要安排。王爷若有话要和我说,不如明天白日。”

缪承谦却握得更紧,牵了她的手坚持着往屋里去,“我有要事和你谈。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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