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5 章 法证先锋4

淑媛之前跟高Sir说辞职,没有找其它理由。

她实话说,她的婚姻失败,她虽然表面上表现得若无其事,其实她觉得整个人生都很失败,她每天很累很烦,不想再面对这一切,不想做工作,她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是看到汀汀这个妹子每天干劲儿十足的样子,特别是视频中她不顾一切追击逃犯的画面。都让淑媛想起她自己刚入职的时候。

回想起那个时候的初心,也是想帮助更多的人,觉得这份工作很有意义,才一直做。

淑媛想到这些年她也帮到了很多人,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以后还可以继续下去。

那她婚姻失败的阴影好像也没有那么大了。

因为她终于认清了,人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不应该因为和罗华健的婚姻失败,就否定自己的全部,不该把她为之热爱的事业也葬送进去。

她身上还有别人拿不走的东西。

大家在外面开心庆祝的时候,淑媛悄悄来到高彦博办公室。

“高sir!我来撤回辞职信。”

高彦博说:“我就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还开起了玩笑,点了点被众人围着的汀汀说:“你看啊,后浪已经冲上来了,加油吧。”

淑媛终于露出多天来第一个轻松的笑容,说:“我会的。”

淑媛说她想通了,就真的是想通了。

约汀汀吃饭的时候,也开始定起了御海阁的位子。要知道那个地方是她和罗华健以前也经常去的。

她现在都能够若无其事的出入。

经理还是像以往那么热情,“罗太太,罗先生今天刚好也定了位子,你们二位真是心有灵犀啊。”

说到这儿的时候,罗华健和Vivian正好路过包厢门口,门是敞开着的,自然听到了经理的话。

双方真的在这里不期而遇,场面自然是说不出来的尴尬。

淑媛、汀汀也看到了外面的两人。

汀汀看了淑媛一眼,真有点怕她会受不了。

淑媛带着礼貌的微笑对经理说,“我和罗先生正在办理离婚手续,不过你暂时还可以称呼我为罗太太。”

经理脸色一变,知道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对不起啊,对不起。”

门外的两人也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淑媛,也没有了吃饭的兴趣。

Vivian抬头对罗华健说:“华健,我有点儿不舒服,想先回去。”

罗华健什么也没说,扶着她转身走了。

经理连声道歉,然后退出包房。

淑媛是文明人,当然不会拉着他们大吵大闹,闹出惹人围观的难堪事情来。

汀汀赞赏的语气说:“很漂亮啊!”

淑媛说:“是很漂亮啊,薇薇安长得是挺美的。我之前甚至还想把她介绍给男性朋友,还好没有开口。”

淑媛遇到他们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还能客观评价Vivian的美貌。

这种事情,谁做错事谁尴尬。要不然那两个也不会饭也不吃立刻选择逃走了。淑媛想开了,就不会用别人的错误来惹自己不快。

汀汀笑到:“我说你干得漂亮。她这种人造美女,我看不出来有多好看,整容流水线每天都能够制造无数个。”

淑媛惊讶地说:“你说Vivian她整容了?这我怎么不知道?”

果然女,人最喜欢听八卦,特别是前情敌的。

汀汀见到她果然被吸引的注意力,没时间悲春伤秋。这才说道,“我自修过医学的内容,看她的鼻子,眼皮,还有下颚和嘴唇,应该都调整过。”

淑媛:“真的这么神奇?你只要看看就能看出别人整过容?”

汀汀点了点头。这个在她看来不算多隐蔽,只要动过刀总会有迹可循。

汀汀说:“就像现在法证部新引进的那个人脸重塑技术,能在脸上找到依据。”

汀汀看Vivian的框架骨相,能看出违和的痕迹,自然是整过容的。

淑媛不由得感慨:“我现在才发现,这些年下来华建的品味越来越low了。”

汀汀笑着说:“他巅峰时刻的眼光全放在你身上了,之后当然再难风光。”

淑媛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吐槽了几句,明显心情很好,“我下个礼拜就可以签字离婚,这件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丢砖案顺利破获,梁小柔请大家一起出去吃东西,这次不只是他们重案组,还邀请了法证和法医。

除了高sir一如既往的要去看太太之外,其他人都有空过去。

跨部门的聚餐的确很能拉近距离。之前大家只是工作上的搭档,性格爱好之类的没有过多了解过,下了班是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

既然凑到一起吃饭,就要有话题聊,能够聊到各自的情况。隔阂打破,交集也就变多了。

汀汀觉得可能那个视频的热度还没有降下来,所以人人都对她挺热情,让她充分体会到了同事爱。

梁小柔却注意到,聚餐的时候,小刚似乎很照顾汀汀,一会儿帮着递盘子,一会儿帮人家拿果汁。

小柔看出小刚的殷勤,猜他可能是喜欢汀汀。这可是个大新闻,刚到家就跟爸爸说了。

梁爸爸:“什么?小刚有喜欢的女孩子啦!哎呀,不知不觉小刚也长这么大了。”

“什么呀,姐姐你别乱说!”小刚脸都急得红了。

梁小柔说:“那你敢说你不喜欢人家?”

梁爸爸:“那女孩子是什么人,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梁小刚说:“我……汀汀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

梁小柔说:“有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就去追呀!今天你也看到了,汀汀的行情有多好,不只是你,还有好几个男同事在对着她献殷勤。”

梁小刚脸色一白:“什么?”他只顾着跟汀汀搭话,倒是没注意到其他人什么行动。

小柔越想越觉得汀汀很好,青春靓丽又不失女人柔美的一面,身手还好,更是增加无穷魅力。

怪不得那些男同事见到她都两眼放光呢。

小柔拍着桌子说:“大不了我帮你。”

小刚惊讶:“你帮我?这种事你要怎么帮我?”

小柔说:“虽然你们每天都一起办公,离得很近。但是我看你们之前的关系也就是平平。还不一定有我说的上话。我可以帮你套套话,看看她喜欢什么,对什么比较感兴趣,你多了解她的喜好,多一些交集,不就能培养感情了!”

他们从小妈妈去世,是被爸爸带大的,而小柔这个强势的姐姐,从小就把小刚放在羽翼之下,什么事都为他出头。

小刚从小到大都得听姐姐的,现在追女孩子也要姐姐帮着制定方案。

梁爸爸在一旁说:“也好,小刚,你听你姐姐的准没错的。”

小刚却很是犹豫:“到底行不行啊?说的好像恋爱专家一样,可是姐你又没追过女孩子。”

小柔说:“我是没追过女孩子,可是我就是女孩子,被人追过总有经验了吧。”

小刚还是不太确定,觉得男人追女孩子都要姐姐帮忙有些不对劲,不过他向来无力反驳小柔,只好打听一下她的案例,“那你和古医生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小柔反倒兴致不高了。

本来梁小柔和古泽琛是在高sir爸爸通伯的撮合下才试着交往。

两人都是警队和法医中的精英,如果能做情侣,那应该是让人称羡的一对才对。可是事实上,相处起来并没有多甜蜜,总觉得少了点儿感觉。

好像一起工作的时候比约会的时候更合拍。

不过自己感情的烦恼,小柔是不打算对别人说的。

聚餐过后,汀汀和小柔走的近了些,也成了可以一起相约吃饭逛街的朋友。

这天,汀汀很晚才从外面回来。本来以为沛沛还没回来或者已经睡了,因为家里没有亮灯。

谁知道沛沛正坐在黑暗的客厅中发呆。

汀汀:“姐姐,你怎么了,悄无声息坐在这里,有什么事不开心?”

林沛沛明显的兴致不高,“没有啊。”

汀汀走过去,“你的手好凉,到底一个人在这吹了多久的冷风了?”

林沛沛说:“只是有些事,我一时没能想明白,你不用管我。”

汀汀说道:“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商量,或许我能帮上忙。就算帮不上忙,能够把烦恼向另外一个人倾吐出来,你心情也会好一些。”

她知道以前的汀汀是个小话痨,她在沛沛面前的时候总是会话多一些。

林沛沛不以为然的说:“你一个小丫头,又知道什么是烦恼了?”

汀汀说:“谁都会有烦恼啊,我的烦恼更是一个接着一个。不过所有烦恼到我的事情,我就要么解决,要么忘掉。”

“人力能驱走的烦恼也不算烦恼了。实在没有办法的,那就只能顺其自然,让自己去适应它。姐姐,你说是不是?”

林沛沛一向都很独立,就是这样,她常常压抑自己的心情,把一切都独自承担。更觉得汀汀是个小妹妹,所以什么烦恼都不肯跟汀汀讲。

沛沛说:“那我遇见的烦恼,就属于努力也解决不了的。”

看到汀汀关心的眼神,心头一软,说,“告诉你也可以,只是我的一段感情经历,你不要觉得无趣就好。”

汀汀:“怎么会呢!是不是关于高sir的?姐姐你说吧。”

沛沛说:“你也知道当时我的男朋友就是彦博,阿瑶是我的好朋友,因为我他们两个认识了。彦博他很有魅力,又风趣又博学,还很有绅士风度,看得出来,阿瑶也日渐被他吸引……”

汀汀陪她回忆起往事,这些陈年旧事是沛沛从来都没有提过的。

汀汀听完之后发现,当时沛沛和高彦博没出什么大问题。因为高彦博和古泽瑶走的近了,沛沛觉得不开心。几件事情叠加之后,沛沛醋意大盛,更有了远离这一切的想法。

一气之下,她便写了一封信给高彦博,然后买票去了机场。

当沛沛留书远走那时候,她是相信她男朋友高彦博是爱着她的,一定会找来机场来阻拦她,到时候她就能顺理成章的和好如初。

可以说她那个离开的行为是假的,想被留下是真的。是女孩子为了引起男朋友重视的小心机。

可是没有想到,高彦博根本没有出现。

沛沛只剩下满心的失落、失望,她以为高彦博真的不爱她,而爱上了古泽瑶。

以沛沛的骄傲更不可能留下来,直接登上了远赴他国的飞机。

可是林沛沛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高彦博当初根本没有见到那封信。

今天,古泽瑶让古泽琛给她送来一个盒子。

古泽琛只是充当一个邮递员的角色,至于盒子中是什么,古泽琛也不知道。

没打开之前,林沛沛还以为这是之前阿瑶买给她的礼物。盒子就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沛沛觉得打开它什么都变了。

原来在高彦博没看到那封信之前,古泽瑶出于私心先看了信,并且扣下了。

这一次看到沛沛出现之后,古泽瑶觉得于心难安,让阿琛把信还给她。

等沛沛拿着信找过去的时候,古泽瑶才向沛沛吐露当年的实情。

还说想弥补沛沛,把高彦博还给佩沛沛。日后他们能在一起,高彦博有人陪伴,古泽瑶就算死了也安心了。

听完这一切,汀汀说:“那你是什么想法?”

沛沛说:“我对阿瑶真的很生气。不过另外一个事实就是,我对彦博还有感觉,这些年什么都变了,好像只有他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

汀汀:“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拿着这封信去找高sir?”

沛沛说:“不管当时谁对谁错,错过了的就是已经错过了。阿瑶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伤害她。这封信既然当时没被彦博看到,也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汀汀都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好了,当年那个傻姐姐就这么莫名其妙丢了自己的男朋友。

沛沛也意识到了年轻时的骄傲和冲动,如果当时她多些包容,多沟通,也许现在生活又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沛沛说:“当年我直接那么走了,抱着满腹的委屈。现在我才知道,在彦博眼里,我才是不告而别的那个。”

“其实,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我自尊心太强,觉得彦博和阿瑶走的近一些,就负气的想逃开,却没想到真的失去了所爱,这一失去就是十年。”

汀汀叹气说:“这不能怪你,别人以有心算无心,吃准了姐姐的性格,巧妙布局,气你出走,自然就得到了她想要的。”

沛沛惊讶地说:“你是说阿瑶?你说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内?”她失笑道:“怎么可能有人算计那么多。”

沛沛知道真相之后,原本也很生气,但是她以为阿瑶是情难自禁,绝没想过局面是阿瑶精心算计的。

今天阿瑶还哭着跟她说,要弥补当年的错误,想把彦博还给她。可是沛沛知道,这不是说想还就能还的了的。

当年阿瑶不给彦博选择的权利,事到如今,彦博也未必会再选择沛沛,想到就这样逝去的初恋,所以才她一个人在黑暗中黯然神伤。

汀汀说:“我也不想把人想的这么坏,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你能说她之前做的一切是无心的吗?接近和喜欢上好友的男朋友是无心?还是她行为过线,惹起你的嫉妒之心,制造情侣矛盾是无心?更致命的就是,藏起信件,让高sir连你为什么离开都不知道。最后轻松趁虚而入,成了高太太。这样你还能说她是无心的?”

沛沛哑口无言,别说是沛沛没办法说,古泽瑶自己都没法说做这一切她是无心的。

沛沛明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

汀汀这样说,可谓一针见血。

汀汀说:“我想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阿瑶也不会想着把高sir还给你吧。姐姐,

她的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沛沛顿了一下,说:“阿瑶的癌症是晚期,治愈率几乎为零。”

而且她又已经脊柱瘫痪卧床三年,身体比一般的患者更加虚弱。

汀汀说:“你对高sir还有感情,她说要把高sir还给你,你是不是就心动了?”

看到沛沛垂头默认,汀汀也不得不泼她冷水:“恕我直言,法证部的同事都知道高sir和他的太太感情特别好,不论是她出事前还是出事后。就算你对高sir还有感觉,就算高太太去世,要我说,你们在一起,你也是自讨苦吃。”

沛沛:“为什么?”

汀汀说:“这很明显不是吗?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永远难以摆脱阿瑶的阴影,我想在高sir身上,你未必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最初的幸福。”

两人没事就在一起怀念阿瑶,以沛沛对感情的洁癖,难道能受得了?

当时年少时的初恋,是沛沛最为珍惜。她想象了一下,的确是无法接受的,因为她对这两人,心中始终有道疤。不论她是否还爱着高彦博,都无法去除掉。

汀汀:“姐姐,阿瑶比你精明得多,以后还是少和她在一起吧。”

沛沛:“她已经是癌症晚期了,又能有多少日子呢?”

汀汀:“你也不想想,她把自己的后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这个时候找你坦白,是要把高sir托付给你,而你呢,看起来还是很欣然的样子。”

这岂不是人家到死后,沛沛也要被算计。

古泽瑶这个时候向沛沛摊牌,当然是一举两得,还能获得的沛沛原谅,做到问心无愧。

林沛沛被这样一说,才恍然惊觉今天的确被阿瑶牵着鼻子走,“好了,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好像只要我想,彦博就会回到我身边一样。感情的事很复杂,从来不是一厢情愿。”

汀汀说:“以我对高sir的了解,极为冷静客观,他会比你更清醒。”

妹妹今天的见解的确给了她很大启发,汀汀现在还和高彦博在一起工作,沛沛不会轻忽汀汀的判断。

趁着沛沛愣神儿,汀汀转移话题,“哈,你们口中的这个阿瑶,古医生说她是无私奉献,帮助了很多夜青的好人,可是看她对你做的事又很自私。不过做好事和自私从不矛盾,很多好人遇到跟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总是做不到坚持好人标准。”

汀汀说:“我真的应该亲眼去见一见,之前也和古医生说过,有空该去探望一下。”

沛沛说:“你有空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探望阿瑶,不过别说其他的事。如今已经事过境迁,我也不想再追究当初是谁对谁错了。”

汀汀说:“放心吧,我明白,就明天吧。”

第二天是个周末,汀汀不用上班,不过沛沛那边需要值班。

她就让沛沛先去医院,汀汀晚点儿再从家里出发。病人探视也不适合太早。

知道古泽瑶活不了多久,沛沛不想再与她计较之前的事。

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阿瑶,沛沛心中没有什么波澜,已经没什么可介怀的了,因为她和高彦博的恋情时过境迁,时间已经抚平了一切伤痛。

既然沛沛自己都不在意了,汀汀当然不会做多余的事,她所谓的探望就只是探望而已,路过花店还带了一束花来。

平时的周末都是高彦博在的,不过他今天刚好有事。古泽琛就在这边接替姐夫照应姐姐,“汀汀,沛沛,你们来啦!”

古泽琛为古泽瑶介绍说:“姐姐,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汀汀。”

古泽瑶温柔地说:“是汀汀啊,彦博和阿琛都提起你,都夸你很能干呢。”

汀汀说:“阿瑶,你好!”

送出花束,“房间里多点鲜花点缀,心情也会明朗起来,我特地选了不带刺激香味儿的。”

古泽琛说:“姐姐看到有朋友来看她,不用鲜花心情也好了。”他接过汀汀手里的花,“我帮姐姐把花插起来。”

古泽瑶说:“汀汀真的很细心。沛沛,谢谢你能带妹妹来看我。”

她眸中闪动的感激,本来只有林沛沛能看明白。

在沛沛对汀汀说了阿瑶的所作所为之后,汀汀也知道这感激是怎么来的了。

因为沛沛不但没计较藏信的事儿,默认揭过不提,还带妹妹来看她,摆明了是原谅阿瑶之前的所作所为。

古泽瑶撑起笑脸打量汀汀。

与此同时,汀汀也在打量她。古泽瑶长的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再加上病痛的折磨,让她变得苍白又瘦弱,精神不太好,病气沉沉。

古泽瑶说:“沛沛当初已经是校花,没想到你妹妹比你还漂亮。藏着这样一个小美女不让我见到,是不是怕我抢过来做弟媳妇?”

阿琛没想到会中枪,含笑举手,做投降状:“姐姐,我知道你很喜欢汀汀,不过别拖我下水啊。想追汀汀的男孩子很多,若是这话让别人听见,我可能要引起众怒了。”

沛沛说:“什么?有很多男孩子追她,我怎么不知道。”

汀汀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古医生不能无底线卖队友啊。”

古泽琛笑道:“叫我阿琛,我就不出卖你。叫古医生,感觉把我都叫老了。”

沛沛那边有病人找,她要先离开去照顾病人。她看向汀汀,以眼神询问是否跟她一起走。

汀汀说:“我陪阿瑶待一会儿就过来。”

沛沛说:“好吧!你也可以去我的办公室等我。”

古泽琛说:“沛沛,等一下一起吃个饭吧,以前我和姐姐一起蹭饭的时候都是你请客,难得你回国,给我个机会请你们吃顿饭。”

林沛沛说:“好啊,那就中午吧。”

古泽琛说:“那就把汀汀交给我吧,等下我带她一起过去找你。”

古泽琛把切好的果盘送到汀汀面前,“吃点水果。”

汀汀笑着说道:“谢谢,怎么这么客气,还招待我。你照顾阿瑶就行了,她要常常躺着,相信没什么胃口,更需要吃点甜的东西,也许心情也好一点。”

古泽瑶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躺着中枪的感觉,不过她的确没胃口,“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古泽琛说:“刚刚我已经帮姐姐把苹果榨成苹果汁了,不过她只喝一口,就不肯喝了。”

古泽琛:“对了,上次书店找的那本书都看完了没有?”

汀汀想起那本古泽琛帮忙才找到的书,“看是看完了,不过囫囵吞枣,有些东西还是一知半解。”

“你又不是专业学这个的,当然会有断层。”古泽琛笑着说道:“平时我可是不做免费讲师的,今天就便宜你吧,有什么不懂你可以尽管问我。”

汀汀略带怀疑的说:“是不是真的,你全都懂了?”

古泽琛笑道:“你放马问问不就知道了。”

两人不知不觉就聊了起来,汀汀在他这里得到了困扰她的答案,觉得今天有意外收获,心情不错。

过了一会儿,古泽琛接到一个电话,对汀汀说道:“我让朋友帮忙从国外带了点东西回来,他现在刚好有时间,我去取一下。”

他看了一下手表,估算了时间:“最多一个小时回来,汀汀,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姐姐。”

汀汀说:“没问题呀。”

古泽瑶说:“看你们把我说的好像身边离不得人似的,有什么事都去忙吧,一会儿玉姐就回来了。”

古泽瑶已经按了内线,叫玉姐过来。玉姐是他们请的护工,平时古泽瑶有需要的时候都是玉姐在护理她。

阿琛走后,古泽瑶对汀汀说:“看得出来,你和阿琛很合拍。”

汀汀说:“古医生很受欢迎,与他相处总是能如沐春风,只要他愿意,能跟所有人相处的都很好。”

古泽瑶说:“看来你很了解他。说实话,阿琛一向是个随缘的人,对自己终身大事不上心。前些天他带了小柔来看我,不过,我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没有你们两个的气氛好。我想这不是我的错觉。”

汀汀微愕,能成为原著里汀汀的未婚夫的,两人确是有些缘分,不过,现在两人可没什么关系,汀汀说:“阿琛和小柔在拍拖,法医配干探,真是羡煞旁人。”

古泽瑶却觉得阿琛今天在林汀似乎面前心情很好,笑起来的次数比以往都多。这一点也许他自己都没发现。

这时,玉姐到了,“高太太,你这边有客人啊。”

古泽瑶说:“这是沛沛的妹妹。”

玉姐说:“哎呀,原来是林医生的妹妹,怪不得姐妹俩这么像,真标致啊。”

汀汀向她微笑打招呼。

玉姐说:“高太太,药我带来了,你现在喝了吧。”

最近玉姐给古泽瑶找了一个治疗癌症的偏方,古泽瑶知道被老公和弟弟知道之后,可能会不同意她乱喝药,不过她真的很想试试。

所以每次喝药的时候,她都让玉姐背着两人。

玉姐看高彦博和古泽琛都不在,以为没事,就直接拿出来了。

古泽瑶本来想暗示玉姐让她先不要把药拿出来,可是玉姐却没察觉到她的暗示。

汀汀却看到了古泽瑶的眼神。

阿瑶说:“汀汀啊,我要先吃药了,吃完药还要休息一会儿,不能招呼你,不如你去沛沛的办公室等阿琛吧。”

她这么说已经是委婉送客,汀汀却仿佛没有察觉,说:“没关系,你吃药吧,我等你休息了再走。”

古泽瑶只能若无其事的喝起药来。

在医院吃药是很平常的事,她以为汀汀不会察觉到什么异常,就不会戳穿她。

药很苦,玉姐一勺一勺的喂着阿瑶喝药,她皱着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

苹果汁喝不下,这种苦药汁却要强忍着喝干净。

汀汀看她喝了小半碗,说道:“这中药的味道很浓。”

阿瑶本就虚弱,喝了药之后,难闻欲呕的药味更是使她没有说话的心情。

玉姐道:“可不是!这药味是浓了点,每次高太太喝完药之后我都要开窗通通风。”

汀汀说:“这家医院原来是中西医结合治疗的吗?”

玉姐道:“这家是全西医医院,没有中医的。”

汀汀问:“那这碗中药是怎么来的?”

古泽瑶要想阻止,“汀汀你还是……”却没有玉姐嘴快,玉姐说:“这是我们家乡的秘方!”

汀汀看一下古泽瑶,目光中露出不赞同。

她见到玉姐还想继续喂药,走过来压下药晚说:“剩下的不要再喂了。”

玉姐惊讶:“为什么?”

汀汀说:“她现在在接受化疗,身体会特别脆弱。你们喝额外的药剂,至少应该让医生看过,和化疗的药物没有冲突。”

玉姐恍然道:“我真是太心急要帮高太太,竟然忘了拿给医生看看。”

古泽瑶明知道来历不明的药方给医生看也是不会通过的,她就抱着侥幸心理先喝了秘方。

汀汀问:“玉姐,这药怎么熬的,你有没有药方?”

“药方,有啊!前几天我特地拿着药方去抓的药。我记得就在衣服口袋里。”

她翻了一会儿,果然翻出一张纸,“你看,药方就是这个,很管用的,我老家的七叔就是喝这个药喝好的,这是前不久刚发生的事儿,我看七叔好了,才让人把药方抄了过来。”

汀汀接过药方,看了看,别的材料且不提,其中有一味斑蝥的用量很高。

斑蝥中含有的斑蝥素有大毒,虽然是一味中药药材,能够破血逐瘀,攻毒蚀疮,治疗陈年顽癣恶疮,可是它的毒性太强了,很多专业的中医都会小心使用,再仔细观察病人的情况,看是否适合用药。

中了这种斑蝥素的毒,会让人上吐下泻,严重一些还会导致心脏衰竭和肾衰竭。

原著中古泽瑶正是在几天之后心脏衰竭而死的。

跟她吃了同一块沾有药液的蛋糕的玉姐也中毒进了医院。

大家才让人意识到,古泽瑶的死因有可疑,原来她竟然不是病重衰竭,而是被人慢慢毒死。而毒死她的正是她偷偷在喝的所谓的秘方中药。

玉姐没有害人之心,只想她快点好起来。好心想帮人,结果却成害死古泽瑶的杀人凶手,也弄得官司缠身悔不当初。

汀汀一边看药方,一边问玉姐:“除了阿瑶,你还有没有把这个秘方给其他人用?”

“我一共就照顾三个病人,除了高太太没有人是癌症的,就只给高太太用过。”玉姐还问:“那现在是不是要把这药方拿给医生看看?”

汀汀说:“的确要马上拿给医生看。”

听说她要去找医生,古泽瑶可怜兮兮地请求,“汀汀,能不能别去找医生……也不要告诉彦博他们,我只是想快点好起来,若是……秘方真有用,就当给他们一个……惊喜,如果不管用,也没什么损失……他们不用跟着失望。”

如果换了一个人,只要不是铁石心肠,在病弱之人断断续续的祈求下,也许就会答应了。

但是汀汀偏偏就铁石心肠的那个,“不行。”

古泽瑶一愣,“为什么?”她顿了顿,“你是不是讨厌我……沛沛向你说了什么?”

汀汀就知道这个古泽瑶表面柔弱,实在是个精明的,能够精准的捕捉到别人对她的情绪。

不过,精明人也有犯蠢的时候,特别是在她觉得自己药食无灵的时候。

走投无路的晚期病人,常常会有这样的侥幸心理,以为自己也许会幸运,什么办法都愿意试试。

汀汀说:“就算我姐姐是做善终服务的,不代表我也有权利这么做。看到有人自杀,当然要及时阻止。”

古泽瑶一头雾水:“自杀?你在说什么?”

汀汀:“我们记错的话,阿瑶你应该也是学医的,难道你没有看过这张药方吗?”

古泽瑶当然没看过药方,如果她信科学能救得了她,就不会盲目去依赖偏方了。

古泽瑶是学过西医,可是对中医一窍不通。

而且她自从毕业之后就嫁给了高彦博一心做高太太,根本就没有从事过专业。转而特别有爱心的去做义工,辅导那些不良青年。把本就不热爱的学业荒废掉。

汀汀说:“你难道不知道斑蝥是什么东西?”

古泽瑶还是一头雾水,她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就算不知道,汀汀没时间再给她解释了,在明知道她已经喝进去这种毒素的情况下,汀汀再浪费抢救时间就说不过去了,“我先去叫医生,然后联系高sir。玉姐,你照看下阿瑶,剩下的半碗药液谁都不要动,稍后警方需要它做证物。”

听到她说到警方,两人都吓了一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失去控制,甚至要牵扯到警方。

汀汀先是拿上药方去找医生,医生第一时间赶到病房,并且报了警。

然后她给高彦博和古泽琛打电话,跟他们说发现阿瑶私下喝的药里放了斑蝥,以及斑蝥的分量。

古医生和高彦博都是有医学知识的人,立刻意识到这么重计量的斑蝥,喝上几次足以毒死人,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无论在哪里都立刻赶了过来。

二十分钟不到时,从另一个区飙车过来的高彦博赶过来了,而这个时候,医院准备给古泽瑶做洗胃的手术室还没准备好。

古泽琛也是朋友还没见到,接到汀汀的电话就中途折返。

他们在手术室外面向医生询问情况。

高彦博:“医生,我太太的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说:“据我们观察,你太太的确喝了带有斑蝥素的药液,今天已经是第三天,我已经立刻安排给她洗胃,至于其他症状,以及后续情况如何,还要稍后再观察才能下定论。”

古泽瑶不知所措的被推着过来,古泽琛上前,“姐姐,你最近会不会肚子痛,上吐下泻,有没有觉得心脏不舒服?”

医生刚刚又说要洗胃,又是报警。还有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都让古泽瑶心慌,“那药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古泽琛:“你为什么要乱喝东西呢?!”

古泽瑶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从汀汀来到这个病房之后,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她从刚刚开始,也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自己虽然做好了不久于人世的准备,不过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所有人的表现就像是她马上要不行了。

高彦博说:“没关系,只是洗洗胃,再做一个检查,毒素不一定被你吸收。”

古泽瑶:“彦博,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药有问题?”

高彦博见她现在还懵懵懂懂的,根本不忍直说。

护士说道:“不好意思,我们现在要推病人进去了,请你们不要妨碍治疗。”

高彦博最后握了握她的手,“会没事的,你只要配合医生,相信我,别放弃。”

古泽琛很懊恼:“我真笨,怎么没发现姐姐在偷偷喝药!”

高彦博无奈的说:“阿瑶就是不想我们知道她在喝这个偏方。”

把古泽瑶送进洗胃室,高彦博这才来找汀汀。

汀汀正和一脸忐忑的御姐在一起呆在病房里。

玉姐期间想离开去护理其他病人,被汀汀拦住了,她们得等警察来做笔录。

警察也很快就到了,几乎与高sir同时,来的是梁小柔和欣怡。

谁都不愿意在礼拜天这种情况下见面,打过招呼之后,他们开始问话。

汀汀将事情从头到尾讲出来,从玉姐进来、古泽瑶喝药,直到汀汀发现配方不对劲,开始应急处置。

梁小柔对汀汀说:“我让心怡给你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汀汀去一边做笔录,梁小柔开始问玉姐:“……那你给古泽瑶喝几天药水?”

玉姐:“今天是第三天,只喝一小半就被林小姐阻止了。这药要喝十天才见效的,我老家的七叔啊,真的就是喝这个药把癌症喝好的。还有之前很多人,你们可以去查的。”

梁小柔:“古泽瑶一直是你照顾的,这几天她有出现斑蝥素中毒的症状吗?比如胃口不好,上吐下泻。”

不知所措的玉姐说:“高太太她一直胃口都不太好,吃了东西也经常吐的。”

高彦博忍不住道:“你究竟知不知道斑蝥是什么东西?它虽然是一种药,可是毒性很强的!专业人士都不敢用!你什么都不懂就敢给我太太喝,你知不知道其中的用量高得吓人,足以毒死人?!”

玉姐哭道:“可是那是药啊,你也说了那是药,药是救人的!我真的不知道药会有毒啊!我真的从没想过要害高太太。”

玉姐泪如雨下:“高sir!对不起,我只是想救高太太,我是无心的。”

高彦博说:“要不是汀汀及早发现阻止,你再给她喝几天,后果不堪设想。”

药方和药液现在都被医院带走去做化验了。不过一切都很明朗。

玉姐没有下毒杀人动机,她只是想帮忙,却因为无知,差点阴差阳错毒死高太太。

当然,古泽瑶是有意识的情况下主动喝的,她也有责任,不能全怪玉姐。

而且古泽瑶有机会及时抢救,法庭应该可以轻判。

焦急的等待过后,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

高彦博:“医生,我太太她怎么样?”

医生遗憾地说:“高太太的情况很不好,已经喝了三天的斑蝥素,还好今天的分量没有前两天的多,不过这次可以洗胃,之前的那些已经渗入到血液当中了。经过我们全力治疗,高太太她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不过她的身体受到重大创伤,启动了防御机制,我看她要昏迷几天才会醒。”

“而且你们家属要有心理准备,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以后不适合再做化疗了。”

高彦博心中一凉,“那岂不就是说,她的癌症没法再继续治疗,只能任由癌细胞扩散。”

医生:“高太太本来的身体都就极度虚弱,她之前的身体状况勉强可以进入化疗的及格线。但是这次中毒过深,我们医院不敢再对她进行化疗,怕她在治疗的过程中撑不过来。”

高彦博:“……医生,我太太还有多少时间?”

医生说:“最多还有3到6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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