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秽魂心路
时间在眉目间匆匆走过，鬼婴终于舍得把目光从鬼邪身上移开。
“它是...闲岁之前提到的那个东西？”
面对这个与她长相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的秽魂，好奇心很快压过了疑惑。
“你好啊，小家伙。”
鬼婴稍稍靠近秽魂，还没来得及细瞧，对面张嘴就咬了上来，顿时把她吓了一激灵。
“嗷”
“这么凶，你是怎么逮到她的。”鬼婴拍了拍胸口，平缓下气息，再看那一脸凶神恶煞却始终被鬼邪死死镇压的秽魂又不禁笑逐颜开。
“不是我逮的她，是她自己找的我。诶！你干嘛！快松口！”过量失血的鬼邪注意力无法时刻集中，闲谈间不小心被秽魂抓住机会一口咬住了右手小指。
当他好不容易甩开这只小粘人精后，突然发现那根被咬过的指头已经失去知觉怎么也不动弹。
“这家伙...”鬼邪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盯着舔舌回味的秽魂不敢再分心。
“鬼邪？鬼邪！你怎么了...鬼邪...”鬼婴察觉气氛不对，连忙推了推鬼邪，却没有收到回应。
品尝过美味的秽魂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欲望，她要吃，她要把眼前这顿天赐的美味吃个干净。
秽魂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芒张牙舞爪的扑向鬼邪。
“真当我不敢砍你！”
鬼婴已经解救出来，鬼邪无需再迁就秽魂，暗刃刀起，怒火肆无忌惮地倾泻而出。
怒势·合风海！
“砰——！”秽魂理所当然的被鬼邪爆杀，其身化作一团漆黑浓雾瞬间散开。
而在出完这一刀后鬼邪终于达到了身体极限，整个人直挺挺往前面倒了下去。
“鬼邪！”鬼婴一把间他拽住，听着耳边沉重的呼吸，感到无比困惑，“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的气息为何如此孱弱？”
“呼——呼——！”
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鬼邪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一边盯着不断侵染心路的黑雾，说道：“不碍事。我们可能马上有麻烦了。”
“什么！”鬼婴惊诧四顾，极具侵略性的黑雾正一点一点把森林石坛蚕食殆尽，明眸中顿时流露出浓烈的忌惮。
“发生什么事了？”
“咳咳心路可以映射出每个心中的困境。”
鬼邪稍一提点，鬼婴恍然大悟，“是你利用秽魂进入我的心路引导我前进对吗？”
鬼邪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子。那我可能猜到是什么情况了。”鬼婴很快便想通了关键，“秽魂实力微薄，能造成这般惊人的变故，只有一种可能。”
“心路改道了，我们即将进入秽魂的心路。”
“秽魂的心路...这怎么可能！”鬼邪表情十分惊讶，因为秽魂一直以来的表现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正常的生命。
她的心路会长什么样？
“看着吧，这是眼下唯一的解释。”
鬼婴心里抱有同样的疑惑，只是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轮血月高悬于空，暗红的月光透着血色驱散了蔓延的黑雾，照见秽魂迷惘的心路。
静谧的古林染着一抹渗人的腥气，鬼邪二人环顾四周，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心中那种淡淡的熟悉感始终挥之不去。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块。
“巨兽森林！”
鬼婴对此感到万分不解，她的心路映射成这座古林是因为她诞生于此一直囿于司徒樱的过去，秽魂存在古老可追溯至破碎时代仙鬼战役，没道理也困在这方寸山林。
“秽魂心路所指竟然也是这座森林。”
就在两人困惑之际，梯路右侧边的地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型影子，朝着两人喝出一个名字。
“黑月逸！”
黑月！鬼婴闻言身体下意识地一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忌惮。
巅峰势力黑月的掌门人，黑月逸。
在司徒樱的记忆里，她的兄长司徒柳就是在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后才决定离家赴约，是导致司徒二人葬身巨兽森林的罪魁祸首。
司徒樱到死都没忘记这个名字。
“秽魂心路上怎么会有他的痕迹？”
“你认识这个叫黑月逸的人？”鬼婴肉眼可见的紧张引起了鬼邪的注意，错以为她是在害怕，“他...很厉害吗？”
“一个大势力的领头羊，世上最顶尖的那一撮存在。不过你不用担心，现如今，他早就尘归尘土归土，根本管不到我们头上。”
鬼邪眉头一皱，“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前身的死和他有点关系。”鬼婴消除司徒樱记忆带来的负面影响，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人影微微蹙起眉头，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影莫名亲切。
人影呵斥的对面也就是二人的左手边，地里同样冒出了一个人影。
‘他’说着一大堆二人听不懂的话，然后又和第一个人影演起了默剧，看肢体动作像是大吵了一架。
鬼邪看着眼前的戏幕，万分不解，“他们在说什么？”
“心路可以映射出的事物可能是让心路经历者记忆深刻的东西。也就是说人影争吵这些内容对秽魂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鬼婴耐下心想了一下，断言道：“我们之所以能听到黑月逸三个字不是我们听到了三个字，而是秽魂对这三个字的印象已经深刻到足够让心路直接把他的名字印进我们的脑海。”
鬼邪听后立马反应过来，对啊，他们现在看到的一切只是心路的映射，除了自身，任何听到的看见的都是源于秽魂内心的镜像，是虚假的。
两个人影从争吵逐渐变成了大打出手，从东斗到西，树木一片又一片的倒下，大地在悲鸣，无数盘踞于此的野生卉兽平白遭到了牵连，瞬间化成了飞灰。
“好强！”顺着心路长阶一路跟随二人的影子，鬼邪发自内心的感到一阵无力。
“又有人来了。”鬼婴发现在战场之外又冒出了一个人影，并且她还从这个人影身上品出了一种名为恐惧的味道。
“为什么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也好熟悉。我认得他？不对，应该是司徒樱认得他。他是谁？”
战斗的两个人影迅速拉开，瞧站位，黑月逸和那个新人影似乎是一伙的。
又是一场简短的默剧战斗再次打响，第一个出现的人影以一敌二，毫不示弱。
“要结束了。”跟着三个影子在心路上一段小跑，鬼邪突然来了一句。
鬼婴正疑惑之际，第一个人影便出现了明显的颓势，好像旧疾复发，勉勉强强抗了几轮夹击干脆利落地倒飞了出去，在地上凿出了一个大坑。
“一对一的时候就久战不下，一对二反倒势均力敌，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一边是坑中待戮的败者，一边毫发无损的胜者，鬼邪一句两句慢慢道来，“视敌以弱，不让敌人落入绝境，等力气消耗的差不多了，确保无法反扑才终止战斗，不是很高明，只能说很合适。”
“有必要这么谨慎么。”鬼婴嘴巴微微张开，显得十分不理解，明明是优势一方却还这么小心，真够奇怪。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像他们这样的人，谁又比谁差呢。”
“说得也对。”鬼婴认同地点了点头。突然，她的心猛一缩，面色瞬间变得惊恐，全身僵硬，遍体生出一种被人窥视的错觉。
顺着这种感觉，鬼婴缓缓挪动脑袋，一个身上挂着一副金轮缺月十字星纹样金牌的白色人影正站在不远处笑盈盈的望着她和鬼邪。
没错，就是笑盈盈的，虽然鬼婴看不到人影的五官，但是她就是知道他在笑，笑容非常慈祥。
他是谁？
鬼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滞了，那人身上的压迫感好似破开了时间长河的禁锢直接压在她的身上。
白色人影轻轻挥动了一下衣袖，黑月逸和另一个人的影子立即像纸片一样被剥离到了其他地方，紧接着一座黑色石坛从天而降，重重落在鬼婴面前。
“咕噜”鬼婴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石坛吞了口唾沫，这正是她诞生的地方。
【怎么样？喜欢吗？】
鬼婴收到了一个意念，下意识地转过头，正好和立在她身边的白色人影对上了眼。
“啊——！”
一声尖叫贯穿耳膜，天地忽然昏暗了下去，鬼婴同鬼邪一起跌出了秽魂的心路。
“小婴！冷静，都是假的，那不是你！”
回到鬼婴自己的心路，鬼邪抱住情绪失控的鬼婴，看着秽魂虚幻的身体从她身上一点一点地剥离出来，有些不知所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鬼邪的视角中没有出现白色人影，他只看到从天而降的石坛，还有鬼婴突然不受控制的飞起，被封进石墩之中。
之后他连手指都没来得及动弹一下，眼前一黑就回到了鬼婴的心路，然后就是面前这一幕。
秽魂从鬼婴身上完全剥离了出去，鬼婴也停止尖叫，她第一时间示意鬼邪不要紧张，然后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秽魂误打误撞让心路以为我和它是一体的，所以秽魂的心路也就成了我的心路，我带入的是秽魂的角色，白色人影面对的不是我，是那个时候的秽魂。
鬼婴深吸一口气，向鬼邪表示感谢，“不用担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