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桶酒！”
布伦希尔德一进酒馆就大喊一声，把酒客们给吓了一跳。
这家酒馆位于总督府附近，常客们都是周边的居民，属于一个社交圈子的聚集地。
布伦希尔德几乎每天晚上都来这里喝酒，和这里的人们都混熟了。
老板搬了一桶葡萄酒过去，看见她一脸不愉快的样子，就问道：“裁判，有人惹你生气了？”
自从布伦希尔德当了几次足球裁判后大家都这么称呼她，她也不在意。
“还不是威廉那个混蛋！”布伦希尔德打开酒桶塞给自己的杯子里倒酒，“昨天我好不容易亲自下厨给他做土豆炖牛肉，他先是说中午不回来吃饭晚上回，结果天黑了人影都没见。”
“今天也是，给他做了紫萝卜牛肉汤，他像饮马一样一口气喝完了，还没问他好不好喝，他就起身去侯林邑了。”
说完，她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杯酒，放下酒杯的时候嘴巴嘟得老高。
周围的常客们知道她是在说谁，不好意思说得太过分。
有个光头酒客问道：“他是不是去找未来的夫人了？”
很多人知道威廉和埃特娜的事情，也知道皇帝办的事，所以挺关心领主未来的夫人是怎么样的。
老板端上一盘烤腊肠给布伦希尔德当下酒菜，她喝了一口酒，吃了半根腊肠后说道：“他现在和卢泽尔公国的女大公粘得紧呢，还叫我过几天跑腿送礼物。”
“昨晚他是去找矮人了，和一群大胡子一起围着炉子边又唱又跳的，说是好日子要来了。”
酒馆老板双眼一亮：“请细说好日子！”
酒客甲：“请细说好日子！”
酒客乙：“请细说好日子！”
酒客丙：“请细说好日子！”
……
威廉能折腾赚钱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现在一说有好日子，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布伦希尔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嘟着嘴说道：“听说他和矮人们开的钢铁厂要扩大规模，到时候肯定要招工人，工资不低。”
坐在不远的一个光头客人马上说道：“裁判，我有个外甥……”
布伦希尔德马上打断他：“你有几个外甥，前不久不是刚介绍两个去我农场那里了吗？”
光头客人马上伸出手掌说道：“我有五个妹妹，外甥有七个呢，加上外甥女一共十二个。”
周围的客人们纷纷给他作证。
布伦希尔德一头黑线地问道：“是不是过几天总督府要选女仆的时候你也要推荐你外甥女过来啊？”
闪亮的光头点了一下。
布伦希尔德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后说道：“我也不瞒你，到总督府当女仆和侍从是有条件的。”
“年纪要在18岁到22岁，要识字，三代人住在兰德尼行省，亲属和本人没有犯过罪，没有赌钱等恶习，需要有两位没有犯罪记录、在本地有不动产和缴税十年以上的绅士担保。”
“合同3年一签，一年3奥雷，从第4年开始每年增加10第纳尔，包吃住包衣服鞋子。”
酒馆里的客人们一听顿时议论纷纷，虽然条件有些苛刻，但大家都觉得在情理之中。
毕竟是在总督府里工作的，如果混进了坏人，且不说刺杀总督大人了，就是在新出现的卫生纸上涂辣椒油也不好啊。
同时这薪水是极高的了，普通的仆人一年也就5到6个第纳尔，同样也是包吃住，有一套衣服和一双鞋子。
布伦希尔德又喝了一些酒，继续说道：“钢铁厂那里的工人也是有要求的，打过铁的35岁以下，没打过的16到25岁，自己和家不能有赌博恶习，不能有犯罪经历。”
“学徒工一个月15第纳尔，正式工第一年每年12奥雷，年底有分红，每年还有两套工作服，老婆优先在工厂的厨房之类的地方工作。”
“家里6岁以下的孩子在幼儿园有人照顾，6岁以上到12岁的准备建个学校给孩子念书，不要钱，只要交书费。”
酒馆里的客人们听到后面时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不知道幼儿园是啥情况，但是孩子读书不用钱只用书费这个就足够吓到人了。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裁判，你没喝醉吧？”
布伦希尔德给了那个人一个白眼。
“还有啊。”她吃着烤香肠继续说道，“他要自己组建兵团的事情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征兵这事我来负责的。”
说到这里她看向刚才那个光头酒客，认真地说道：“征兵这事不同农场那边，你就别再推荐外甥了。”
“现在只要男兵，以后人多了开医院的时候才要女兵。”
“年纪要18到20岁，身高一米六以上，不能太胖和太瘦，眼睛要好，不能是平足，不能有病。”
“同样的，家里要三代住在兰德尼行省，本人和家里人不能有赌博恶习和犯罪经历，要有三位有固定资产、没有犯罪经历和缴税至少十年的绅士担保。”
说到这里，酒客们兴致缺缺。
这年头当兵是一项长期职业，军队中等级森严，打骂是家常便饭，一般来说不是活不下去不会考虑。
但是，布伦希尔德接下来的待遇让酒客们又倒吸一口凉气。
“一般的大头兵只服役三年，一年12奥雷的津贴，每天的伙食有保障……”
这时附近的一张桌子上有人突然说道：“威廉是不是说，每个人每天有800克的面包或干的主食，400克的肉、300克的蔬菜，还有一点茶叶。”
“咦？”布伦希尔德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尤尔根笑了笑，说道：“我以前可是他的十夫长，当初听他念叨这些耳朵都起老茧了。”
和他坐一桌的一个人也笑着说道：“当时他和军团长说这事，被从窗口扔出办公的时候差点砸到我。”
第三个人喝了酒也说起以前的事情：“他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吃的多的，饿了经常来厨房偷东西吃，后来还去山里打猎钓鱼。”
尤尔根他们这些老兵现在是阿姆斯特尔城的“治安员”，每天的工作是拿着一面轻盾牌和一根棒球棍在城中巡逻，威廉准备在公职人员考试后将他们改组成初级的警察。
有酒客惊讶地说道：“居然能吃这么好，得花不少钱啊。”
尤尔根冷笑着说道：“你别看吃得好，那也是有条件的，一旬里面要训练八天。”
那个酒客缩了缩脖子，看起来挺辛苦的样子。
酒馆老板叹到：“吃这么多，光饭钱就不少了。”
“没事。”布伦希尔德说道，“我农场里的那些作物推广了，以后牲畜的多了，肉也就没那么贵了。”
“你们哪个有钱的可以准备准备，开个养猪场、养鸡场什么的一年能赚不少钱。”
能住在总督府附近的人都是小有资产的，手上有些闲钱可以进行各种投资，威廉打的就是他们手上那些钱的主意。
这时有人问道：“裁判，能帮问问怎么买田地吗？”
“你想买地啊。”布伦希尔德眼睛微微一眯，“他有个计划，在阿姆斯特尔城往西开一条运河直通大海，然后在须德海和外海之间修一座大坝，把整个须德海都淤成田地。”
想买地的酒客笑着说道：“要把须德海淤成田恐怕要二十年才有一点效果，我想买一些排干的湖变成的地。”
布伦希尔德想了想，回道：“我去问问，之前听过他想把那些沼泽地都租出去，谁改造谁受益。”
那个酒客双眼一亮，他不是一个人问这个问题，而是代表了一些小商人，这样的政策对他们来说有利可图。
布伦希尔德喝了一会把一桶酒都喝光了，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银币给酒馆老板。
酒馆老板接过银币，但脸上马上出现为难的神色。
“这是哪里的银币哦？”他说着，走到角落壁灯下的一张桌子那里，找一个正在静静看书的年轻人询问。
那个年轻人一头棕色的头发，看了一下银币后用撒丁王国口音说道：“这是纳维尔伯国的银币，相当于九成的皇帝银币。”
布伦希尔德对这个年轻人有些好奇，就过去坐到对面，问道：“你是在哪个银行工作的？”
年轻人合上手中的《对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决定因素的研究》后回答道：“鄙人乔凡尼，来自撒丁王国，曾在银行工作过。”
布伦希尔德仔细打量一下他，随后问道：“那你有没有兴趣开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