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经依旧没有抬头，安静的坐在工作台前继续完成这幅画作。</P>
半专业向职业一阶的突破多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过程。</P>
不像是吃了颗灵丹妙药，突然爆种，神功大成。</P>
若没有系统提示。</P>
顾为经很可能需要一两幅画的时间，仔细体会，才能感受出来到画法的本质进步。</P>
不过现在。</P>
他倒是琢磨出了一些味道出来。</P>
顾为经所拥有职业画家的技能不止这一种。他也早已不是第一次某种画技突破到lv.4，可其间照样有些玄妙特意的所在，可供细细的品玩。</P>
云海漫漫，微风轻浮。</P>
指尖画下的一道一道笔痕因为旧有肌肉记忆被打破，崭新的肌肉记忆形成，开始变得圆润自如起来。</P>
这种感觉和职业二阶的登堂入室不同。</P>
和画刀画或者激活素描技能下的信手拈来，想画什么笔触就能画什么样的笔触，一丝一毫都不偏差的闲庭信步也不同。</P>
绘画的过程谈不上多么的轻巧、轻松。</P>
顾为经依然需要认认真真，全神贯注的才能够把云彩的结构表达好。</P>
但单看完成后的线条。</P>
绝无太多沉重、做作、费力之感。</P>
甚至能在云彩的创作中，加入一些个人的指涉性。</P>
他在水彩画的背后，开始有个人的情感和风格津润其中，而不只是单纯的对照教科书上的绘画指南，机械性挥舞的右手。</P>
职业之道就是肌肉记忆的养成。</P>
从此刻开始，水彩技法就已经成为了顾为经个人生活和职业工作的一部分。</P>
他又完成了手边一朵云。</P>
这一次。</P>
他有意的让云朵的底部边缘尽可能的不规则和富有趣味，自然的绵延出画面的边界。</P>
它看上去不是一朵凝固的云，而是正在遭受一阵风。</P>
水汽和雾气都在随风而变，顾为经将这份跃动感，注入到了的画面之中。</P>
“真实感和变化性都不错，这应该是我今天画过的最为满意的一朵云了。”</P>
顾为经认真端详了半分钟。</P>
对的晕染效果表示满意，这才将画笔放在一边调色盘上靠着，心中隐隐含有期待的重新打开系统面板。</P>
果不其然，宛如他想的那样。</P>
除了系统栏上的水彩技法等级已经变为了职业一阶以外。</P>
顾为经所心心念念的——“该技能可与“门采尔的绘画基础心得”组合，获得限定水彩技能：《真实世界》”</P>
也已经从不可使用的灰色，变成了能够使用的橙色。</P>
顾为经选中这一行提示。</P>
【您是否要确定装备限定技能《真实世界》，提示，因为等级更高的缘故，该技能将会覆盖掉当前所拥有的技能——《阿道夫·冯·门采尔的绘画基础心得》？】</P>
顾为经选择了确认。</P>
瞬息之间，系统面板上的显示就发生了变化。</P>
他所领取的新手奖励，门采尔的绘画技法的简介和提示都发生了改变。</P>
【技能已装备！】</P>
【限定技能：真实世界】</P>
【品质：完美】</P>
【特效：你将对阿道夫·冯·门采尔的素描、水彩画法熟练至极。后世的画家啊，你是否感受到了那一丝两百年的那位绘画大师之魂，在你身上开始律动？】</P>
【装备要求：素描等级lv.4、水彩等级lv.4】</P>
【大师简介：他是世界着名的素描先驱者，德国十九世纪成就最大的水彩画家，也是欧洲最着名的历史画家，风俗画家之一，全能的绘画者，普鲁士的骄傲。】</P>
【备注：“阿道夫·门采尔，你是我最优秀的宫庭画家。因为你杰出的绘画贡献，我将在下月6号授予你黑鹰勋章，并册封你为骑士，从此之后，你将成为阿道夫·冯·门采尔”——腓特烈威廉四世】</P>
【备注2：该技能可每天使用1000秒，当前剩余1000秒。】</P>
【备注3：超出免费使用时间后，自由经验值和技能使用时间，可以以1经验：1秒钟的比例，任意兑换。】</P>
“真实的世界？相比于此前的‘伱将掌握门采尔绘画基础技巧’，现在面板上的这句‘你将对阿道夫·冯·门采尔的素描、水彩画法熟练至极’这个形容好像确实是全面升级了呢！”</P>
顾为经仔细端详着面板上的说明。</P>
光看看不出个所以然，必须要亲自上手画着试一试，才能知道技能的功效。</P>
他不再犹豫。</P>
瓦特尔教授还在给学生们上课，此间就是一处宁静的不会受人打扰的绘画好场所。</P>
顾为经轻轻吸气，便直接激活了技能。</P>
无数细碎信息在他的脑海里涌动。</P>
好像有历史的碎尘穿越时空而来，仿佛是一捧冰雾一样从顾为经的皮肤间伸入，凉丝丝的润过全身，耳边像是回荡起了巴赫肃穆、深沉，又有灵巧的装饰音叮当作响的宏大交响乐。</P>
触电一样润过全身的不是冰雾，而是柏林城市宫冬季吹拂而过的冷风。</P>
叮当作响的不似是钢琴的琴键，而是铿锵作响的德语音节。</P>
顾为经对德语完全一窍不通，但他依然好像听懂了那些混杂在一起的声音。</P>
“门采尔，我们明年将举家搬迁去柏林，你父亲预计会和费舍尔先生一起开设一家石板刻印厂，你去学艺术，将来为家里来工作吧……”</P>
“门采尔，有个富裕的绅士希望你可以为歌德的诗集配画插图，并支付了30马克作为预付款，你能完成这个任务么？”</P>
“太杰出了，这个孩子的作品充满了上帝赐予他的天赋，他是个真正的天才。柏林美术学院将会破格招收他入学，让他来我们这里上学吧，不用交一个铜板！”</P>
“《腓特烈大帝全传》将会需要数百幅刻画宫廷生活的精制采绘，骑士，我为你争取到了这个任务……”</P>
“我想去工厂看看，那里流动的铁水，飞溅的火花，让我感受到了强大的生命力。”</P>
“……”</P>
系统面板上技能介绍上提示写道，激活技能后，你是否能感受到一丝前辈的灵魂在你身上的律动？</P>
顾为经真的感受到了。</P>
只是一瞬之间。</P>
又好像过了一千年。</P>
那些穿透历史所回荡而来的，幻觉般的幽幽叹息，从他的耳畔褪去，顾为经眨了眨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