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我喜欢你

“哪里不对?”鱼晚棠不太相信霍时渊的话。

她觉得霍时渊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属于不怎么理智那种人。

——他一厢情愿地对人好,即使没有得到回应,还会无限地付出。

她上辈子那么没良心,霍时渊一样对她好。

这辈子,换成了淮阳王。

无论他这个父王做的事情多过分,只要想到他曾经对自己好过,霍时渊始终就对父爱心存幻想。

到现在,他身陷囹圄,浑身是伤,从所未有的狼狈,嘴里说的却还是不对。

是不对,鱼晚棠没有见过这样的亲爹。

这让她出奇地愤怒了。

果然,霍时渊还是在给淮阳王开脱。

“我觉得,父王还是维护我的。”

鱼晚棠简直气到想笑。

她想摇着霍时渊,把他脑袋里的水都给摇出来。

维护你,所以把你关起来,打了个半死,强迫你认下淫辱母婢的罪名?

这样的维护,不要也罢。

“他没有把我回来这件事情声张出去……”

“那是因为,传出去,他身为你的父亲,也难辞其咎。”鱼晚棠不客气地道。

皇上早就觊觎淮阳王的兵权了,只可惜没有什么借口。

质子私自离京,这件事情闹出来,不是给他现成的理由?

“皇上拿父王没什么办法,至少眼下他还动不了淮阳王府。”霍时渊道。

他何尝不知,皇上想要兵权?

但是皇上至今不取,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让皇上顾忌和退缩的,是淮阳王府几代人经营之下的精兵强将,赫赫战功。

“父王如果想换世子,他可以做到的。”

“没有那么容易。一来世子是王府嫡长子,想要废了你,祖宗规矩不允许;二来世子要入京为质,王爷疼爱霍惟,舍不得他进京。”

鱼晚棠觉得自己很残忍。

她在一点点浇灭霍时渊的希望。

但是她知道,她必须这么做。

否则霍时渊日后会被亲生父亲害得更惨。

“我是想,现在霍惟也长大了,去京城也没什么。而且我私自离京,他完全可以借题发挥,废了我……”

鱼晚棠咬唇,心里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那世子身上的伤呢?”她说,“我是外人,但是我不相信世子会做出那种事情。王爷信吗?”

如果相信,霍时渊现在就不会遍体鳞伤。

“我总觉得,父王也是不信的,但是好像又非要这么做……似乎要瞒住谁一般?”

“世子的意思是,他打你给别人看?给谁看?继妃?”

那他对儿子的这点爱,真是拧巴而可怜。

打自己的儿子取悦继室?

霍时渊这是……沙里淘金,挑那么点点可怜的父爱?

鱼晚棠深深地替他不值。

“棠棠,”霍时渊道,“有件事情,安大夫也不知道……”

“什么?”

“我去看望母妃的时候,遇到了父王。”

“难道是他提前知道了你要去开棺验尸,所以特意等在那里?”

鱼晚棠不相信,淮阳王还会缅怀亡妻。

霍时渊显然没有这样想过,闻言一怔。

他以为淮阳王是去祭拜的。

父子俩在那种情况下相遇,然后淮阳王也没骂他,只是说了句“回家吧”。

霍时渊因为这三个字,就跟着他回了淮阳王府。

继妃还表现得十分贤惠慈爱,可是随后就发生了那件不堪之事。

“我身上的伤,都是他留下的。我知道,他没有真的想伤我。”

鱼晚棠不知道说什么好。

缺爱的霍时渊,如此可怜。

“而且我感觉,父王和那个女人之间的感情,也并不见得有多好。”

“这话怎么说的?”鱼晚棠不解地问。

“我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我喜欢你。”

鱼晚棠瞬时脸红。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十分突兀,却又让人避无可避。

“我其实……也喜欢世子。”

后面几个字,她声如蚊蚋。

霍时渊本来想说的是,从前他年少,不懂什么情啊爱啊,所以一心恨父王对母妃的背叛。

可是现在,他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再看父王对继妃的态度,总觉得哪里都不对。

——他和鱼晚棠,都不是夫妻,但是都能从彼此眼中找到默契。

或许因为原本就投缘,心有灵犀;或者因为相处时间长了,对彼此的习惯都了如指掌。

总之,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熟悉的放松。

淮阳王和继妃之间却没有那种感觉。

霍时渊和鱼晚棠在一起的时候,喜欢赖着她,喜欢占她便宜,喜欢在她榻上床上歪着逗她。

总而言之,是真正的由内而外的放松和愉悦。

可是淮阳王对继妃的维护,都像是……可以表演出来的。

霍时渊现在对这两人的恩爱,充满了怀疑。

他本来想把这种感觉,用自己举例,给鱼晚棠解释。

但是没想到,却意外换来了鱼晚棠对这段单相思的回应。

“你说什么?”霍时渊难掩激动。

这次,换成鱼晚棠捂住他的嘴。

鱼晚棠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把那样羞人的话脱口而出。

不过说出口之后,她觉得似乎终于顺畅了。

“如意还在等我……世子长话短说。”

“如意是谁?”

鱼晚棠:“……我新收的丫鬟,那都不重要。世子,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你说你也喜欢我。”

鱼晚棠:“……我该走了。”

霍时渊伸手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肩头,“棠棠,我很高兴。”

终于,她不再逃避。

“其实我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你心里有我。”

否则,她又如何冒天下之大不韪,千里奔波?

“只是听你亲口说出来,我还是很高兴,很高兴。”

霍时渊说话的热气几乎都喷在鱼晚棠的脖子上。

更重要的是,他这会儿还赤裸着上身。

鱼晚棠面红耳赤,催他把衣裳穿上,免得着凉。

这下,她是真的忘了两人说到哪里了。

“我猜不透父王到底想做什么,他和继妃的关系,还有他对我……很多问题,我都想弄清楚。继妃为什么能从安大夫的毒药下逃生,母妃当年到底为什么去世,这些,我现在离开,都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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