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捕猎

不知过了多久,狼,看到了猎物。

凭借他的直觉,他断定那辆缓缓停在医院后门角落的黑色的帕萨特里,就藏着他的猎物。果不其然,车刚停稳,就跳下来一个魁梧的汉子,见到他,杀手的嘴角上扬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因为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大崔的左膀右臂袁之洪,只要见到袁之洪,车里必然就是大崔,而他之所以一眼就能辨出袁之洪,一方面因为他本身就很显眼,另一方面也因为他俩同为太原老乡,也算比较熟识。

说到袁之洪,不得不提到他的外号,黑猩猩,此人20岁出头,身高一米八几,身材极为魁梧,且臂长腿短,他也因此得名。在那个还不时兴健身的年代,他便开始整天撸铁跑步,家里的房子里放满了健身器材,由于当时对健身了解的人少,市面上关于健身的书籍都很少,更别提有谁能教给他些技巧和方法了,所以他关于健身很多细节都靠自己的摸索和研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还真靠自己的执着练出了一身腱子肉,不仅如此,他还喜欢把自己晒的黑黑的,像那些健美比赛里磨着亮油的肌肉汉子,毫不夸张地说,袁之洪就是当年中国道上的健身第一人。

袁之洪和大崔的交集要从他父亲说起,他父亲袁兴奎本是臧天生铁路帮的二把手,对臧天生忠心耿耿,胆大心细,作风硬朗,为铁路帮立下了汗马功劳,臧天生临死前只对大崔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好好对待臧燕,另一句就是不要亏待老袁,袁父多年的苦劳大崔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世事难料,臧老爷子去世没多久,袁兴奎便在一次黑帮火并里为了掩护大崔被人活活砍死,据说袁兴奎当时极为勇猛,一人面对手持刀枪棍棒的几十个混混,将两把片刀挥的虎虎生风,以一当十的他愣是把其中十几人砍成重伤,而且至今仍被铁路帮人传为佳话的是,袁兴奎是站着死的,没人知道他当时为什么没倒下,也没人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来的,反正他的那两柄片刀,已经和他的故事成为了传奇的一部分。自那之后,心中有愧的大崔便把他还在上高中的儿子袁之洪拉进帮里,由车南带着,袁之洪这小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本来在学习方面就没什么出路,就算大崔不找他,他也早晚是个辍学的货,正巧赶上了,他便想都没想就和大崔干了,这一干就是八年,大崔因为对老袁的愧疚一直给袁之洪最好的资源和帮助,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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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也争气,打架从来不怂,虽然脑子有时不太够用但贵在忠心耿耿,一路成为大崔的左膀右臂,和车南分管其手下所有的主要活计。

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医院门口的帕萨特,只见袁之洪下车后直接跑进了医院,而后就再没了动静,过了三五分钟,他便又风风火火的跑回了车旁,打开了后车门,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在袁之洪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下了车,身后跟着一个红衣女人,三个人共同走向了医院,男人见状直接收起望远镜,低头看了看表,三点二十三分,然后披上外套飞奔下楼,直冲医院而去。那家医院后门停了很多的车,男人找了一会,挑了最隐蔽,并且有完美射击准线的黑暗角落,在保证拥有绝佳的射击角度的前提下,开枪后也不会被立刻发现,他很自负,完全没有做任何其他的保险措施,他相信只要他能见到大崔,就可以瞬间杀掉他。

12月的河北,虽比不得东北冷,但温度也低的可以,空气仿佛已经冻结,似有似无的飘着一团团凝固的冰晶,男人虽然穿的挺厚,却没有戴帽子,没过一会便把耳朵冻的通红,但他始终没有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去捂捂他的耳朵,他要保证自己的口袋里能残留着最后一点热气,让他的双手不至于冻僵,此时的他手是热的,头发是凉的,温暖让他活动灵巧,寒冷让他头脑清醒,他感觉到一阵自在,因为在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影响他最后的行动。

那天的夜空格外的晴朗,星星微弱的光洒在那个英俊潇洒的男人身上,黑色的皮夹克也反射出了丝丝光点,他把自己的牙咬得紧紧的,生怕自己颤抖的上下颚不断碰撞而产生不必要的噪音,他耐心的等待着,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远方的天际都快泛出微弱的光时,终于,他等待的猎物出现了。

走在最前头的仍然是袁之洪,他刚走出医院的门就转头掀开了医院门口用作挡风的门帘,为后面的两人开路,随后红衣女子挽着黑风衣男人的手臂,缓缓的走了出来,女子脸上还挂着泪痕,像是刚刚哭过一场,男人低着头,看不太清面貌,狼不再等待,他左手从兜里快速的掏出消声器,轻轻的旋在枪口上,此时女人已经走到后车厢,缓缓的坐了进去,而风衣男人在车外站定,不知在等着什么,机会稍纵即逝,杀手飞身闪出,在电光火石之间连开三枪,消声器这种东西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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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并没有常人想象中那么有效,经过消声器降噪后的枪声其实还是非常刺耳,他开第一枪的时候袁之洪便听得真切,随即大喝了一声:“小心,有人开枪!”说罢也拿抄起一把手枪,但由于杀手刁钻的射击位置使他并没有看清枪手的方向,血气上涌的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对着空气乱打一通,人没打到倒是击中了好几辆停着的车,女人听见喊声赶紧从车里跑了出来,却只看见一个即将变为尸体的男人,杀手的三枪全部命中,其中一枪还直接击中了男人的颈动脉,男人的手紧紧地捂住脖子,但却无济于事,血从指缝间汩汩而出,场面极其血腥,鲜红的血和地上洁白的雪像一幅对比强烈的波普艺术画作,著名导演吴宇森酷爱在片中使用强烈的红白对比来诠释他的暴力美学,每次要死人的时候,都要放几只白鸽,而且地点要么选在教堂,要么大家都穿白衣服,打中一枪就能绽出一朵血玫瑰,今天的现场和吴宇森电影《喋血双雄》的教堂枪战神似,只不过电影的地点在香港,这里是河北,电影里是神圣庄严的教堂,而这里是救死扶伤的医院,电影是故事,而今天是事故。一时间,车的报警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哭声,枪声混成一团,杀手知道这地方没法久留便俯身准备离开现场,袁之洪虽然在第一时间没有看见枪手的位置,但他还是看见了一个飞奔的人影,老大被杀,他一时间怒气上涌,拎起枪就向人影冲了过来:“m!站住!我非杀了你!”

“嗵,嗵。”又是两声清脆的枪响,袁之洪感觉虎口一阵发麻,手中的枪也飞到了老远,套筒已经被打变形了,枪手一枪打飞了袁之洪手中的枪,一发给他的小腿左侧添了一个血窟窿,没几秒钟,袁之洪灰色的裤子就被鲜血染红了,剧烈的疼痛使这个强壮的男人直接躺倒在了地上,一般人这时候肯定疼的吱哇乱叫,但袁之洪还真算条汉子,尽管丧失了行动能力,他还是在破口大骂:“m的狗东西,你有种打死爹,你打不死我我tm早晚杀了你,m的……”

枪手微微一笑,消失在了夜色中,大约三天后,河北日报在最醒目的头条位置刊登了一则消息,流窜在唐山,承德一带的暴力团伙头目崔某在邯郸新华医院前被人枪杀,凶手使用一把54式手枪,击中死者三枪,分别为胸部,肩部和颈部,颈部为致命伤,初步判断系帮派仇杀,公安机关仍在调查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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