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心儿乘风飞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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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丽娅气冲冲地进了队长叶弗科夫中尉的宿舍,没等她倒出肚子里的委屈,他的一席话,却很快使她忘记了到这里来的目的。“罗丽娅,我正要找你。这一期训练班就要结业,学员要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了。接上级通知,我们要中断你在这儿的应聘,另有重任指派给你。中国武汉,那是个美丽的城市。那里将是你今后工作的地方。罗长虎也将和你去同一座城市。”在罗丽娅的愣怔中,叶弗科夫向她详细讲述完了事的原由。罗丽娅的一脸怒气变换成了一脸喜气,她跳起来连呼“乌拉”,旋即在叶弗科夫的面前消失了。不一会儿,她又返回来,问:“他,罗长虎为什么也一同前去武汉?我以为我能摆脱他的纠缠了,可还是冤家路窄。”叶弗科夫笑说:“长虎罗俄语说得很好,与我们的人沟通很便利,再说,中国人的事他比我们更懂,更有利于开展工作。这是我们伊曼红军与中国东北抗联领导共同决定的,罗长虎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所以,你,罗丽娅要把个人感之事放在一边,要以中国人民抗口战争的大局为重。我知道,你到那边的任务很重,一边抗日,还要一边抗罗。罗长虎是你摆脱不了的麻烦。哈哈,要我看呀,这麻烦完全可以转化为幸福。罗长虎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中国小伙子,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呢?”罗丽娅转身就走,说:“叶弗科夫是一个没原则、不负责任的队长,他热衷和怂恿他的所属人员违犯军规谈说爱。”叶弗科夫冲她的背影喊:“你不是军人,别总拿军人的标准要求自己,想爱就去爱吧。”

跑出屋的罗丽娅暗自冷笑一声:“叶弗科夫,你是一只蠢猪。罗长虎,你也是一只被蒙在鼓里的蠢猪。你俩口口声声说我不是军人,你们知道什么?我的人生经历全是机密。你们哪有资格给我谈军人问题,我罗丽娅参军的时候,你们还在学校拿着不及格的卷子哭鼻子昵。”她想到自己的实际身份和即将担负的神圣而颇具吸弓力的任务,就没心思再同叶弗科夫和罗长虎斗气。中国人民需要我,抗日战争需要我,与法西斯的斗争需要我。与此相比,其他一切都是小事一桩了。

罗丽娅从队长叶弗科夫那儿了解到,中国广袤的土地上,中国人民正在坚持与日本人作战。羸弱的中国空军,在与日本空军交锋中损失惨重,剩下的飞机不足40架,已难以形成战斗力。在中国空军将要全军覆没之时,中国政府开始寻求外援。美国、苏联、英国、法国等国家一直密切关注着中国的战局,为了阻止日本法西斯在中国战场上的攻势,遏制日军向整个亚洲扩张,他们在未向日本宣战的前提下,以招募社会志愿人员的形式通过民间行为,秘密参与到中国人民抗击日本军队的战斗行列之中。苏联派出了一支由数百名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和数百架作战飞机、运输机组成的志愿航空队,与中国为数不多的飞行员并肩作战,与日本空军展开殊死搏斗,全力争夺制空权,使原来日本空军独霸中国空中战场的局面有了较大改观。外国志愿航空队在中国战场上与日本空军作战的最大困难之一,是中国地面指挥中心与升空作战的外国飞行员的通信联络。当时,中国空军中懂英语、俄语或法语的人极少,因此,急需一批具备外国语条件的应征人员。在这种背景下通晓英语和中文的罗丽娅被选为志愿人员,俄语条件很好、训练结束待分配的罗长虎也被选人充当飞行员翻译的行列。

罗长虎是搭乘一架运输机前往武汉机场的。走前,他到处寻找罗丽娅,想向她道个别,最后一次表明自己的心迹,同时也请她原谅他对她长期以来的冒犯。但他找了她整整一天,也不见她的踪影。严格地说,自从他结业后到临上飞机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就很少能见到她了。那些日子,她已经不在报训练中心应聘,偶尔回来一次,也是来去匆匆。他不知道她也被选入到航空志愿队。

罗长虎沮丧地上了飞机。他坐在一些不知什么身份的乘员当中,一直低头深思,根本没有初次坐飞机时那种兴奋和紧张。飞行途中,他在一路沉默着,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直到后排的几个姑娘由于晕机而“哇哇”地吐起来,他才不得不回头看了看。几个姑娘每人捧了一个脸盆痛苦不堪,离他最近的一个姑娘吐得最凶,吐一阵,捂着脸哭几声,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他突然想起自己衣袋里还装着几把野菜,这是在森林中采来专门预防呕吐的。事前他已经吃了一把,所以,他现在毫无眩晕的感觉。他接过那姑娘的脸盆放在一边,把一把野菜送到她的面前,说:“姑娘,把这把野菜吃下就好了。这是防止呕吐和眩晕的草药。”那姑娘正低头呜咽,头也没抬,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草药塞进嘴里,夸张地大嚼大咽。大概药性挥了作用,不一会她就安静下来。突然,她解开坐椅上的带子跨到罗长虎身边,三两下就把他袋里的野菜都掏了出来,分给了其他几个姐妹。看清她模样的罗长虎惊呆了:“怎么会是你?罗丽娅。”她坐回坐位,说:“你认错人了吧?我不叫罗丽娅。我看你是一个极端自私的家伙。你明知道这种小型飞机颠簸得厉害,有人会晕机呕吐,而只顾自己提前吃下防晕药,却不管不顾别人。”罗长虎被抢白得张口结舌:“我,我,我走火入魔了,我一直被烦心事缠绕着,所以没想那么多。”她不依不饶:“别为你的自私寻找借口了。能有什么烦心事让你置别人的痛呕而不顾?”罗长虎可巴巴地嘟囔道:“我,我在想一个姑娘,她使我痛不欲生,我现在比你们还痛苦十倍。”已经基本恢复常态的姑娘们“吱吱”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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