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完，钟灵晚上有个大学同学聚会，程之声先行打道回府。
她打了个车，可是刚上车没多久，肚子忽然有些不舒服。
程之声揉了揉小腹，酸痛感阵阵袭来，下身一股暖流，她有预感，是大姨妈来了。
量还不少。
这地方距离她家至少四十分钟车程，程之声等不了。
她翻了翻袋子里，还好今天刚巧逛街买了条裤子，于是让司机在有公共厕所的路边停车。
她捂着肚子，忍住不适，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卫生间。
清理掉身上的东西，用纸先垫着，又把干净裤子换上，
程之声从公共厕所出来，想去隔壁卫生间买包卫生巾，但奈何肚子实在难受，她索性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小腹坠痛感，此起彼伏，一阵一阵的绞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恍惚中，程之声看见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边。
后座玻璃窗缓缓落下。
一张□□熟悉的脸。
她脸色惨白，额间冷汗直冒，有几缕发丝粘黏在脸颊上，看上去很虚浮，摇摇欲坠。
她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提不起来，只看见车门被打开，男人从车里下来，她抬眸，男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身姿挺拔，眉头轻蹙，“怎么在这？”
眸光移到她捂着小腹的手上，“不舒服？”
程之声皱着眉，“就是，肚子有点儿疼......”
裴信走到她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或许是蹲坐在地上太久，她起身时没站稳，一阵眩晕。
脑袋不小心撞到他肩膀，骨架宽大，撞得她更晕了。身体力量全落在裴信扶她的一只手臂上。
“怎么那么笨。”裴信嫌弃，但很自然将她拢到自己身边，“送你去医院。”
她顿住脚步，裴信低头，“怎么？”
程之声犹豫了下，摇摇头说，“不去医院。”她咬了咬嘴唇，“你能去附近便利店，帮我买包卫生巾吗？”
她说着，从自己身上的小挎包里，翻出一个毛茸茸的绿色钱包出来，递给他，“我，我实在走不动了。”
夜晚灯火明亮，程之声眼皮一垂一垂的，肉眼可见的虚弱。不像装的。
裴信稍愣。
瞥了她一眼，“等着。”
他没接程之声的钱包，径直走向那边便利店。
程之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暖。
回过头却看见驾驶座挂着一脸坏笑的王乙年，“程小姐，你是第一个敢指使我老板去买卫生巾的人。”
程之声讪讪笑着，气息不匀，“那还真是荣幸呢......”
裴信很快从便利店回来，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不知道你需要哪种？都买了点，应该有你需要的。”
程之声看着他手里拎着的白色透明塑料袋，鼓鼓一大包，袋子上透着字，她大概可以看见，有日用的，夜用的，生理裤，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她顿了下，尴尬接过：“其实，用不了这么多的......”
程之声返回卫生间后，王乙年单手趴在驾驶座车窗前，没忍住笑：“老板，你怎么突然这么纯情？”
裴信皱了皱眉，示意他可以闭嘴。
王乙年却不知死活又开口：“小姑娘特殊时期，可不止需要卫生巾这玩意儿，如果有热饮什么的，更贴心哦。”
裴信挑起眉梢看他：“你很有经验？”
王乙年相当自豪：“要说追小姑娘，确实比你多那么多点经验，毕竟，您老人家，从没主动追过人。”
“那你去买吧。”
王乙年：“......”
程之声换好出去时。
裴信靠在车门前，好似在等她。
“好了？”
程之声点头，“嗯。”
“上车。”说着，裴信替她打开车门。
“啊？”
“送你回去。”
“太麻烦了吧。”她假装客气。
“那你自己回去？”他脸色似乎有些沉。
程之声默默闭上嘴，提着地上袋子，往车里钻去。
“程小姐，你家地址是哪？”王乙年从后视镜里问她。
“池北区澄溪路18号玫瑰园。”
“好嘞，坐稳咯。”
程之声上车后，裴信塞了一瓶热饮给她，“喝点热的。”
玻璃罐装的巧克力牛奶。
程之声握在手里，那股暖意，直沁人心脾。
“谢谢。”她说。
温度升了几度，程之声身体的不适感，也缓和了许多。
她把今天逛街的袋子以及裴信买的一口袋卫生巾，拢了拢，放在脚边。
纸袋上是一些服饰logo，“喜欢逛街？”他问。
程之声啊了声，反应过来说，“也没有，偶尔逛逛。”
裴信平时话也不怎么多，车内陷入安静。一路到玫瑰园，也没有再说话。
程之声下车时，弯腰把车内的纸袋拿出去，没曾想勾漏了最中间的纸袋，滑落了出去。
程之声眼见那个纸袋掉出去，里面的盒子打翻。一个透明袋里，绿色蕾丝内衣明晃晃在裴信脚边。
她脸上迅速升起一阵热潮，心里暗暗问候了钟灵八百遍！
她明明没买这个，是怎么塞进她口袋里来的？
王乙年想笑，被裴信一眼瞪了回去。
他只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后座。
程之声伸手去捡，被裴信先一步捡起来，眼里目光耐人寻味，“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
程之声从他手里抢过，“不，不是我的。”
然后胡乱塞进纸袋里，匆匆说了句再见，关上车门。
裴信看着她背影消失在玫瑰园门口。唇角浮现淡淡的笑。
这天是周末，程之声到家时，妈妈出门和朋友聚会还没回来，程万酌在一楼花园里看报纸喝茶。
很难避开的氛围。
程万酌见女儿提着几个袋子回来，脸色有些异常，微喘着气，他看了看女儿身后，没人。
于是关心问道，“怎么了？声声，身体不舒服吗？”
程之声摇摇头，“没有。爸，我先上楼了。”
程万酌叫住她，“声声，过来陪爸爸坐一会儿吧。”
程之声定住脚步，没回头，声音有些哑，“爸，我有点累了。”
程万酌放下报纸，笑了笑，似乎有些苦涩，“女儿长大了，跟爸爸不亲了。”
过了会他又问，“钱还够花吗？”
程之声喉咙涌起一阵酸涩，半晌才开口，“够的。”
“那就好。”
程万酌拿起报纸，继续看着。
程之声这时回过头，委婉问了句，“爸，那位裴先生，是什么人？”
程之声之前点开他微信看了好几遍，简单到空无一物，她获取不到任何信息。
程万酌再次放下报纸，转头问她，“他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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