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还在上班。”
“唉。”
听到肯定的回答，江城媳妇立马喟叹地摇了摇头。
她又指了一下自己，遗憾地说道。
“别看我现在就在家里看孩子，之前我也特别有职业抱负，想着要在业界名留青史呢。这种就更惨，生了孩子，不管你自己愿不愿意，职业抱负会全被这些小家伙们熬没了。”
她这么说的时候，转眸看向还在翻爬的小不点，有那么一瞬间，眼神变得很温柔，完全看不出之前是叱咤职场的女强人。
她似乎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摊了摊手又是一句。
“项目需要好手，可是孩子的成长也离不开妈妈，还有一些身体上的客观因素，注定就没办法再争了。”
江城媳妇也许是想起了那段艰难的抉择时期，又叹了口气，才看向陶昕然真挚地说道。
“刚要江白白的时候，那会儿我晚上还偷着哭，就止不住地哭，想到我的一生似乎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曾经让我觉得很害怕……”
看着江城媳妇感慨万千的模样，陶昕然不由想起了白露。
她也是在最好的年华里为了孩子选择了退居幕后，当时两人的谈话还响在耳边。
想着想着，陶昕然转头看了一眼绽放着灿烂笑容的小不点，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这个领域里，她是个绝对的后辈，没有资格劝慰。
白露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陶昕然便自然而然觉得她应该是幸福的。
但她那么优秀，会不会在某个夜里也和江城的媳妇一样偷偷抹泪呢？
……以及，如果她面临了抉择会怎么做呢？
她没来由这么想，此时倒是并没有害怕的感觉，而是有些彷徨。
江城媳妇看出陶昕然的若有所思，骤然抓了一下她的手，
陶昕然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她。
“你……”
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江城突然走了过来。
“亲爱的，说什么呢？”
他温和地看了陶昕然一眼，但这种温和的视线落在自家媳妇身上，又是有区别的，不同的是后者充满了爱意。
“是不是又在劝别人不要生孩子？”
江城笑得有些无奈，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江城媳妇立马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有意见啊？”
“我不敢有，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江城低眉顺眼地回了一句，又表忠心似的，赶紧补了一句。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要是能替你生，肯定万死不辞。”
“谁要你万死，你没了谁养家糊口呢？”
江城媳妇又瞪了他一眼，但这一眼就有点娇嗔的意味了。
江城乐颠颠地受着，媳妇的话就是圣旨，立刻附和道。
“是是，是我措辞不当，不过这也是实话，寒川也是，他要是能替他媳妇生孩子，肯定二话不说就替了。”
猝不及防被点名，陶昕然还没反应过来，脸就先红了。
刚才还在说严肃的平衡问题呢，现在怎么直接跳到生孩子了……
顶着个发热的脑袋，她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只不过她还未开口，季寒川的声音从她背后传了过来。
“你想讨好你家功臣别把我也拉上，我俩没要孩子的打算，家里老人都不摧，怎么你俩年纪轻轻还催起来了？”
季寒川不动声色地站在陶昕然身后，余光扫过她微微发红的脖子，眼底微微一动。
“你家江白白已经给我上了一课了。”
他平静地再次说道，江城媳妇一个没绷住，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哎哟，那是我的锅，不过没事，我家老二给你再上一课！”
她说着，就把还在努力爬的小家伙抱起来，特意举到季寒川面前，不无骄傲地说道。
“你看看，她难道不可爱吗？”
季寒川看了一眼滴溜溜盯着他的小婴儿，不由失笑，不得不承认，这小不点是真的很讨喜。
“来，阿巴阿巴，叫季叔叔。”
江城媳妇故意牙牙学语一句，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大概是外面的氛围有点过分和谐，房里的江白白有些耐不住寂寞了，突然冲了出来。
他手里还拿着一支玩具枪，潇洒地撇一下鼻尖，就冲江城说道。
“爸爸！你来陪我作战！”
江白白每次出现总会整点幺蛾子，他此时可是全副武装。
虽然江城媳妇眼看着是要放弃她的好大儿，但江白白的玩具齐全得令人发指。
不止戴上了护目镜，还有护膝护肘护腕外加一个看起来有实际保护效果的头盔，可见这孩子平时玩得有多野。
江城一见这阵势，特别熟练地往地上一躺。
“我扮演死尸吧。”
说完，他头一歪，立刻进入角色，一动不动。
没办法，他实在是陪孩子玩不动了。
“啊？我就对着死尸突突啊？”
江白白有些不乐意了，他要活的靶子。
就在这个时候，陶昕然走了出来，她用之前和小朋友交流时学到的心得，自告奋勇举手。
“我来陪你作战。”
她有点看不下去了，江城夫妇显然都没有余力陪江白白玩，这不他们正好来了嘛。
“咦……婶婶，女孩子也玩枪啊？”
江白白还有点大男子主义，狐疑地看了一眼陶昕然。
陶昕然的胜负心反而被激起来了，作势很在行地一边松手腕一边走到他面前。
她垂眸一扫，这孩子的玩具仿真做得像模像样，让她莫名有种家庭版CF的即视感。
“谁说不行，一会儿你别哭哦。”
陶昕然嘴角扯开一抹笑容，就拿了一把枪。
季寒川看着这一幕微微挑眉，慢条斯理地走过来，也加入了这个作战行列。
结果，这是连接着游戏机的电子脉冲枪。
客厅的电视屏幕足够大，三个人玩起来也一点不拥挤。
江白白的作风就和他的性格一样虎，游戏一开始就扎猛子往前冲。
“左边有目标！”
陶昕然还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上手需要点时间，就落后一点帮忙看视野。
她话音刚落，“砰”一声，季寒川手起枪响，丧尸的脑袋被准确无误地打掉了。
“哇喔！季叔叔牛！可比我爸强多了！”
江白白毫不掩饰对季寒川的崇拜，一双小家伙同款眼睛闪闪发光。
可就是这么一分心，他一下gameover了。
“江白白，你今天怎么这么逊了？”
江城媳妇在后面准备让小婴儿进房间，瞄一眼就损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