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雨夜前夕

(文中序号是注释,在最后“作者的话”中有解释,注意查收哦)

一路上,乾洛的抱怨声不绝于耳,“你这老虎怎么这么横啊,去A班不好么,没什么风险,关键他也不差啊。”

“哎呀,阿渊,不就是个破文件么,那东西你根本不需要。——好啦,请你吃东西行了吧,真的是,你明明心里想去S班,不然你问‘那S班呢’这样的话干啥。有些人啊,就是傲娇哦,一点也不坦率。”

看着虎望澈阴阳怪气的样子,乾洛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叫你话多!谁爱吃你请的饭,我明天还出去有事,别来烦我!”

……

第二天凌晨,乾洛便出了校园。

学园建在山上,到城里去需要经过“千石梯”——顾名思义,就是有一千级台阶的石质台阶。许多人光是登上这个台阶就累得气喘吁吁,双腿发软,托他的福,坊间流传着这样一首打油诗:“来回几趟千石梯,气喘吁吁上学去。上去无力下来虚,空望学园心里气。”

乾洛不慌不忙地一级一级迈下台阶,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千石梯的底部总是有几个人的,或老人或小孩儿,因为有很多人将登石梯作为锻炼方式。向西边望去,可以看见“大集市”、“切尔特街”、“探联合”支部这些地方。

“切尔特街”可以说是整个宏杰城最繁荣的地区了,这里不仅商铺林立,而且规划有序,道路与商铺形成了和谐的美,赏心悦目。这条街上卖的几乎都是贵族才用得起的东西,像彩虹羊的羊毛、穿山犀牛的肉,甚至是高级武器1,在这里都有出售。切尔特街每半年都会举行一场拍卖会,卖的东西,那还用说,肯定是奇异珍宝稀世之物。

下了石梯,乾洛向城市的西南角走去。

天还是蒙蒙亮,清晨的冷气却上来了,相比于正午毒辣的太阳,早晨的清冷多少有些违和。

街道上不时跑过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他们是城市边缘贫民窟的小孩,清早趁没人去切尔特街翻垃圾去的。切尔特街的垃圾可比贫民窟的好翻多了,它们被装在一个个垃圾箱中,不会混着腐烂的死掉的婴儿尸体,不会混着致命的废弃针管,不会混着散发恶臭的粪便,当然也没有野狗和他们抢东西……万一运气好呢,捡到几颗宝石的碎屑,或者贵族们不要的银币,他们就能洗掉贫民窟的污秽,虽然只是他们自己的。富人的污秽往往是穷人的甘霖,这不禁令人悲哀,可除了悲哀,我们就只剩下悲哀了。他们呢,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不远处的山上有一处圣洁之地,那里是权力财富、友谊爱情的前线,他们不会卑微,他们也没时间抬头,他们得赶快去切尔特街捡垃圾。

乾洛要前往黑市——他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说是宏杰城贫民窟地底下有着很大规模的黑市。他对黑市中的器官贩卖、雇佣杀人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此番前往,是为了买一些药水,方便在学园的实力测试或之后的战斗中用到。宏杰学园的实力测试是可以使用自己的道具武器之类的东西的,这也是为了与以后真正的战斗相匹配。但也是由于这个缘故,不少贵族不惜花费重金购买「封魔水晶」,这种水晶能储存第四阶魔法,校史中有不下50位学生就是凭借它通过了测试。

当然,乾洛对这个水晶也没啥兴趣。

乾洛依次穿过贵族区和平民区,奢华和质朴的对比异常扎眼。而现在,他站在贫民窟前面了,却迟迟没有进去。

里依洛没有贫民窟。

贫民窟的人们一般也不会跑到城区(除了那些孩子),他们生来就钉在这儿,被生计、家庭、身份地位、教育程度这样的东西牢牢束缚着。有些人没有工作,他们只能去翻垃圾,或饱腹,或换钱。然后在廉价药物的幻觉中度过黑夜,周而复始。有些人有工作,他们会去贫民窟的洗衣厂挣钱,一个月拿那么十几枚铜币,一个“铜贱子”2能换两块硬面包,整整两块,就凭这一点,他们就可以在这仰着头走路。

乾洛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嘘——嘘嘘——嘘——”乾洛吹起了口哨,缓步走着,他需要避开随时出现在路上的屎。

“救命啊!救命啊!”几声求救扰乱了口哨声。

“嗯?”乾洛朝那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面容肮脏的小男孩向他跑来,男孩后面还跟着一个壮年男人。

“小鬼,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男人叫嚣道。

男孩慌不择路,一头撞上乾洛,乾洛则一把抓住了男孩的手腕。男孩用力地挣扎,可乾洛的手却纹丝不动——死死地抓着男孩。

“小子,识相的话就滚一边去,老子今天是找这个狗东西的,不想死的话就一边去。——小鬼,你挺能跑啊,你接着跑啊?”男人吼道,他伸手就要掐住男孩的脖子。

“诶,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别现在烦我。”乾洛推开了男人的手,放开了男孩。男孩却紧紧抓住乾洛的衣服,躲在他的身后。

“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追他,是以大欺小,还是其他什么。”

“你?”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乾洛,满不耐烦地指着男孩说:“这小鬼偷了我们店里的药材。”

“哦?”乾洛转头看向男孩,“你,为什么偷药?偷了什么?”

“……”男孩后退了一步,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

“切,跟那老虎一样的家伙。——算了,他偷了什么,我给吧。”

“哟,哪来的大少爷啊,这么牛气!告诉你,他偷了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寒生草,那东西起码值一金币。”

乾洛不禁笑了起来,因为寒生草是无法在没有冰的地方生长的,倒是眼前这人骗人技术太过“高超”,把自己逗笑了。

“你笑什么!”

“把药拿出来看看。”乾洛没有理会男人。

男孩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根短小的,顶端有一颗蓝色果实的植物。

乾洛端详了片刻,冷笑一声,说道:“这不是寒生草,是‘潮纹果’,一种治疗肺病的药材吧……这颗放久了,果实都有些发黑了,撑死4个铜币吧。”

“小子,你故意找茬是不是!”男人冲了上去,一拳便朝乾洛打去。

乾洛迅速挥臂打开男人的手臂,随后一步上前,用右手猛地掐住男人的脖子。

男人抓住乾洛的右臂,想要挣脱,谁知眼前这个看着像书生的家伙竟有这般力气,男人根本掰不开他的手。

乾洛推了推眼镜,冷冷地说:“好久没杀过人了,那老虎一直盯着我,正好,今天开开荤。”

男人瞪大了眼,瞳孔也因为恐惧而不断颤动。

“算了,免得脏了我的衣服。”乾洛松开手,男人喘着粗气,连滚带爬地跑了。

乾洛蹲下来,给了小男孩一枚银币,对他说:“今天的事,请你保密,什么也别说出去,这是保密的报酬。”

男孩迟疑地接过银币,盯着银币上国王的头像看了好久,铜币上是没有这个头像的。“谢……谢谢。”他对乾洛说。

“努力活下来吧,你。”乾洛将潮纹果扔给男孩,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久,街道上浩浩荡荡地走过近百人——那是贫民窟黑帮之一的“豺狼帮”,他们正向贫民窟深处走去。队伍前面,有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一手抚摸着脖子,一手拿着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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