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阴气弥漫的房间内，伴随着一道如泡沫碎裂般的响声，一个长相磕碜，浑身缠满了孽力的厉鬼直接在半空中炸裂，化作云烟消散而去。
“法师饶命！”
“法师饶命啊！”
其余鬼怪见此，惊恐欲绝，纷纷跪地求饶。
唯有一个穿着红色嫁衣，气质清冷的女鬼，一脸倔强的站在那里，如傲月寒梅。
许言不为所动，伸手一招，再次将一个厉鬼拘拿在手中，仔细研究片刻，然后施展御鬼术，将厉鬼的命魂从其身体中慢慢抽离出来，细细观察着厉鬼在被抽取命魂的过程和状态变化。
最后，念头一动，用法力将厉鬼的命魂磨灭，瞬时间，那厉鬼便魂飞魄散，化作一团阴气，消散于无形之中。
天魂冥冥，没入一处未知空间，任由他如何施为，都无法拦截。
地魂幽幽，没入地底，为冥土所吞噬。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微死无形，当亡魂化作聻后，便会进入归墟，等待消亡！”
“难道天魂遁入的那处未知空间，便是传说中的归墟？”
“只是，这归墟到底是什么，为何让那么多权贵和大人物讳莫如深？”
“是传说中的轮回之地，还是某個以众生天魂为食的深渊巨兽，上古神灵？”
许言皱眉，沉默不语，站在那里陷入沉思，越发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怪异，以及那隐藏在暗中的大恐怖。
许久之后。
他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眼瑟瑟发抖的一众野鬼，以及站在那里依旧倔强模样的红嫁衣女鬼，不由摇了摇头。
伸手一招，众鬼的命魂便被他抽离出来，拿捏在手中。
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像先前那样直接让这些小鬼们魂飞魄散，而是将他们的命魂打入一杆鬼帆中，以鬼帆为媒介，操纵众鬼。
【御鬼术经验值+1、+1……】
许言并不是弑杀之人。
他先前拿两个厉鬼和几个野鬼做实验，一方面是为了更好的推演出御鬼术，并将其化作法术记录于系统面板上。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几个鬼怪身上业力缠绕，生前或者死后，肯定没少杀人，不是什么良鬼，留着也是些祸害，还不如直接弄死。
而剩下的这些鬼物，身上业力不多，许言自然不会随意的打杀。
再加上那林老魔捕捉的鬼物大多都有那么一两手看得过去的鬼术，还有一定的研究价值，能帮助许言推演术法神通。
所以，许言就勉为其难的将他们收下了，如此一来，他手底下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了一些人（鬼）可用，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将得自贾老三和林老魔的财物，连同自己制作的三份功法秘籍，一同收入储纳符中。
许言便朝一旁瑟瑟发抖，好不容易松口气的窥心鬼道：“走吧，带我去九渊商行看看！”
有钱了。
自然要去消费一波。
并且贾老三和林老魔的大部分财产，都不是金银财物，而是各种炼器材料，成品法器之类，他完全不用上，还不如卖了换取一些钱财用于修行。
至于说为何选择九渊商行，而不是财神阁，或者大乾商行？
那是因为财神阁和大乾商行势力颇大，许言并不觉得自己的稍许伪装能瞒过这两个势力，很容易查到他的真身上，他不愿意过多打交道。
九渊商行是九渊鬼市自己的产业，为了鬼市的名头着想，他们也不会卖假货。
里面的东西，想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此外，财神阁和大乾商行都属于九天神庭和大乾朝廷的官方商会，很多违禁物品和赃物，他们肯定是不会拿到明面上售卖的。
而九渊商行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所以九渊商行里面的东西虽然不一定比财神阁和大乾商行便宜，却绝对更容易买到一些好东西。
“好的，主人跟我来！”
窥心鬼听到许言开口，不由打了个激灵，点头哈腰道。
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没办法。
面对这么一个凶人。
窥心鬼表示，自己真的硬不起来啊！
…………
清冷朦胧的月光，幽幽跳跃的鬼火。
映衬的整个鬼市城池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梦幻。
许言在窥心鬼的带领下，顺着鬼市的街道朝鬼市中心位置走去。
突然，他脚步一顿，看向鬼市街道一侧的某个帐篷。
一道阴风刮过，撩起了帐篷门帘，露出了里面被困成一排排的孩童和女人，不大的帐篷里，被塞得满满的，差不多有几十个。
帐篷前，坐着一个像是肉山一样的胖子。
这胖子不像是中原人，身上所有能看到的皮肤，都镌刻着刺青，满脸横肉，一眼看去就知道此人不是什么善茬。
“主人，这是牙行卖香肉的，整个鬼市一层的香肉，都是牙行提供，势力极大。”
窥心鬼看到许言驻足，唯恐他跟胖子产生冲突，在这里动手，急忙说道：“另外鬼市有规定，任何人不得在鬼市中动手，一旦被发现，便会引来鬼市执法队的追杀！”
一般来说，香肉指的是狗肉。
可这胖子卖的香肉，一点都不传统。
他卖的是活人，他卖出去的肉，也就是那些活人的肉，并且还是孩子和女人的肉。
这就有些挑战许言的底线了。
再看看胖子的香肉铺子旁边，鬼火跳跃，照亮了一个名为“邪器阁”的牌匾，里面一个模糊看不清的人影，正在拿着人皮和白骨炼制魂幡。
所以说，在这鬼市里买卖的人呢，有一个杀一个，可能有冤枉的。
但隔开来，一个杀一个，一定会有遗漏。
这里是彰显人性阴暗的地方，很多交易买卖无不在挑战着人性的底线。
不对。
应该说，那些妖魔鬼物，邪修妖人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底线。
这也让许言明白了一件事。
天京不是大乾的真实。
天京城外面，才是大乾真正的模样。
许言看了那胖子一眼，缓缓移开视线，朝窥心鬼道：“无事，走吧！”
不是许言没有怜悯之心，而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办法挑战鬼市的规则。
整个鬼市中，罪恶滋生，被妖魔邪修抓捕的活人多去了，他难道还能全都救出来不成？
并且，他就算能救出这些活人，没有黄泉摆渡人的接引，他又如何带着这些人渡黄泉，离开冥土，返回阳世？
真要这么做了，恐怕连他自己都要被困死在鬼市中，难以脱离。
鬼市真要这么好灭，大乾朝廷早就将天京城外的鬼市清理干净了。
所以，不是许言不想救，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能力救。
“呵！”
见许言一人一鬼离开，卖香肉的胖子不由睁开双眼，眯成一条缝，看着许言离开的背影冷笑不已，满是不屑和嘲讽。
善良，仁慈？
在这鬼市中，完全就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