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屠杀

麦克哈里斯准尉今年28岁,3年前毕业于佛莱格默陆军士官学校,在学校被他的同学起了个日后响彻帝门特陆军的绰号“黑桃J”。

不管是他的同学还是他的后来所在部队的同僚或者上司,对他的评价都惊人的一致:哈里斯的军事才华如同他英俊的容貌一样无懈可击。但他的为人却异常刻板让人感到难以接近。

虽然很年轻,但他的部下却会因为他的冰冷外表而心生敬畏之意。

通过在帝门特陆军的3年的服役期,他待过不少部队,按理从资历上来说晋升中尉是绰绰有余了,但他却一直在原地徘徊。有人猜测这恐怕和他不善交际,与上司的关系始终相处不好有关,但是也有传言说是有其他不可说的因素在作祟。

无论如何,哈里斯准尉绝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菜鸟。

如果有人翻开他在陆军部的档案袋,会发现在1年前也就是1255年帝门特与迪芭妮的边界冲突中,就曾经出现过与他外表所不相称地活跃身影。

不管怎么说,这已不是这位年轻军官第一次终结人的生命了。

但子弹奔出枪口的一刹那,他还是觉得时间仿佛暂停了那么一停,然后继续开始运作。

从诗碧曼巨大的光学瞄具的十字线向对方望去,可以看到目标的头部向后一仰,后面隐约飞出一块红色的物体,那支契尔氏步枪歪斜到一边。

“哦吼!好枪法,头儿,”怪兽手握望远镜,大声叫起来:“你把这家伙的后脑勺给打飞啦!”

战绩喜人,但哈里斯却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快速拉开枪栓,退出滚烫的金属弹壳,从弹夹里把第二颗子弹推上膛,然后在瞄具里再次确认目标的情况,但是目标显然毫无动静,被打飞头盖骨的人是不可能存活的。

“回到车上去,我们需要去检查一下尸体。”

5分钟后,杜兰朵那260马力的发动机再次发出轰鸣声,18小队的三架战车开始缓缓地排成倒品字阵形,脱衣舞娘与肚皮舞娘分别防守与巡视侧翼,应召女郎居中掩护,慢慢向前方目标移动。

位于前部的两台杜兰朵上的两名枪炮手——脱衣舞娘的点50机枪操作员上等兵“杀手”与肚皮舞娘的新任40毫米榴弹炮手保罗史密斯中士全都聚精会神,扫视着各自的防区,以提防来自不同方向的袭击。

目标被解决的太轻松了,这完全不符合芬迪游击队的行事风格,所以说这很可能是个陷阱,用一个诱饵来吸引他们上钩,如果是普通帝门特步兵,那么两挺机枪交织成的交叉火力网就能将他们陷于万劫不复。

然而装备了杜兰朵装甲车的部队风险则显然要小很多,至少游击队通常使用的迪奥火箭筒完全没有精确性可言,巨大的机械腿踩中地雷的可能性也很小,换句话说,即使一条机械腿被炸毁,仍然还有5条可以使用。

即使如此,哈里斯心中还存有严重的不安,原因很简单:牺牲一个活生生的狙击手当做诱饵,同样不是芬迪抵抗组织的行事风格,即使那个人早已死亡,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作为芬迪人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们用侮辱同伴或对手的尸体的方式来赢得胜利。

所以这太不寻常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答案几乎立刻就揭晓了。

当第18小队的美女们迂回挪过了目标的小山丘,杜兰朵上的所有队员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方圆几十平方米的山坡上,零零散散地散落着大约二十多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留下脱衣舞娘做为临时的警戒哨,在确认了没有埋伏与地雷陷阱后,所有的18小队成员都开始小心翼翼地查看这片凄惨的现场。

这些尸体无论从黑色的头发还是深陷的眼窝看,无不带有明显的南亚热带平原人种特征,说明这是一支由芬迪当地爱国者与抵抗组织组成的地方游击队。而现场的惨状则表明这些人在经历了一场突然地,毫无悬念的袭击后,全军覆没了。

很显然,没有一个人能逃脱这种程度的屠杀。

博士站在被哈里斯“射杀”的那名狙击手的身边,正如怪兽所预计的那样,这个芬迪的尸体保持了生前原有的姿势,但他的头盖骨被诗碧曼狙击步枪的子弹掀飞在3米开外。

“很棒的枪法,队长。”博士说话总是不紧不慢:“不过很可惜,你射杀的是一个起码已经死亡了24小时以上的芬迪游击队员。”

果然是个死人吗,哈里斯有点自嘲的想。

“头,这家伙是个警戒暗哨,”上等兵“棒棒糖”蹲在博士旁边,这是个满脸雀斑的家伙,不管到哪里,嘴巴里总喜欢含根棒棒糖,因此说话总是含混不清。当然,这仅限于在营地里。

棒棒糖不但是应召女郎的驾驶员,还担任18小队的机械师,事实上,应召女郎作为小队的补给车,虽然属于加长型杜兰特,内部空间较大,但还是只配备了2名乘员,余下的空间都需要来放置各种物资,包括各种武器的补给弹药、零件、食品、水、燃油、药品与临时军用帐篷等杂七杂八的物件。不仅如此,补给车上的2名乘员还必须身兼军医、通讯员、机械师的职务。

可以这么说,即使是指挥车肚皮舞娘被干掉,第18小队仍然还有一战之力,但如果作为补给车的应召女郎如果发生象车辆抛锚这样的意外的话,18小队就可以确定必须退出作战舞台了。

“有人从这家伙背后摸上来,把他的气管与声带切断了,所以尸体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棒棒糖翻动着尸体:“他应该是这伙人里最先挂掉的一个。”

“这么说,干这事儿是帮专业人士?”发问的是牛郎。

“可不是嘛”,另一边的蛇头也走过来了。

蛇头是脱衣舞娘的驾驶员,他之所以被称为蛇头是因为这个混蛋真的曾经干过人蛇的买卖,两年前他傻乎乎地在姬仙兰卡组织运送来自罗意威的偷渡客,结果这个菜鸟的第一次犯罪行为就被3个国家的海岸巡逻队同时发现。

顾念他是初犯,作为逃脱惩罚的交换条件,他选择了参加了陆军为国家效力。同样是因为这个理由,在6年的服役期间,他永远地停留在了列兵的位置。

“枪枪致命啊,”他说:“我认识的帝门特陆军军人可没有这么精准的枪法。这里还有几个人是被手榴弹炸成了碎片,都是些大威力的货色。”

“博士,你有在无线电里听到友军部队在此附近活动的消息吗?”哈里斯向18小队的通讯员兼随队军医提出了问题。

“没有,这一带并不是主力战区,也没什么有价值的军事目标。”博士一边回答,一边从一具尸体上起出一颗子弹,很明显地,从外观上判断,这是应该是一颗产自帝门特兵工企业生产的通用型9毫米口径手枪弹。

这种子弹是帝门特军方的制式武器弹药,不过不同的是,弹头上被人为的刻上了显眼的划痕,这是很多老兵的习惯,不均匀的形状可以使子弹进入人体后发生翻滚,从而造成巨大地伤害。

不过千万不要认为是手枪发射的这些子弹,从伤口的弹着点密度与排列方式看,应该是同样发射手枪弹的法尔诺德冲锋枪的杰作。

“这颗子弹的侧壁上有轻微的划痕,”博士的话不言而喻,杀人者还在冲锋枪上加装了消音装置,这么做的理由除了减轻枪声外,还可以增加法尔诺德冲锋枪的射击精度,使其在50米的范围内达到或者接近普通步枪的水准。

而且在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做导致降低的杀伤力损耗,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但问题是,普通的帝门特陆军不可能装备象消音器这样的高级货色,难道这一带有另一支精锐的侦察小队在出没?

“至少可以肯定是自己人干的”,博士下了这样的结论,除此之外,18小队的队员没有找到任何其他线索,可以看出袭击的一方行动是多么干净利落。

的确,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是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帝门特武装人员偷袭了眼前这些游击队员。专业对上业余,结果不言而喻。

这些“自己人”,究竟是些什么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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