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1钟粹宫纯妃娘娘申请加入战局

长春宫中,纯妃正细声细语的安慰着富察皇后,“皇后娘娘,太后只是因为您先前的倦怠而心有不满,如今娘娘既然振作了起来,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会太过计较的,再者高贵妃去了景仁宫也是皇上体谅娘娘。

日后这西六宫就您一个人,离皇上与太后都是最近的,对于高贵妃也是明升暗贬,娘娘您想有哪个贵妃是住在东六宫的,她日后就算想做什么也不甚方便。”

富察皇后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纯妃,半晌不语,纯妃只当她还在为永琏的去世、太后的冷待难过,又劝了几句,“皇后娘娘终归您是皇后,这后宫没人能越过你去,您如今也年纪尚轻,或还能再与二阿哥重续母子缘分,譬如和敬公主。”

富察皇后闻言有所动容,她与皇上婚后也是恩爱,早年接连诞下一子一女,不想长女刚满周岁两个月就夭折,那时候还是宝亲王的皇上一直陪在她身边细细宽慰,不久后她就有了永琏,紧接着又生了和敬,和敬的耳后同她姐姐一般都有一颗小痣,所有人都说这是大公主思念母亲,重新投到她肚子里,与她再续一世母女之情。

纯妃看她意动,“皇后娘娘,此次小选太后交给您,一是告诫,二么,则是信任,本来按规矩三年一选秀,皇上因为咱们二阿哥去世停了选秀,当初臣妾看娘娘悲痛不已不好多嘴,如今也该是皇后娘娘投桃报李的时候,即已经过了选秀,皇上也不好大肆充裕后宫,人选上也是贵精不贵多,与其让贵妃插手,还不如劳动娘娘挑选些脾性柔顺的可人。”

富察皇后有些恍然,她因为太过悲痛,竟是连选秀之事都忘到脑后了,也难怪太后她老人家动气,选秀可不是单为了皇帝一人,还有许多待婚的皇室宗亲等着宫中指婚,八旗女子一生要历两次选秀,若是错过了,这一生就只能做姑子了。

皇帝哀痛之中打回了户部选秀的奏折,她这皇后却不能忘,只怕现在宫里宫外个个都在怨她了,富察皇后苦笑,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谁敢去怨皇上呢?就连自己也没法去怨,因为这是皇上重视她和永琏。1

“多亏妹妹开解,本宫心里好受多了,珍珠把名册呈上来。”

纯妃笑意不减,“为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分内之事,皇后娘娘要处理宫务,臣妾不好在旁,就先告退了。”

“不忙,”富察皇后拦住她,“说到指婚,春和年纪也渐大了,也是该相看起来了。”

纯妃的笑容一僵,下意识垂眸避开富察皇后的视线,“臣妾觉得富察侍卫年轻俊逸,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日后定要娶一位样样出挑的才般配。”

富察皇后轻笑,似是无意的说道:“你可太高看那小子了,不过也是该早早备下了,不然总有一二不知深浅的往春和身旁凑,他又是个粗心大意的,上次若非本宫无意问起他腰上的穗子,他居然一直以为是本宫出嫁前打给他的。”

“什么?”纯妃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扒光了衣裳扔在雪地里,又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把她从里到外都冻透了。

富察皇后原先也只是试探,不想纯妃的反应会那么大,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得强作镇定的继续说道:“这幸好是在自己家里,本宫连夜写了封信给富察夫人,尽早找出此人,若是个好的,就看春和愿不愿意,若是他喜欢就干脆收房也好有个人知冷知热的,若是无意,就给份厚实的嫁妆早些打发出去,免得日后生怨。”

纯妃的小脸一下红一下白的,霍得转身瞪向玉壶,玉壶是知道当年的事的,吓得她慌忙跪下,嘴上求饶,“是奴婢一时糊涂,娘娘求您看在奴婢自小伺候您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会。”

以纯妃的身份本来是没办法把自己的贴身奴婢带进来的,还是富察家帮衬才夹在小选的宫女当中送进钟粹宫的。

纯妃脸色阴沉,声音更是冷得像一条毒蛇,“你是糊涂了。”

富察皇后:“静好,我看玉壶当初也只是一时糊涂,这么多年来她对你也是尽心尽力,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这事不如就此算了。”

纯妃转过脸来,又是那副温婉恬静的模样,“皇后娘娘都开口了,臣妾自然遵从,玉壶还不谢过皇后娘娘,否则本宫今日就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扔进内务府叫他们活活打死了你。”

玉壶打了个冷战,对着富察皇后扣头,“奴婢谢皇后娘娘,谢主子不杀之恩。”

话已至此,纯妃也没心思再在长春宫待下去,起身告退了,“这事到底是臣妾看错了人,臣妾还是先带人回去了。”

富察皇后点了点头,看着纯妃含怒而去,她不禁扪心自问,自己错了吗?都是红墙里的可怜人,为何连梦都不让人做呢?以后,静好也不会再来长春宫了吧。

隔日,皇后上表请皇上下旨选秀充裕后宫,弘历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只是吩咐给宗亲们指婚后,又下旨让八旗中不慎错过选秀的女子自行聘嫁。

半个月后,宫中则多了两个后妃,一个是从江南选上来的柏贵人,另一个却是皇后宫里的琥珀,封做官女子,为任官女子。

为了此事,高贵妃在景仁宫里差点笑得岔气,太后虽然连连夸赞富察皇后贤惠,连身边的人都舍得,但是眼中没有往日的暖意。

承乾宫——

因与高贵妃成了左邻右舍,进出时难免会撞上,被嘴上刁难一二都是常态,无奈尔晴也只好经常到娴妃的承乾宫里小坐一二,毕竟高贵妃还是端着身份不会为了为难就追在她身后跟着去别的妃嫔的宫里。

这日尔晴来时在承乾门与纯妃恰好碰上,这可是难得一见,心中不免警惕起来,永璋跟在尔晴身侧,先是对着纯妃抱拳行礼,喊了声“纯母妃”。

两人互相见礼后,纯妃摇着手中的团扇,“你说人是不是都很无情,这扇子在夏日里勤勤恳恳的为人送风,转而到了秋冬就弃之敝履。”

现在还是早春,天气仍是寒凉,尔晴笑道:“看来纯妃娘娘是个长情的人。”

纯妃似是没感觉到寒风似的,依然不紧不慢的扇风,“再如何长情也不过是自作多情,自古多情空余恨,真是写尽伤心人的情意。”

尔晴心中一跳,她嫁人后与宫中不常来往,故而一直不清楚纯妃为何会与富察皇后分道扬镳,她是不信纯妃对皇后有怜香之想,那就是对着与富察皇后相关的人了,常在宫中走动的也唯有富察傅恒了,那么七阿哥……

尔晴忍不住将永璋拉到身侧,只勉强笑笑,“虎儿还小禁不得冻,你们先带三阿哥进去给娴妃娘娘请安,本宫在这同纯妃再说会子话。”

纯妃拿扇掩了带笑的唇角,“是我的不是,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浑话,不过文妃说的也是,同你和孩子们说再多又有什么意思,你我都是皇上的妃嫔,自然是该对着皇上去说。”说罢就自顾自的走了。2

尔晴这才注意到跟在纯妃身边的是她宫里的二等宫女,明月,玉壶则时不时的就看不见,“母妃,你握得虎儿手好疼。”

永璋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尔晴回过神来,急忙弯下腰去看他的小手,“是母妃不好走神了,母妃给你呼呼,还痛不痛?”

永璋嘿嘿一笑,“虎儿是男子汉,才不痛呢!”

尔晴这才露出笑颜来,“乖虎儿,我们去探望你娴母妃还有四妹妹。”

才刚到门口,娴妃先迎了出来,“珍儿早就来报说妹妹到门口,左等右等妹妹不来,我还在想是不是妹妹再同我开玩笑,故意到我宫门口来晃两圈。”

尔晴牵着永璋走到近前,见过礼,“只是正好遇上纯妃,听她说了几句《长恨歌》里的诗词而已。”

娴妃当即皱了眉,“这纯妃也是荒唐,当着孩子的面……虎儿,这会四公主正醒着,你要不要先去找四公主玩?”尽管一直都以“女子无才便是德”标榜,实则诗词歌赋也是不输富察皇后的,只她不爱在人前开口罢了。

永璋很是懂事,知道这是大人们有话要说,走前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尔晴,才依依不舍的说道:“那娴母妃,母妃就拜托给您了,儿臣先谢过了。”

这幅小大人样倒是让两人笑开了花,娴妃点头道:“虎儿放心,保管待会你母妃全须全尾的回去。”

看着永璋被带去了西配殿,两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来,娴妃拉着尔晴到正厅,“今天纯妃一早就过来了,还带着张贵人,也是说了通浑话就自顾自走了,把张贵人丢下了,而张贵人那胆子你也是知道的,纯妃一走她就啼哭起来,本宫问了几回她也只管哭,本宫本想去请陈贵人,正好你来了。”

尔晴峨眉紧皱成一个川字,“也只有纯妃了,纯妃此人爱之欲生,恨之欲死,且颇为自负,一旦有所偏离,她定是要除之而后快,那任官女子我以为不是皇后推举的。”对于长春宫里的人,没人比尔晴更清楚,琥珀此人心气高,一旦有机会就会削尖了脑袋往上凑。

明玉离开后,富察皇后心绪纷乱下,也是指了翡翠,而非琥珀,翡翠虽不出挑的,但胜在笨嘴拙舌,在外头从不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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