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以身入局,棋子亦可叹。……

那人自知再无翻盘可能,于是牙关一紧,就想咽下事先准备好的毒药。任务失败,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死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入了这条道的人,只有死路,没有归途。

纪修远早有防备,看到那人喉咙一动,眼神里甚至露出几分解脱的神色,就知道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霎时,擒住他衣领的手往上一扣,拇指抵住下颚就止住了他的动作。

一阵急促的咳嗽过后,伴随着厚重的喘息声,那人以一种近乎诡异的跪趴姿势捡起散落的弯刀,只求一死。

剑鞘一挡,那死士本就没了多少力气,手中好不容易握住的弯刀就径直飞了出去。生亦无门,死亦无门。一个人在没有选择的时候往往会萌生出不顾一切的勇气,他抬起头,看向站着的纪修远,眼神里充斥着无声的愤怒与绝望,犹如最后的困兽之斗。

这种眼神他在战场上看得已经够多了,纪修远淡淡看了那死士一眼,说道:“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什么!生……生路?

他身形随之一颤,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瞬间通通破碎,那股警惕与敌意瞬间变得溃败不堪。

他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嘶哑着发出一声自己都不太熟悉的声音,“就凭你?”

纪修远郑重回答道:“我以纪家军名义起誓。”

有些人不顾一切也只是想活下去,而总有些东西总是比命还重要。

像他这种人,生来便无父无母,若不是为了有一口饭吃,又怎么会选这么一条路。他认命般闭上眼,终于开口道:“是皇后。”

不是夷柔势力,这倒是超出了几分预料。

纪修远问:“你叫什么名字?”

“死士无需记得名字。”

纪修远看向西边几颗仅存几分微弱的光芒的星子,“就叫玄宿吧,从今往后只要有纪家在,有玄字营在,便能保你安然无恙。”

席岁然匆匆下了马背,就看到眼前这么一幕。玄字营是纪修远一手培养出来的暗线,平日里搜查消息、传递密信,里面的人各有各的本事,没有一个是来历简单的。

来得不巧,刚好听到纪修远的秘密。此时虽然初见雏形,自从这支玄字营发展壮大后,从街井小事到朝廷密报,只要他想查就没有追踪不到的。

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还不想死。席岁然默默转身,抬头看天,一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瞧见的模样。

玄鹰俯冲而下,光明正大的落在纪修远肩头,朝着席岁然得意的叫了几声。纪修远取下密信,粗略看了一眼,和他预想的结果差不多。

纪修远问:“你怎么过来了?”

席岁然看着他身边死士打扮的人,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也不知道纪修远如何就信了这人,转念又想到虽然他有点我行我素,但做事情还是有分寸的。

看着席岁然一脸难色,吞吞吐吐的样子,他走上前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说道:“没事了。”

席岁然回答:“青圭带人找了过来,估摸着时间应该回到营帐了,天子身侧便有人敢刺杀皇子只怕是要乱起来。”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件事情只怕是要闹得比刺杀皇子还要严重。”纪修远把自己的令牌交给了玄宿,随即轻声吩咐着什么。

席岁然无意探查,视线看向别处,她还没查清席家背后的暗敌,这些风风雨雨还是少掺和为好。

纪修远翻身上马,向席岁然伸手说道:“回去吧,这戏还没演完。戏台子没撤,戏子又怎么能下台呢?”

席岁然举起手中的缰绳答道:“我有马。”

纪修远眉头一挑,随即说道:“那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冬猎所用,你是想把席珩牵扯进来吗?”

席岁然看着面前这两匹高头大马,除了纪修远骑着的那匹马用的是皇家马骥,至于其他地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可眼前这人言之凿凿,十分笃定的样子,她不禁怀疑自己看错了眼。

纪修远仍然维持着伸手的动作,颇有耐心的瞧着她。此时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席岁然握住他的手腕,借力上了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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