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范老实的人生(求收藏求推荐票)

巨峰镇距离海边很近,依稀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街道顺着地势延伸,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多以海盐、鱼获批发生意为主。

也有那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货郎。

“哎,瞧着啦,昨日刚煮的盐呐。”

“鱼干儿,各色鱼干儿喽,先尝再买啊。”

“活蹦乱跳的海鱼哦,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啦。”

王贞几人衣着光鲜,又骑着高头大马,早吸引了货郎们的注意,吆喝声也更加卖力了,都希望大主顾能光顾自家生意。

后世,王贞挺喜欢吃海鲜的,海鱼肉质紧实鲜嫩,非淡水鱼可比。

穿越到大隋,却还没吃过海鲜,主要还是因为冷藏技术不过关,海鱼流通起来成本太高。

加之内地人吃淡水鱼习惯了,惯性思维作用,买鱼首选淡水鱼,回家好捯饬啊。

大户人家就更不用说了,若主人不提吃海鱼,家里厨师谁闲着没事去买海鱼晒制的鱼干整花样儿?

说的多,错的多。

同理,做的多,错的也多。

这叫啥来着?中庸之道!

王玥对海盐比较感兴趣,便拉着她的叔宝哥哥去找卖盐货郎攀谈了。

盯着种类繁多的鱼获,程咬金与王宝宝馋的直流口水。

看在共同爱好的份上,王贞大手一挥,阔绰地道:“买买买,难得来一次海边,岂能不吃个痛快。”

闻言,周围的货郎们蜂拥而至,纷纷抢着推销自家鱼获。

结果热情过度,闹了半天,买卖根本没法做,有两个货郎还发生了口角,差点干起来。

王贞示意王宝宝来了招狮吼功,现场总算安静下来。

“大家排成两队,卖活鱼的一队,卖鱼干的一队,咱看上谁的货就买谁的。再这样吵吵下去,天黑也成不了买卖。”

货郎们砸吧砸吧嘴,想想这少年公子所言有理,便挑着担子把队伍排好了。

王贞先来到卖鱼干的队伍,从前往后,查看每个货郎的鱼获。

“嗯,这条鱼干好,长而肉多,买了。”

“咦,这个造型好独特,像千手观音,寓意好,也买了。”

“卧艹,这两条鱼啥姿势,死了都要爱吗?太猥琐了,不要,不要。”

“哇,这是金枪鱼啊,吃了会金枪不倒吧?都买了。”

王贞在前品头论足,程咬金和王宝宝在后面跟着付钱拎鱼,听着他那奇葩的理由,两个胖子差点起了干他的冲动。

货郎们则是脸上乐开了花,甭管这少年公子如何评价自家鱼干的,起码每家都卖出去赚钱了不是。

这就是雨露均沾的妙处了。

买完了鱼干,王贞终于来到活鱼队伍,货郎们简直是望眼欲穿啊,激动地差点哭了。

“公子爷,您看我这鱿鱼多肥啊,触须也多,来点吧?”

听到鱿鱼,王贞想起了星爷美人鱼中的八爪鱼,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买了,买了。”

“公子爷,您看我这石斑鱼多灵动啊,带几条走吧?”

星爷的成功少不了石斑鱼,致敬石斑鱼。王贞打个响指,“买!”

“爷,您看我这全是鲳鱼和黄鱼,都是今天刚打捞上岸的,您要黄还是要鲳?”

卧艹!

王贞看向这个货郎的眼神都变了,幽怨地道:“兄台,本少爷还未成年呢,诱惑未成年人涉猎黄赌毒是犯法的啊。”

看着王贞迈步走向下一家,这个货郎都快哭了。

我卖黄卖鲳招你惹你了,不买拉倒,耽误大爷时间不是?!

心里把王贞祖宗骂了千万遍,货郎挑起担子气愤地走了。

眼看着就剩最后一个货郎了,王贞正要上前,却听到程咬金的抱怨声。

“老二啊,你想坑死大哥不成,这活鱼是好,可也太重了。”

王贞转头看去,程咬金正呼哧喘气,王宝宝也好不到哪里去。

呃~

光顾着自己爽,却把兄弟们忘了,实属不该啊。

“咳咳,买的挺多哈,要不咱们撤吧?”

程咬金和王宝宝疯狂点头,终于舒了一口气,三人转身正欲离去时,只听背后传来“噗通”之声。

接着王贞就感觉小腿被人死死抱住了。

低头看去,正是那排在队伍末尾的中年货郎,此刻他的眼中尽是哀求之色。

“公子爷,俺求求您了,求您行行好,把俺的鱼也买了吧。俺媳妇儿生了大病,还等着俺卖鱼换了钱买药治病呢,呜呜~”

中年汉子苦苦哀求,说道最后竟然呜咽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王贞一时怔住了!

见有热闹看,人群开始往这里汇聚,议论之声也越来越大。

“那不是范老实吗,他咋给人跪下了?”

“好像是在求对方买他的鱼吧。”

“人家不买,也不能强卖吧?这范老实想钱想疯了不成。”

“滚犊子,就你嘴臭,不懂别逼逼。他媳妇儿病了,再不治,估计熬不过今年啊。”

闻言,围观之人的非议声没了,开始同情起范老实,继而有人指责王贞为富不仁。

“这人真是铁石心肠。”

“谁说不是,没有一点同情心。”

“哎,范老实这次可能白跪了。要不咱们每人拿条鱼,然后给他点碎钱?”

同情归同情。

听到要捐款,围观之人呼啦一下就散开了。

开玩笑呢?!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可以同情你,但我帮不了你。

见状,范老实的心如坠冰窟。

眼底的希望重新被暮气笼罩,抬手用破碎的衣袖抹干眼泪,刚想起身离开,却瞥见自己弄脏了少年公子的衣衫。

他很自然地伸出双手,想要拍打沾染上去的灰尘,手却在最后僵在了半空。

看着自己粗糙发硬的手掌,范老实愣住了,似乎这双手从他记事起,因为不停地劳作,就从没有干净过啊。

现在,又如何清洁的了这位贵公子的衣衫呢?

范老实从没像今天这般思考过他的人生,可他又想不清道不明,只感觉心痛的厉害。

手臂无力地垂下。

范老实瘫坐在泥土地上,他就像鸵鸟般,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干瘪的手掌下。

他的人生,好似陷进了粘稠的泥浆里,挣脱不了,摆脱不掉。

决堤的泪水奔流而下。

是否能在泥浆中为他冲开一条求生的通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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