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通那古井无波的眼神就像一面通透的镜子，映照出了索卡本想好好隐藏起来的最终目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和神灵见面，不过真正的对话还真是第一次。
月应该算半个？不不不，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什么？呃……这个……不，完全不是，毁灭？没有，我们对那个不感兴趣，对的，不感兴趣。”
面对一个代表着智慧的神灵的质问，索卡几乎语无伦次，驴头不对马嘴的话说得稀烂。
“那你们为何来此？”万事通不置可否，只是继续进行着它的死亡凝视。
“呃，知识？对，当然是为了知识！”索卡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要在一个无所不知的神灵面前撒谎，你们还得再下几年功夫。”
应该说不愧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神灵吗？以用普通的语言看来是行不通的，看到索卡频频向后求助的眼神，莱恩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开口就说：“无所不知？你？”
“看来你对我的智慧有所质疑，”万事通冰冷的视线转移了目标，“没关系，你不是第一个人，我接受一切关于这方面的挑战。”
看到莱恩主动接力，索卡终于松了口气，退到后面开始和安咬耳朵。
这个神灵好恐怖！
放心，索卡，我是降世神通，只要我们好好说明，它一定会让我们进去的。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是说，这个万事通，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可是莱恩他完全不害怕啊。
算了。
……
“既然你是认为自己是无所不知的，那么，为何你没有预料到那个火宗？或者，你知道了，但是决定赌一把？”
无所不知，就是全知者，在莱恩看来，这只是一种局限于狭小眼界当中的自我陶醉罢了。
世界实在是太大了，别的不说，光是穿越的存在，就证明曾经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在他的身上发生过。
没有，或者比方说真的有一个全知的生物，那也绝不会是面前的这个猫头鹰。
“只是这个吗？”万事通的语气听上去仍然没有感情，“我的确看出了那个火宗的野心和欲望，就像你一样，而之所以放他进来，只是因为长久以来，那些人类的求知者在我这还保有信任，但现在…………”
“是吗？难怪你这这么失望，说来也巧，我也是个火宗。”被一针见血的指出心中所想，莱恩也不惊讶，而是平静的继续回答。
这不是挑衅，而是陈述。
没什么好隐藏的，火宗的身份身份不是什么耻辱，其他宗法的使用者也是一样。
“嘘…………”
听到莱恩这么说，索卡赶忙跑他身边，超小声的说：“别这么刺激它！你火宗的身份会让它火冒三丈的！快说你是别的，什么都可以！”
“我听得见。”万事通没有想象的那么生气，“我并不是对火宗失望，只是对人类失望，包括你，水善族的男孩。”
索卡顿时哑口无言。
“那我倒要问问你了，”莱恩挥挥手，让战五渣赶紧退后，“你说你是因为人类想要毁灭他人的野心才不欢迎人类的，对吗。”
“你说的很笼统，不过大概是这个意思。”
“那看来你身为也不过如此吗？连如此简单的问题都搞不懂，亏你还自称万事通？”
如果说第一个问题只是质疑，那现在就是贬低了。
“嗯，激将法？但我还是姑且听听吧，”万事通眨了眨眼睛，“但如果你只是妄言的话，我会让知道侮辱一个神灵的下场会是什么！”
先不说双方实力差距如何，但哪怕莱恩现在功力尽失，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后退。
“所谓人类，正是一个不断战胜他人，战胜过去，战胜自我的生物！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繁衍至今！
野心和欲望是贬义的，但追求，夙愿，梦想，说起来和前者没什么两样啊，难道这些也要全盘否定吗？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你拥有如此多的收藏，敢说不是因为身为神的余裕吗？假如你也是一个人类会如何？被战火席卷，被死亡围绕，哪里还有时间去追求知识，光是苟延残喘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你不会对外面的战争一无所知吧？我旁边的这个就是降世神通，我们来这的目的就是要寻找可以让这持续百年的死亡阴霾停止的知识！你可以说你中立的，不会管人类之间的事，但不会连最基本的善与恶都无法分辨吧？
人类的劣根性固然存在，这没什么好否认的，可如果把一个人的卑劣看做是所有人的标签，身为一个智者，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无知吗？
不，你不是无知，而是根本不了解人类，只是凭着那刻板的印象去对待所有人，那些学者值得信任，你就觉得之前的那个火宗也值得信任；那个火宗让你觉得卑劣，你就觉得所有人类都卑劣，难道不是么？”
“………………”
很长很长的一段话，不管是万事通，就连后面的安，索卡，卡塔拉，还有人类学首席翟教授，全部都哑口无言。
太震撼人心。
虽然莱恩没特地学过辩论，但前世的祖安训练以及喜欢阅读的习惯，这才让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精彩，”良久，万事通垂下自己的鸟兽，“的确是我无知了，因为一个人，就认为其他的人类都是这样。”
没什么好否认的，追求知识到了它这种地步，有无知才是最大的幸运。
“其实你大可不必讨厌人类，应该了解，去交流，认同善，否定恶…………危险的人就不要信任，善良的人就给予礼遇，这才是一个追求知识的生物应该做的！”
“受教了，”万事通再次低下它头颅，“没想到我会被同一个人类说服两次，你从何而来？”
“从未知而来。”莱恩坚定的回答。
“很好的回答，我准许你们参观我的图书馆，去找到和平的办法，但我不确定是否真的有，果然什么无所不知还是太狂妄了，我应该继续努力，变成，知道更多的万事通。”
“感谢！感谢！”翟教授激动的无以复加，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太好了！”索卡上去就给了莱恩一个拥抱，“我就知道你能行！”
“松开！你的头发好油！”
终于，经过莱恩和万事通的辩论之后，众人总是可以去寻找线索了，不过在那之前…………
“我觉得，你可以参照另一个保管知识的神，”莱恩特地落在最后，对还在若有所思的万事通说道，“欢迎求知者，并且惩罚想要滥用知识的人。”
“哦？除了我，还有另一个神？我真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这就免了，对了，那个神叫内瑟斯，和你差不多，不过它是狗，你是猫头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