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衣

楚南风三人,怒气冲冲,闯入后院。

后院之中,夜色暗沉。有数点火光,朦朦胧胧,似是灯笼星火。火光游走,向楚南风奔来。火点越来越大,几个烧着的灯笼,猝不及防,顿时出现在三人跟前。

三人被吓了一跳,须臾间,俯身避让。灯笼火焰瞬时熄灭,而后灯笼遛窜,一时间无影无踪。夜色之中,响起了几个人,哈哈笑声,笑得有些瘆人。

“这几个胆小鬼,连几个烧着的灯笼也怕,还妄言杀了金如意?真是可笑。”说话者是名男子,声音粗犷,也是豪迈。

“唉,都是一群无名小辈,杀了也没多大意思。若不是徐长老的意思,又何苦你我几人现身。”又一男子应声,声音低沉,若有若无,倒像是不远。

“谁?谁在说话?有本事出来,莫要装神弄鬼。躲在背后,算什么英雄好汉?”楚南风一声叫嚷,环顾四周,试图找寻二人影踪。

“不用找了,我等就在这。什么装神弄鬼,是你们不察罢了。”一道声音来自院墙。

三人顺声看去,见得院墙之中,不知何时站定了三人。这三人,一人手握金刀,一身黑衣,身材魁梧健硕。一人一身白衣,头戴纶帽,倒有几分文人风骨。一人一身红衣,身影藏在院子木柱之后,不细看都看不出来。

楚南风三人诧异,方才院墙处扫过,确实未见什么人影。莫非是什么武林高手?三人机警,兵刃在手,小心谨慎。

“你上还是我上?”黑衣人看了看身旁二人发问。

“不必谦让了,这三人,就交给我罢。”白衣人应声,自怀中掏了竹笛,而后凑近嘴角,一支笛曲轻快,在金府之中飘荡。

笛音过处,金府之中窸窸窣窣,而后数十名楚镇捕快,神色麻木,手握大刀,闻笛声而来。

江小郎见状,急忙叫喊,“大哥、二哥,你们看,正是青流醉的药效。这些个衙门捕快,就是被他迷了心智。”

数名捕快向楚南风三人,扑杀而来。捕快大刀出鞘,一通挥砍,丝毫不留情面。贺无章大刀相抵,左右躲闪,不忍伤及众兄弟性命。一众捕快,在笛声之中,挥刀更急,出手更狠。

不多时,贺无章躲避不急,胸前被捕快砍伤一刀。贺无章急急呼喊,“三弟,此药可有解法?都是我衙门一众弟兄,杀之有负兄弟之情。”

江小郎道剑挥过,直接斩杀数人,“大哥,此药至毒。中毒者无药可救。你纵是菩萨心肠,也无力回天。只能是动手杀了,方能止杀求存。”

贺无章听言,神色痛楚,心有犹疑,一声感慨,“我……我……下不去手……”

“大哥不必忧烦,我来助你。”话音刚落,楚南风银枪一挥,直接击杀数人。他身影一窜,站定贺无章跟前,挡下一众捕快,“你不能杀的,我都替你杀了。今日杀伐金贼,不能有半分心慈手软。你不便得罪的,我来得罪。”

楚南风银枪挥动,在一众捕快之中来回穿梭,一挑一挥,一击一落,动作也是麻利。楚南风收了楚家枪,提枪回身,一众捕快的身影摇摇坠下,再构不成威胁。

白衣人竹笛停下,不再吹奏,摇头感叹,言语指责,“都是你楚镇的一帮捕快,鲜活的数十条人命,你们怎下得去手?”

“少在那惺惺作态,若不是你,他们也不会成为行尸走肉,就此殒命。”江小郎应答,未接这盘脏水。

白衣人收笛藏身,眉头微蹙,看向黑衣人、红衣人,“青流醉也就毒了这数十衙役家丁,都被他三人杀了,我无计可施了。”

“真是废物,真不知徐长老养了你这废物,有何用?”黑衣人一声叫骂,身影飞掠,提刀上前,就是打杀,“让爷爷打杀一番给你看看,让你掌掌眼。”

大刀与楚家枪相撞,只是数招,黑衣人就是将楚南风逼退。他一时得意,刀法施展,乘胜追击,与楚南风一阵打杀,丝毫不管贺无章与江小郎。

楚南风提枪应战,与黑衣人打斗了三刻,气劲渐松,已落下风。

黑衣人大笑,趁隙袭来,误以为得手。江小郎飞身,若虚步飞掠,出其不意,使了几支飞针,。飞针细小,萃有剧毒。针中黑衣人右眼,顿时疼痛。黑衣人挣扎,提刀只能胡挥。

楚南风趁机,出了楚家枪,枪中黑衣人胸口,将其挑飞。黑衣人滚落在地,不住叫喊,“你使诈,你使诈,算什么英雄好汉……”话不过三句,顿时毙命。

楚南风一笑,“使诈?使的就是个诈。与你一众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中人,还需讲什么江湖道义?能杀你,便绝不心慈手软。”

白衣人与红衣人见状,几分诧异,身影欲动相帮,已是不及。白衣人看向红衣人,低声问询,“怎办?高兄好歹也是徐长老的亲信。今日身死,徐长老岂能饶过我等?”

“饶与不饶都是后话,还是将这三人人头取下,好与徐长老交待罢。”红衣人审时度势,异常冷静。他伸手一拍,后院之中,顿时现身了一帮红衣杀手。

数十名杀手齐备,一声叫喊,未有犹疑,冲杀而来。

又是红衣杀手?楚南风谨慎,他提枪混在杀手之中,枪挑杀手蒙布,见得众人,皆是面生,这才痛下杀手。

贺无章提刀挥砍,未有留情,“二弟,不必看了。纵是杀手之中,有你楚府家丁,想来也是中了青流醉。无药可解之毒。中毒者皆是金家帮凶,也不必留手。”

楚南风听言,觉得有些道理,连连点头,“大哥说的是,纵是我楚家人,也是救不回的。那就不必救了,且杀个痛快。”

话毕,楚南风银枪在手,枪法愈狠,将一众杀手威逼,逼迫众人后退。贺无章提刀,江小郎提剑,在侧相帮。

“你我也别闲着了,若是失了准头,让三人逃脱,你我难逃宗门惩罚。还是早些出手,将三人拿下。”红衣人一声吆喝。

“言之有理,我可不想回宗门,身受滴水之刑。”白衣人应声,身影飞掠,落在人群之中,相助红衣杀手,与楚南风三人打杀。

一众红衣杀手,将楚南风三人,团团围住,使了车轮战,轮番出手。数十把大刀袭来,而后又是撤去。

打杀了一阵,楚南风三人再也招架不住,最先气竭的,是江小郎。

江小郎手中拂尘被砍断,一身道袍被割开了,无数个刀口。刀伤皮表,血流渗出,染红了他一身道袍。

大刀又是袭来,江小郎一把道剑软绵绵,再也支撑不住,倒将下来。

楚南风见状,急忙飞身,一杆银枪挥过,使了半身内力。枪身顿时显露银霜,一股寒气自银枪渗出,肆意弥漫。枪身自数名杀手脖颈掠过,落在地上,寒意弥漫,经久不绝。

贺无章惊叹,楚南风所使,正是楚家枪法绝技,霜灵枪。一众杀手惊呼,心生胆怯,身影停下,未敢靠前江小郎。

楚南风身影及至,收枪护在江小郎身前,却是气力不济,一阵喘息。

一众杀手见状,收了惊叹之心,顿时如潮水般,再度袭来。大刀聚集,一阵挥砍。楚南风见状,提枪硬扛,却仍是抵挡不住。

数把大刀自他身上砍过,楚南风一身黑衣,多了十余伤口。伤口渗血,缓流不止,不多时染红了他的黑衣,滴落地上。

“二弟”,贺无章惊叫出口,提刀袭来,大刀一通挥砍,将一众杀手击退。而后将楚南风与江小郎二人,护在身后。杀伐太多,他的右手不住发抖,已是强弩之末。一身衙门官服,尽是鲜血。

红衣人冷笑,“我道你们多能打杀,原来也不过如此。你们三人,投降罢。待我等带你们见了长老,或能留你们一条全尸。”

楚南风苦笑,“全尸?连活命都不能,你倒是能许诺出口?你楚爷爷我不怕死,怕的是你们不死。不能替我楚家上下,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红衣人冷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有我二人在此,断不会让你们三人,活着离开。”

“既是如此,那有何好说的。你我再血战了痛快。”贺无章口吐狂言,出言挑衅。

“既是如此,那便成全你。”红衣人手握大刀,就是袭来。他大刀挥出,只是片刻,就会要了贺无章的小命。贺无章轻笑,却是不逃也不躲。

说时迟那时快,江小郎趁隙飞身,以若虚步飞掠楚南风身前,而后趁机射出了毒针。毒针细小,向红衣人飞去。

红衣人挥刀抵挡,将飞针挡下,冷冷一笑,“雕虫小技,你以为我等,还会再上你的当么?”

江小郎一笑,“当,你是迟早会上。”话音一落,楚南风霜灵枪再出,出其不意,一枪直击红衣人胸口,捅杀于他。鲜血顺着银枪流淌。

临死前,红衣人仍是不解,“怎么回?他已是强弩之末。怎还能使枪法?”

楚南风啐了一口口水,顿时神采奕奕,“不好意思,我三弟会些医术,恰好会做个大力丸。一颗大力丸入腹,顿时神清气爽。”

“那是那是,道爷我改良的丹药,自有神效。”江小郎忍不住拍着胸脯做保。他自己也服了颗丹药,恢复了些体力。

“来吧,金家的杀手们,今日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楚南风一声吆喝,领了江小郎、贺无章,与一众杀手,再作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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