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鸿宴上

小贵自御鬼店仓惶而逃,边跑边是回头看。今日店中来了只母老虎,性子如山间野辣椒,碰不得,碰不得。这碰了的掌柜,被母老虎一脚踩在底下,被打得鼻青脸肿,嚎啕呻吟,跪地求饶。

“好端端地,招她惹她做甚?”小贵逃出店外,一阵喘息,正欲弃了店中掌柜,独自而逃。而后一想,想起两月银钱,还扣押在掌柜手中。到底舍不得银钱,小贵无奈,只得替掌柜,找寻帮手。

一众巡街的鬼差,在街市晃荡,巡逻各处。小贵见得,心上一喜,凑上前去,急急叫喊,“各位差爷,小的是御鬼店的伙计。店中有人捣乱,将我家掌柜打倒在地,着实凶狠。各位差爷帮帮忙,还望搭救一二。我家掌柜说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鬼差里闪身走出了牛头马面。牛头看了看小贵,“你是说,有人在你店里,撒泼斗狠?”

“正是,这人还特别难缠,武功好得很。”小贵应声。

“能给多少赏银?”牛头追问。

“这……”,小贵犯难,问起这个,他做不得主。但若是不说,只怕这鬼差会见死不救。小贵想了想,低声说道,“要不,一两?”

牛头见状,立时吆喝了众人,“兄弟们,走,我们别处巡街去。”

小贵一见,倒是急了,“别别别,五两,五两……”

牛头带人,二话不说,又是去往别处。

“那就十两,十两……”小贵高声叫喊。

牛头仍是不为所动。

“那五十两,五十两……”小贵急了,高声呼喊。

听得满意的价钱,牛头脚步停下,带人向小贵走来,“先交定钱,五两。”

小贵听言,也是无奈,只得自怀中,掏了自家银两五两,放于牛头掌心。

牛头将银两一收,几分满意,吆喝了一声,“走,头前带路。”

“是是是”,小贵应声,快步折返御鬼店。

楚南风候立在御鬼店门口,看着店中的唐秋梨,“差不多了。别闹人命。”

“人命?横挑鼻子竖挑眼,本小姐杀人不眨眼。不要了他这条老命,还以为本小姐好欺。隐身符?本小姐给你贴上,看你能不能隐身,躲了本小姐拳脚?”话毕,唐秋梨将隐身符贴在赵四脑门,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赵四身上,又是平添几道伤痕。他被打趴在地,不住求饶,“姑娘,饶命啊。姑娘,饶命啊。在下再也不敢了。这灵符不要钱,都赠予姑娘。那法器也不要钱,也赠予姑娘。姑娘就饶过我这回吧。”

“饶你?得饶人处且饶人,本小姐量小好杀人。饶人不行,饶鬼倒是可以。你若成了阴间厉鬼,或能躲过这一劫。”唐秋梨将冬剑自地上拔起,伸手抹了抹剑锋,故意恫吓赵四。

赵四听言,不住呻吟叫苦,“姑娘,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岁孩童。家中就我这一条根。您开开恩,就放过我吧?”

“好说好说,待我把你这连根拔了。你那八十老母,就可安心,再生养一个。”唐秋梨话音一落,又要出手。

“不成不成,都八十了。我那老爹,都埋黄土了,她哪还生的出来?”赵四急急诉苦。

“那就不要生了。生了也是你这般,坑蒙拐骗之徒。生了也是白生,划不来。”唐秋梨应声。

一众鬼差,在小贵的引领下,脚步匆匆,向御鬼店走来。楚南风见状,闪身入了店中,开口提醒,“鬼差来了。”

“来得好,本姑娘正愁没打够呢。你让他们放马过来,本小姐见一个打一个,见一双打一双。”唐秋梨站直身子,几分气恼,一阵喘息,不管不顾。

牛头马面,在御鬼店前停下,见得门前一片狼藉,伸手示意。一众鬼差,顿时四散而开,将御鬼店团团包围。牛头马面,脚步迅疾,带了余下人众,进了铺面。

“鬼差办差,无关人等,靠边旁站。鬼差办差,无关人等,靠边旁站……”牛头几声高呼,示意众人。

楚南风扯了唐秋梨衣襟,正欲带她跳窗而逃。一众鬼差,闪身窗口,将他二人拦下。

牛头见状,腰中大刀出了刀鞘,就是一刀劈来。刀势威猛,迅疾向楚南风、唐秋梨奔袭而来。

楚南风见状,念阳刀出鞘应敌,亦是出了一招。招式迅疾,与牛头刀招相互抵撞。二人刀势,同化虚无。楚南风身影站定,凛然不惧,眼神紧紧盯着牛头。

牛头提刀身前,而后一众鬼差,将楚南风、唐秋梨,团团包围。鬼差纷纷将大刀,拔出刀鞘,虎视眈眈,只待牛头马面,一声令下。

牛头大喝一声,“你们两个,就是御鬼店里闹事的?”

“是是是,就是他们两个。”赵四从地上爬起,捂着自己红肿的嘴脸,呻吟着叫骂,“牛头大哥,你得给小的作主。那野丫头,二话不说,就是砸了我的铺面,还把我一顿痛打。我这都是,小本经营的买卖,哪里经得起她折腾。你看看,你看看……”

赵四指着一片狼藉的铺面,“这这这,都是我的钱呐,钱呐……”

“嘿,白毛怪,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你怎么不说是你的货有问题?隐身符、道剑、镇妖镜……我呸,就没一件,是能御鬼的。”唐秋梨自楚南风身旁闪出,直言不讳。

唐秋梨话毕,牛头神色,忽是不同。幽冥鬼城之中,最忌御鬼言辞。

赵四机灵,话锋一转,抵死不认,“我……我何时说过,这隐身符、道剑、镇妖镜能御鬼?这可是幽冥鬼城,鬼城之中,自然以鬼为尊。御鬼做甚?”

“你……”,唐秋梨冬剑一指,几分气恼,“就没见过你这般,无耻之徒,信口雌黄,墙头草。”

“是你这野丫头,栽赃诬陷。我在这幽冥鬼城,做的都是正儿八经的买卖,一向童叟无欺。”赵四又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呸,看来本小姐今天,要不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收敛。”唐秋梨话音一落,提剑就要挥砍。

牛头一把大刀挥过,将唐秋梨拦下,“且慢,我等为幽冥鬼城鬼差,尔等之事,待我禀明城主,自有公断。来人啊,都给我带下去。”

“是”,一众鬼差应声,提刀就要上前。

“我看你们谁敢。”唐秋梨一声吆喝,欲与鬼差,一决雌雄。

说时迟那时快,楚南风一个飞身,及至唐秋梨跟前,伸手夺了唐秋梨手中冬剑,而后拱手,与一众鬼差致意,“我二人,愿随各位,到城主面前,辨个孰是孰非。”

“小子,你倒是识趣。”牛头应声,将大刀收回刀鞘,而后一个挥手。一众鬼差快步上前,将二人手中刀剑夺下,而后就是押着二人及赵四,往城主府而去。

唐秋梨不满,狠狠地踢了楚南风一脚,小声发问,“喂,姓楚的,你是脑袋进水了么?你我二人,通力合作,或能杀出一条血路,为何要束手就擒,听他摆布?”

楚南风听言,低沉应声,“寻伞大计,你是忘了?青伞换绿伞,可是陆堂主的主意。”楚南风给唐秋梨提了个醒。

唐秋梨听言,顿时哑言,楚南风所说,也是有些道理。她低头,只得屈服,任由牛头马面,将他三人带去城主府。

小贵见掌柜的被带走,急忙跑出门外,高声叫嚷,“掌柜的,你这都欠我两个月的银钱了,若是从城主府回来,你可得兑现呐。还有打点费,五两……”

“钱钱钱,就知道钱。赶紧收拾铺面去。”赵四回头,一个应声。

“收拾个啥?有啥好收拾的?这都成这样了,就等着关门歇菜罢。”小贵小声嘀咕,只身回了御鬼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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