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见。
纪辞风看着那双粲若星河的眸子，唇角勾起浅笑，无声说道。
“她很喜欢那个男人，不顾家里反对，嫁给了他。”
盛亦棠双手摩挲着酒杯，一圈又一圈。
她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家那边的亲人，甚至也很少听妈妈提起他们，仿佛那些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只是偶尔父母吵架时，会听到那个男人说，你和他们一样，都看不起我。
“我不知道外婆他们在哪里，所以当年逃到乔爷爷的村子，他问我有没有家人，我只能告诉他没有。”
“逃？”
纪辞风重复这个字。
“是啊，你不知道吧。”
盛亦棠盯着他，眸光烈烈，唇角弯弯。
“当年我根本不是走失，而是被人贩子带走的。”
她抬手拢起散落的发丝，仰起头，猩红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落。
分明是冰凉的东西，可到了肚子里，竟然热辣无比。
真是神奇。
她浅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什么走失，不过是一块儿用来自欺欺人的遮羞布罢了！纪晚星说的没错，我就是盛家不要的女儿。他容不下妈妈，也容不下我。所以，我也容不下他。”
说到最后，低喃的声音竟流露出恨意。
纪辞风没有说话，黑眸映出几缕心疼。
“你不怪我吗？”
过了几息，盛亦棠突然抬起头，笑着看向他。
“盛南月是你的人，我现在要对付盛家了。你，不怪我吗？”
她突然凑过来，呼吸间，微醺的酒气落在他的颈畔。
“抛我弃我，贬我骂我，现在又敢对言言下手。这辈子，我和盛家，不死不休。”
纪辞风陡然眯起眸子。
“亦棠，你醉了。”
“我没有！”
盛亦棠蓦地站起身，扫了一眼杯里的液体。
“这几口就想灌醉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呀！我在问你话呢，我要对你的女人下手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身畔的温度骤然撤去，纪辞风下意识伸出手，却扑了个空。
他抬眸看向两颊微红的小女人，那双一向古水无波的眸子里，逐渐浮现起点点涟漪。
像是积雪消融时，春日枝头上，迎光绽放第一朵花。
说？
唔，纪辞风抿着唇，他的确有想说的。
他缓缓站起身。
盛亦棠正弯腰盯着他等答案，没想到他也站了起来，一下便从俯视变成了仰视。
这姿势也太没有气势了嘛！
“喂喂，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要动你的女人哇！”
双脚瞬间悬空，盛亦棠下意识搂紧男人的脖子，在他怀里乱踢乱蹬。
奈何铁壁锢得死紧，任她怎么扑腾都没法动弹分毫。
纪辞风恶狠狠地盯着怀里乱动的小女人。
“从今以后，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离开前，他踢翻了地上的酒瓶。
“饮酒伤身，以后你还是喝牛奶吧。”
漫天星光璀璨，映入眸中，便也同星火一般亮晶晶的。
盛亦棠在他怀里哈哈大笑，对着天上的星星，高高举起杯。
“妈妈，我敬您！”
妈妈，我要让你爱的人身败名裂。
你，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