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嗜血

睚眦缓缓站了起来,他的一个灵魂已被锁链牢牢锁住,但不可思议的是,仿佛还有另外一个灵魂在他的体内蠢蠢欲动,似蛹中之蝶,即将破茧而出。

禁容皱眉,他掌中迅速凝起灵力,无论面前的是谁,他都不允许发生变故。

――“去死!!”

他用足了力气将掌中灵力拍了出去,一瞬间电光火石,雷鸣声起。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鸣声和诡异的绿色火光,禁容嘴角上扬,笑眯眯的盯着爆破的地方,此番灵力炸开,无论是谁,必受重伤。

烟雾渐渐散去,禁容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睚眦正站在那里,丝毫未伤,甚至连一点点破损都没有。

他直勾勾地站着,而他的四周皆是被刚刚灵力烧出的大坑。

睚眦歪了歪头,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如同鲜血染就的眸子,深渊一般,美丽妖冶,杀意涌现。

他笑了笑,看着禁容。

“我终于……出来了……”

睚眦开口,声音异常冰冷,仿佛面前的就是一只嗜血的野兽。

禁容凝神看着睚眦,手中再度燃起火焰,他狠狠朝睚眦扔了过去。

睚眦眯了眯眼睛,缓缓伸出手,不紧不慢地接下了火焰,一瞬间,火焰消失在了睚眦手中。

他居然是……吸收了鬼火吗?

禁容手指微微颤抖,聚精会神地盯着睚眦。

他只感觉面前的这个睚眦在气质上与从前的那个判若两人。

这个睚眦让人害怕,让人恐惧……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扑上来,将自己啃食干净,现在的睚眦,像极了野兽。

听说睚眦形似狼,眼前的……的确如同一只狼。

禁容蹙眉,指着囚牛回道:“不想他死的话,你最好乖乖听话。”

睚眦笑了笑,看着禁容道:“凭你?”

话音刚落,似是疾风扫过,禁容猛地瞳孔放大,睚眦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到了他的面前,并且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睚眦手指冰冷,禁容浑身一颤。

他看着面前红眸之人,是一种很久都没有体会过的恐惧。

那种恐惧是天生的,就仿佛猫之于老鼠,老虎之于山羊……这是一种面对天敌的恐惧。

睚眦渐渐靠近禁容,他凑到禁容耳边,缓缓开口道:“鼠妖……还想妄图杀死龙族吗?”

禁容张了张口,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已经……被控制了吗?

接着,他又一次听到了睚眦有些诡异的笑声。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那个家伙封印起来,我也不可能出来啊……呵呵呵……”

禁容蹙眉,紧接着,脖子处便是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刺入了皮肉里,刺入了血管里……

他在吸血吗?

禁容瞪大了眼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崩塌,正在一点点消失殆尽。

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起来,仿佛被冻住一般,动弹不得。

鲜血正在一点点流失……

他的大脑顿时眩晕起来……

他的灵魂在挣扎,在嘶喊……他不想死,不想死……

因为禁容施法的停止,阵法也开始破裂消散起来。而伴随着阵法的消散,四下顿时乱作一团。

之前进行祭祀礼仪,穿着花花绿绿的妖怪们皆仿佛大梦初醒,都尖叫着离开,场面十分混乱,而囚牛也一点点恢复意识。

囚牛咳嗽几声,立刻看向禁容和睚眦。

此刻睚眦双眸如血,正在一点点吸食着禁容的血液,而禁容脸色苍白如纸,眼里惊恐万分。

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当场死亡。

囚牛凝神看着睚眦,果然……只要那个灵魂一虚弱,这个原本的灵魂就会趁虚破出,霸占这个身体。

而现在的关键就是这个奄奄一息的禁容,他不能死,他死了,江安就会麻烦。

“睚眦!”囚牛喊道。

睚眦闻声停止了对禁容血液的吸食,接着便随手将半死不活的禁容扔在一旁,他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囚牛。

“久违了,大殿下……”

睚眦看着囚牛,眼里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善意,而是满满的恨意。

囚牛笑了笑,回道:“的确,四百多年未见,你还是没变。”

“呵……少废话,你杀了他,我就收敛一些,若你还是护着他……不好意思,我便以父皇的名义,去屠城了哦……像之前一样……”

囚牛道:“你放过鼠妖,我们再谈交易。”

“小子……你何必在乎一只老鼠的死活?”睚眦歪头一笑,声音清冷。

囚牛眯了眯眼睛,看着睚眦道:“我能困得住你一次,就能困得住你第二次。”

“你不能。”睚眦盯着囚牛。

“时代也在进步哦……这四百年,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还是从前的那个囚牛吗?睚眦,你未免有些天真了。”他轻笑一声,仿佛自己真的强大了不少。

睚眦看着囚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答道:“后会有期啊,大殿下……”

语罢,睚眦便迅速消失在了囚牛眼前。

囚牛一直挂着的笑容渐渐淡去,他咳嗽几声,意识到现在真的是闯了不少麻烦。

他跑去暗红轿子前,掀开帘子,只见江安正半躺在椅子上,却是昏迷状态。

他伸出手试探了一番,果然,中毒了。

囚牛口中念念有词,轻喝一声,紧接着,禁容便被硬生生拉到了囚牛身旁。

“让她醒来,饶你不死。”囚牛冷声吩咐道。

禁容猛烈咳嗽了几声,回道:“时间问题……咳咳……估计再个一柱香的时间她就会醒,不过毒素还在……我,咳咳……”他虚弱地回答着。

囚牛问:“怎么解毒?”

禁容沉默了好一会方才回道:“此毒是我意外得来,解药在一个妖怪手中。”

“此妖何处?”

“巫城,长明寺……咳咳……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妖怪,不过……你若放过我……我只自会带你见他。”

经历刚刚的生死一线,他忽然间觉得,活着,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即使是现在,他脖子上的血液依旧的流,他真的……害怕自己在那一瞬间会死去,会毫无知觉……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还不想死。

囚牛闻言点点头,算是默许了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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