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本是想带着囚牛去做火车，刚走到一半却是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囚牛没有身份证！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在这个社会，没有身份证几乎寸步难行。
江安坐在公园的椅子上，递给囚牛一块面包：“饿了吗？”
“谢谢姑娘，小生不饿。”
江安笑笑，差点忘了囚牛可是神仙来着，不过江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照囚牛的性子，如果发现火灾有隐情，是绝不可能无所作为的，除非他自己也有苦衷。
至于具体是什么，江安有些不清楚。
江安将面包咽下扔了包装袋，接着拍拍手上的面包屑。
“走吧。”
“姑娘这是要去何处？”
“回家。”江安转过头看着囚牛，笑道：“我带你回家。”
囚牛起身，阳光透过树梢被切成碎片散落在他的肩头，擦干净脸的囚牛儒雅清秀，让人忍不住去靠近。
“那便，多谢了。”
囚牛开口，声音温柔，却是带了一丝距离，与一个月前全然不同。
现在的他，不会死皮赖脸缠着自己，也不会说一些挑逗的话，正正经经，温温柔柔。
恍惚间，江安却是有些不适应了。
不能做火车回家，只能坐出租了，一次不行，中途多转几次，毕竟在同一个省，若在中途乡镇没有出租则再想办法，走一步总比一步都不走的要强。
囚牛会御风，但他却无动于衷，十有八九现在没办法御风了。
江安也不好开口去问，只得拉着囚牛搭上了第一辆出租。
囚牛东看看西看看，车发动的时候，他整个脸都白了一截。
“江姑娘，敢问这是什么坐骑？”
“嗯？坐骑？哈哈……”江安不厚道地笑了，怎么说呢，见惯了死皮赖脸的他，见惯了无所不知的他，如今有些傻乎乎的他倒是头一次见。
“这个，叫车，不是活物，是死物。它之所以能动，正是因为一种能量驱使着它，有点像……法术之类的。”
江安想了想，最终这样解释道。
囚牛点点头，眯眼看着脚下，好半天都没有回话。
江安几乎以为自己的回答刺激到他了，反反复复想却是觉着没有什么不对。
直到将近沉默了十多分钟，囚牛才抬起头看着江安，语气平淡，脸色有些发白：“但是这里，灵气稀薄到可怜……”
江安眨眨眼，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告诉他，这个世界其实没有神仙妖怪，这个世界，是一个没有神的世界？
叹口气，江安圆谎道：“大概是你刚刚到，所以不适应，当初我从东黎迁移到这里来的时候也觉着不可思议，大概这里就是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世界，有进难出。”
囚牛似信非信，沉默一会便转而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但你为什么要帮我，只是因为我长的和你朋友相似吗？”
一瞬间，江安感觉囚牛的眼神瞬间冷了不少。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也知道在这里，你别无选择，你只能跟着我，不是吗？”
江安吐字清晰，她看着囚牛，眼里是一片浩然正气，仿佛没有半点的躲避欺瞒。
囚牛眯眼：“你很聪明。”
江安有些不适应现在的他，不知道是不是上了车到一个封闭空间的缘故，总之，原本温温柔柔的囚牛，此刻看起来，却也像一只披了羊皮的狼。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撕开羊皮，一把咬住自己的脖子。
这种样子，像在镜河时的他，像面对禁容时的他。
瞬间，囚牛又恢复如常，眉眼一弯，一副邻家大哥哥的模样。
“那便，谢谢姑娘了。”
“客气客气。”
“喂！”
司机此刻终于是忍不下去了，开口道：“你们俩是演员吗？”
“为什么这么说？”江安疑惑，转而看向囚牛，也是，一身古装，还是一头长发，的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拍戏。
司机：“你们絮絮叨叨在说什么？灵力，聪明啥的，还有这位兄弟，是戏服和假发吧？咋这衣服这么烂哩？拍的玄幻丐帮吗？”
玄幻……丐帮？
江安干咳两声，“差不多，差不多，哈哈……”
“哎！小成本吧，你俩我都没咋在电视上见过，说说，这是要拍啥子？”
江安：“这个……抱歉，不方便透露，哈哈……”
“那好，哎哎哎！前面就到了，扫码还是现金。”
“扫码，微信。”
江安伸手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扫了码，伴随着一声报账声，囚牛开口道：“江姑娘，一直很好奇，这个黑色会发光的东西是？”
江安尴尬一笑：“手……手机……”
司机转身看向囚牛：“哎呀！小伙子挺入戏的！”
江安忙回：“自然自然，不入戏怎么挣钱？”
说罢便拉着囚牛出了车。
长叹口气，江安吩咐道：“对了，这个世界真的与东黎有很大的不同之处，所以一旦有什么疑问，你只要悄悄问我就好。”
囚牛点头，看了看四周：“姑娘为何要带我回家？”
“方便，不然露宿街头吗？”
“那姑娘可否帮在下找个东西？”
“什么？”江安看着囚牛，疑惑道。
囚牛蹙眉，沉思片刻，回道：“一把古琴。”
江安神色一变，点头道：“我会的。”
囚牛看着江安，“你究竟为什么要帮我，没有人会无理由的帮助别人，还带回家……”
江安歪头一笑：“如果，我说，我真的只是想帮你呢？没有原因，就是想，你会相信吗？”
囚牛沉默，没有说话。
“好了，走吧，离我家还远着呢！”江安伸个懒腰，又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开始挡出租车。
这一路下来，囚牛几乎都是不说话的，直到半个小时后，他才缓缓开口道：“这里可有道观？”
江安点头：“怎么了？”
“我想去那里，我要确认一件事。”
“嗯？”
江安拿出手机看了看，指着屏幕道：“这附近就有哎！”
“司机，前面路口左拐下车。”
因为顺路，江安也倒是听囚牛的话，带他来到了这一座道观前。
此刻香客数量意外的多，大概是因为这座道观地理位置不错，处于市区吧。
江安转过身却见囚牛已经自顾自地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