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这些世家想干什么?”

大清,军机处,这个东方古国重要的权力机关,在慈禧面前做着“跪受笔录,上传下达”的职务。

拿着电报的大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太后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念。”

“今日时局,外忧内患,乘机并发,必有旋乾转坤之举,使举国人心思耳目,皆受摄以归于一途,则忧患可以潜弥,富强可以徐图……”大臣念着念着,声音越来越小,他已经不敢想象太后现在的暴怒,“决开国会,以两年为限。”

“好大的胆子啊……”慈禧太后气极反笑,“这是给哀家设定最后期限吗?”

张之洞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看着眼前这位暴怒的太后,慢慢悠悠地开口:“太后息怒,微臣以为,立宪也未尝不可,可保我大清基业永传万世。”

太后镇静下来,但仍是皱着眉头:“立宪……我现在想问,张謇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能力,能召集湘鄂晋皖川贵那么多省份的世家来给哀家施压?”

“回禀太后,微臣以为……”张之洞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与其说是张謇召集了天下世家,不如说是张謇是天下世家推到台前的人。”

“就凭他那个‘状元实干家’?”太后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那副没有表情的脸下是怎样的怒火滔天。

“微臣不知。”张之洞躬了躬身。tehu.org 火鸡小说网

慈禧沉默了半晌,看向张之洞:“哀家记得去年设了一个宪政编查馆,他们现在有没有拟定出来什么章程?”

“微臣派人询问过了,这几天他们能拟定出来一个章程。”

“他们拟好草案后爱卿润色润色吧,最后给哀家过目一下。”慈禧还是做出了决定,“免得人心沸腾。”

“太后英明。”在场的官员异口同声。

“哀家有些乏了,起驾回去吧。”慈禧在人的搀扶下转身离开。

“恭送太后。”

……

大清,瀛台。

“你知道吗?”门外的宫女叽叽喳喳,“好像外面要弄什么立宪,满城风雨呢!”

“这倒不算什么,跟我们这些宫女也没什么关系。”另一个宫女撇了撇嘴,“倒是听说宫里丢了一个夜明珠呢。”

“啊?是那个太后最喜欢的夜明珠吗?”

“嗯嗯,那时很多人在场,他们说那夜明珠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嗖的一下就不见了呢。”

“假的吧,估计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手段,事在人为嘛。”

“唔,但真的好神奇哎……”

门内的男人闻言无声地笑了笑,只是不知情的人的说法罢了,那一颗夜明珠估计是那老女人的炼金用具罢了,也不知有何作用让那些混血种别有用心地来偷取。

十年了啊。

男人两鬓显得不符合他年纪的苍老,双眼无神地看向窗外,身上的龙袍是那么的单薄,很难想象这个落魄的男人居然是这个东方古国的一国之君。

男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窗外。

那个宫女倒是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是啊……事在人为啊。

……

路上的小酒馆,从外面看上去卖相倒是不错,酒幌在晚风中飘摇,年老的店主坐在老藤椅上,额头的枪伤正对着夕阳,袖口应有的右臂却是空空晃晃,身上全是暮气和沧桑,连酒幌都被沾染上半世过往、余生惆怅。

楼不高,甚至茉莉花树的枝干都伸进了二楼的窗口。青卿坐在酒馆二楼,静静地从窗口看着这个店主,仿佛在看一卷往事。

则该死的乱世啊,青卿有些意不平地捏了捏拳,眼里藏着悲伤。

“咦哎对对对,你就是老头子新收的徒弟哎。”清越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少女衣上清新的皂荚香气,惹得青卿不由有些失神,“你是叫青卿吧?”

昨天青卿专门独自拜访,拿着拜师帖向李书文拜师,可恰巧李书文又出去办什么事去了,夏弥测了下青卿的血统,青卿将血统暂时压制到S,夏弥想了想代李书文暂时先收下,说向李书文拜师的多了去了,至今还没有一个拜师成功的,青卿倒是头一个。

“嗯,青卿。”青卿回过头,欢喜躲在眉目里,“你是……夏弥吧?”

“欸嘿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哈!”夏弥眉眼弯弯,“就凭这点我也在老头子那里给你美言几句,这年头想你这么有眼力见的不多了哈。”

青卿看着夏弥明晃晃的双眸愣了神,少女脑后是满窗的桂花,夕阳的余晖透过枝叶的缝隙披在夏弥肩上,令人目眩神迷。青卿一时间竟分不出哪个是花,哪个是夏弥,更听不见自己怦然心动的声音。

夏弥的小脸也是逐渐升起一朵红云,微微咬着唇低下了头。她虽然古灵精怪,但毕竟是女生,被青卿的视线黏着也是有些害羞。

青卿在女孩清澈的瞳孔中都看到了束手束脚的自己,不由手忙脚乱:“不是……不是……对不起……”

“善良的夏弥大人就不追究啦……”夏弥很快恢复了自然,眼睛咕噜噜地四处打转,“既然都来酒馆了,就稍稍惩罚你请我一顿饭吧?”

“可以啊。”估计是这里人多有点热,夏弥身上的衣服解开了第一个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大片白皙,惹得青卿眼神无处安放,“菜单上你自己想吃啥点啥。”

“是大佬诶!好开心!求包养!”下一刻夏弥虚趴在青卿胸前。

青卿下意识地低头,吸了吸鼻子,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萦绕入鼻,这个角度看下去……雪白的脖颈下……属实是一马平川。

青卿心虚地撇开了头,举起一杯茶嘴唇轻抿,似乎是用来掩饰自己的表情,可红晕从脖颈慢慢红到耳垂,不平稳的呼吸使茶杯里的水泛起道道波纹,暴露了青卿内心的不平静。

这样的女孩,娶回家睡觉时细数她那一根根睫毛一定很有意思的吧。

“老头子叫你明晚去他家,他还要考核一下我代他手下的徒弟水准怎么样。”夏弥奋力地举拳,“可不要给我丢脸哈。”

……

幽深的宫殿,一个少年坐在镶金嵌玉的宝座上,双目微眯,仍带有一丝稚嫩的脸庞上不怒自威。

“哥哥——”声音从脑海里传来,轻声的呼喊让少年皱了皱眉。

“弟弟——”少年喃喃,下意识地出口,“茶有点凉了,给我重新泡杯茶。”

大殿静悄悄的,没有昔日的回复。

少年猛地睁开双眼,双眸睁开的时候炽烈的黄金瞳耀目得不可直视,暴怒充斥了他的脑海,他挥手打翻了茶杯,茶水在殿阶上流淌。

“你已经死了啊……”少年似乎又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明明是那么尊贵的存在,却痛哭得像个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宠物的孩子,“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李雾月呀李雾月,我们说过要一起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

可你怎么这次醒不来了呢,我亲爱的弟弟……

大殿外响起脚步声,少年迅速收拾好表情,整理好着装,黄金瞳冷冷凝视着门口。

慈禧太后独自走进大殿,微微躬身,向座上那位尊贵的存在表示恭敬。

“说吧,什么事?”少年的指节在宝座的扶手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最近下面在吵着立宪,在下想询问吾王的意见。”

“你看着办。”少年漫不经心,“我明天就出发。”

“最近不是很太平,是不是不太安全?”慈禧有点慌张,“北极也不是现在要急着去的啊……”

“闭嘴——”少年那威势仿佛要凝为实质,压得慈禧双膝跪下,“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多嘴多舌?”

慈禧额头冷汗流出:“在下……在下听闻那些劳什子秘党想要……想要埋伏您,在下实在是担心您的安危。”

“秘党?”少年的嘴角扬起冷笑,暴怒和仇恨在黄金瞳里凝聚,“正好和他们把新仇旧恨一起了结了。”

“区区贱民,凭什么杀害我的弟弟——”低沉的咆哮响彻大殿,慈禧在少年的盛怒下以额贴地,不敢抬头。

……

“老爷,前几天徐世昌发来的电报。”

张之洞接过,细狭的双眼泛起一丝冷意:“倭寇在辽源设立机关,各处测绘,勾结蒙旗?”

“是。”手下低下了头。

“多事之秋啊。”张之洞感慨着饮了口茶,浑身上下都是萧瑟,“希望立宪能让国内风波平息下来吧……”

“据说上面有些忌惮袁世凯的权势,打算把他解职还乡。”手下接着汇报。

“看来上面很不放心他啊。”张之洞笑了笑,“要能力有能力,要兵权有兵权,要威望有威望……如果不是立宪,他还真有可能会被推上什么大总统呢……”

一阵沉默。

“国外呢?”还是张之洞打破了沉默。

“德国因为阿尔萨斯问题和法国关系已经几乎不可弥合,英法俄等国都在有意无意地打压德国。”手下愣了愣,有些疑惑为什么老爷会问这个,不过幸好自己也有所准备。

“这些国家的混血种终于按捺不住了啊……”张之洞笑笑,“也对,八年前德国最顶尖的混血种被太后一网打尽,西方混血种社会又怎会甘于还让德国混血种领导呢?”

手下默不作声,这些事情他不能插嘴,也不敢插嘴。

“可现在看来……”张之洞想到如今吵立宪吵得闹腾的各地世家,叹了口气,“花了那么大代价爱新觉罗家也是失算了啊……不然现在他们也不敢蹦跶。”

又是夏天了啊,总是容易暴雨倾盆。

但愿别出什么大乱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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