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风的流向变了

什么叫必要的监视不会少?

团藏这话听得千手雅间很不舒服,她将右手按在桌子上,皱眉说道:“团藏大人,我的组员我清楚,他们是绝对不会泄露根部的秘密的。”

“未必吧?”

团藏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熟知他秉性的千手雅间立刻明白,这个城府很深的男人,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诚然,她的组员对村子,对根部的忠诚毋庸置疑,但是,他们并非没有破绽。

没错,这种破绽正是他们的家人。

间谍在外工作的时候,她和团藏通常利用他们的家人,达到控制他们的目的。

由于她和团藏是那些间谍与家人沟通的桥梁,所以,当他俩想加强对某个间谍的控制时,就会告知对方,他的家人得了重病,或者遇到了大麻烦,出于担心,这人往往会在这段时间里认真表现,以便家人得到他们的帮助,尽快脱离险境。

但是回村以后,这种限制就被打破了。

他们无法再用家人控制那些间谍。

同时,多了一种潜在的风险——

敌国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试图用重金收买他们。

虽然,千手雅间对自己调教出来的组员很有信心,但是“犯错”的人不只局限于他们自己,有时候,他们的家人也会成为敌国情报人员贿赂的目标。

也许,你会说,他们的家人也很正直,热爱村子,绝对不会出卖亲人,出卖集体的利益。

但是,作为间谍之王,她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在情报系统中,不存在没有破绽的对手。

即便某个情报人员的家人和他思想、觉悟高度一致,但可能只是一个寄在他家里的装满纸币、支票的信封,或是一摞突然出现在菜篮子里的大钞,就能让他百口莫辩,身陷囹圄。

所以,面对团藏的发难,千手雅间无话可说,但不论从感性的角度,还是理性客观的评价此事,她都感觉很不舒服。

也许是因为,她也其中的一员吧!

不过,立了功,还要被自己人怀疑,她是真的无法接受。

沉默片刻,千手雅间没有和团藏争辩什么,她只是用平静的语气,试着帮自己的组员争取一下他们的应得的待遇:

“团藏大人,我和我的组员们服从根部的安排,但是,我们背井离乡,担惊受怕,为了村子的利益,勇敢地从事间谍活动这么多年,您必须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那是自然。”

听千手雅间说完,团藏顿时松了口气。

因为,他意识到,千手雅间果然如自己所料,很重情义,而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在红离开的当下,继续操控对方。

定了定神,团藏向千手雅间允诺道:“放心吧,我会妥善安置他们的。”

听到这话,千手雅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收起之前要发火闹事的架势,放下右手,不紧不慢道:“多谢团藏大人慷慨!”

被呛了一句,团藏也不尴尬,淡定说道:“那份东西记得早点交给我,我有大用。”

团藏知道千手雅间就是这样一个性格,所以,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很迁就她的样子。

“是。”

他话音刚落,千手雅间果然像一只冷静下来的家猫,温顺了很多。

虽然仍不让“摸”,但是,起码不像之前那样,难以接近了。

而这正是团藏最想看到的。

结束这一项议题后,团藏开始安排明年的任务。

宇智波霁月坐的笔直,耐心地听着,不断从团藏的计划中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然而,眼瞅着,最后一项议题也要结束了,团藏依旧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这个男人在手握“铁路技术”、“岩隐某项重大机密”、“大量人才”等巨大优势下,步子却迈的出乎意料的慢,出乎意料的稳!

这让宇智波霁月很头疼。

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思考良久,他趁团藏提问期间,半是回忆,半是建言道:“团藏大人属下最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

团藏来了兴趣,眯着看向宇智波霁月。

与此同时,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霍然成为焦点,宇智波霁月也不紧张,有条不紊的讲述着自己的见闻与观点:“前段时间,我去忍者学校接佐助的时候,发现这几代的孩子,似乎只知道火影大人的威名,长此以往,那些孩子恐怕会对团藏大人、炎长老和小春长老无比陌生……”

尽管宇智波霁月言尽于此。

但是,团藏和两位顾问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因为,透过宇智波霁月描述的现象,他们发现,他们正在失去对年轻一辈的影响力,而这对一位不甘手中权力旁落的政客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想明了这里面的关窍,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老实说,他们万万没想到,日斩竟然暗中将手伸进了忍者学校,试图将年轻一代和他们分隔开来。

这怎么行!

“而且,我发现……”

将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宇智波霁月知道怀疑、斗争的种子已经在他们心头种下,心里一阵窃喜,但脸上,他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保持着扑克脸,继续拱火道:“村民对暗部的态度和对我们的态度,截然不同。”

团藏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等宇智波霁月说完,就盯着他的眼睛,催促道:“霁月,仔细说说。”

宇智波霁月没有卖关子的打算,在众人或疑惑、或好奇的目光中,直言道:

“村民对暗部的态度,是尊敬,是敬而远之,但是对我们的态度,却是不屑和恐惧,团藏大人,炎长老,小春长老,格外,这样的情况合理吗?”

此话一出,众人反应不一。

团藏、两位顾问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油女龙马眼神迷离,并不在意。

千手雅间则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宇智波霁月,似乎是在分析他提出这些问题的动力。

至于其他人,可能是被宇智波霁月的话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莫名有种义愤填膺的感觉。

这时,山中风忽然问道:“霁月,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宇智波霁月点了点头:“当然。”

山中风愈发疑惑不解:“可我们是比暗部更严厉的、更冷酷的根部,不是吗?何况,我们的工作性质,不就是这样吗?村民会有这样的态度应该很正常吧?”

“不!没那么简单!”

起初,团藏对此事也持一种不以为然的态度,但是等山中风说完,他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不管根部行事作风如何,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村子,维护大家的权益不受侵害而工作的,广大村名作为受益人,可以不理解他们狠辣的手段,残酷的作风,可以惧怕他们,我可以躲着他们,但是不应该以一种看待过街老鼠的态度对待他们。

而且,村民持这样的态度,难免会影响到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影响自己在木叶的声望。

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届时,最直观的表现,可能就是他在和日斩争夺火影之位时,日斩振臂一呼,响应者云集,而他喊破喉咙,都无人应答。

真要是这样,他即便成了火影,往后的日子肯定也过的很憋屈。

最可怕的是,他之前的想法竟然和幼稚、天真、初出茅庐的山中风一样,认为村民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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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他的老朋友,老对手,猿飞日斩完美利用了人心!

想到这,团藏郁闷地眯起眼睛,在心里感叹:“日斩,暗中推动事态朝这个方向发展的你,在看到我们的反应后,应该笑得很开心吧!只能说,不愧是你!”

“不过,你也太小瞧老夫了。”

团藏暗自冷笑了一声。

通过宇智波霁月的提醒,他已经明确了自己下一阶段的目标,即——

必须尽快扭转村民对根部的态度,以及他们对自己的看法;

必须尽快加深年轻一代对自己的印象,让他们打心底敬重自己。

与此同时,团藏彻底打消了宇智波霁月背叛自己,和三代火影有所勾连的顾虑。

毕竟,如果宇智波霁月真是三代火影的人,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他尽职尽责、尽心尽力地查漏补缺。

想到这,团藏准备加大笼络宇智波霁月的力度,而且,在红离开后,他也急需一个值得他百分百信赖的得力助手。

原本,团藏之前预想的完美人选是寺井,但是他从负责监视寺井的根部那里,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红在失踪、死亡前,曾和寺井一起离开过木叶。

所以,能看在寺井目前对自己还有用的份上,暂时不杀他,留他一条狗命,已经是团藏的极限了,至于,将他提拔为像油女龙马那样的心腹,绝无可能!

而现在,宇智波霁月凭借过人的机敏和忠心,顺利闯进了他的视野。

一念至此,团藏的心情忽然舒畅了不少。

已经恢复理智了吗?

看到团藏的眼神由刚才阴冷,变成了现在的淡然,宇智波霁月明白自己之前的那番功夫没有白费,心里不禁开始期待团藏接下来会怎样反击了。

而反击的开始,无疑就是团藏和日斩决裂的开始。

因为,根据他掌握的情报和资料分析,日斩之所以能一次次容忍团藏的所作所为,主要是因为团藏在木叶民众那里没有根基,甚至,可以说,那些善良纯朴的村民很讨厌作风狠辣、阴险、不够正派的团藏。

在宇智波霁月看来,日斩一直在做的事其实很简单,概括下来,只有两步——

一是给团藏权力。

二是拿走村民他的信赖和尊敬,将他培养成专业的背锅位。

不得不说,日斩的手段真的很高明,他知道不论村子发展的如何,都有人会对掌权者评头论足,甚至是诋毁谩骂,所有,就将团藏送到了台前,让他代替自己,承受那些不好的声音,而他这么做,所需的代价,仅仅是让一个永远无法成为火影的人,拥有一定的权力而已。

所以,一旦团藏打破了日斩施加给他的束缚,拥有了继承火之之位的资格,同时,日斩又收不回给出的权力,那么,两虎相争、死鱼网破的局面就形成了。

届时,宇智波霁月不论是混水摸鱼也好,还是釜底抽薪也罢,团藏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届时,他一定要让这个代表大义,消灭他们宇智波一族的男人好好尝尝,被大义消灭,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至于后面的日斩,宇智波霁月早在半年前就和大蛇丸做了约定,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个伪善的男人已经是他们案板上的鱼肉了,根本不足为虑!

“风的流向变了……”

散会以后,回到寝室的宇智波霁月,望着窗外的月色,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妹妹,快了,快了。”

他记得止水曾经说过——

【用武器迫人就范,凭借暴力和杀戮维持的和平,根本不是和平!】

这样的观点,宇智波霁月并不赞同,在他看来,超级武器是可以威慑世人,达到和平的,所以,他的观点刚好与止水相反。

【即便是暴力、杀戮也可开创盛世,但是需要法律、道德来维系后续的太平。】

而这也是宇智波霁月一直强忍着杀意,没有对团藏和日斩动手的根本原因。

因为,在他的计划中,他需要用法律和规则约束忍界统一后的所有人。

包括,所有忍者、贵族和普通人。

所以,他不能任性妄为,给后世留下反面典例,供世人参考,换言之,任何人都可以违背现有的规则与秩序,但是他不行。

作为新时代,终究加冕为王的男人,宇智波霁月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而这就是他的忍道!

翌日清晨。

宇智波霁月来到了团藏的办公室,他打算和团藏请两天假,回去处理一些杂事。

“霁月,你要请假?虽然根部最近的事很多,但是准了,回去好好放松一下吧!”

团藏心情似乎不错,在听到他的请求后,很快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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