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法院,在王实的带领下,来到保释申请办公室。
接待的是一位并不和蔼的年长阿姨。
年长阿姨操作着电脑头也没抬,脾气不好:“保释谁啊,叫什么名字?”
“阿珂。”
“姓呢?”
“没有。”
“人怎么可能没有姓呢!”
年长阿姨抬眼,看到陆俊秀气的脸蛋,脾气好了一些:“小朋友啊,家里人知道你来吗?是哪个朋友跟谁打架了要你来保释?”
陆俊礼貌道:“阿姨,要不您先在电脑里搜一下,看能不能找到。”
“嗯。”
年长阿姨搜了一下,顺着页面念道:“阿珂,18岁,住址不详,籍贯不详,家人不详,黑户啊?”
“外国人。”陆俊答道。
“外国人?明明一张天朝人的脸。”年长阿姨摇头:“小朋友啊,这人和你什么关系啊?为什么没有注册身份呀?”
“国家不允许,阿姨,她是外国人。”
“不对啊?外国人虽然不能取得咱们天朝国籍,可以注册身份的。”
“阿姨,您往下看。”
“超能者?”阿姨恍然大悟。
根绝各国签订的协议,为了不让那些大国掠夺小国的超能者,超能者的国籍必须经过两国同意才能变动。
不然的话,小国一点活路没有,只能任由大国揉捏。
科技再进步,飞机战舰再强,操作这些武器的人被干掉了还有啥用?再自动化也需要人员决策、需要士兵按下按钮。
“啊?”
年长阿姨心脏骤停,保释金额——
她仔细数了一遍又一遍,位数没错,就是1百亿!
1百亿的保释金额,这个阿珂到底涉嫌多大的犯罪!危害公共安全?
普通人的保释金有上限,一般不过一百万,超过一百万的罪行就不允许保释,再多钱也不行。
超能者的保释金没有上限,只有下限,10亿以下的罪行不允许保释,再多钱也不行,罪行太小。
当然,保释金必须是合法正当来源。
年长阿姨被人搀扶出去,她激动的昏过去了。
陆俊不懂,1百亿,又不是你的,你激动个啥?
换了一个谢顶的中年人,自称是法院的副院长、姓张,说是院长不在。
张副院长按照流程问:“保释人?”
“陆俊。”
“陆俊,18岁或许——”
张副院长没有继续读下去,很是不解。如果是超能者要隐藏自己年龄,随便编一个年龄比如19、17,反正是自己填的。
可资料上为什么是“18岁或许”呢?这个陆俊弄不清楚自己的年龄?
“年龄不是我上填的。”陆俊解释一句,催促道:“张副院长,我们的时间都非常值钱,您快点。”
张副院长往下看,知道为何如此了。
“陆俊,住址不定,籍贯不详,家人不详——”
张副院长看着陆俊,你也是外国人?
就这么好奇?这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陆俊道:“我在天朝出生,但我现在是无国籍人士。具体原因,你如果不知道说明你没有知道的资格,请继续。”
张副院长没有继续下去:“抱歉,保释人必须是天朝人。”
小问题。
陆俊把蹲在地上的苏柔拉起来,指着她道:“保释人,苏柔。”
确认完保释人资格之后,要确认保释金。
陆俊递过去一张金色银行卡。
刷卡,输入密码,苏柔按照要求签字。
张副院长发给一份电子档的文件:“七个工作日之内申请结果会出来,请你们耐心等待。有任何问题,欢迎拨打上面电话咨询。”
出了办公大楼,外面滴答滴答下着细雨。
春雨贵如油。
据说,天朝有个雄心勃勃的计划,用超能者的超能力从大洋引水,要在西北荒漠开辟数亿亩良田。
超能力也不是只能被用来为非作歹危害社会,要看谁用怎么用。
陆俊的生机超能,可以让那些寿命不久的人生机焕发延年益寿,如果用在科学家政治家身上——
陆俊知道,这才是自己最强的超能!
随手惊雷如何,这种爆炸效果比得上核弹?
跑得快又如何,去参加“超能者运动大会”挣金牌?
陆俊这样想,是因为他现在面前跪着一个男孩,乞求他救妈妈一命。
男孩约莫八九岁,衣着单薄被雨水淋湿,身体没有丝毫磁力,自陆俊走进大楼就跪在那里,手中聚着一张类似状纸的纸张。
被雨水打湿的纸张上面写着八字:“求陆俊哥哥救我妈!”
陆俊走出大楼,男孩还在那跪着。
“呵呵!”
陆俊笑了,真踏马可笑,给他玩这套?
十几个长枪短炮的记者朋友们在小男孩身后现场拍摄!
陆俊知道,只要办事组的那些老爷们,轻轻说一句,这个画面瞬间就会出现在万千人的眼前!
只要动用一点超能,就能让一个即将失去亲爱妈妈成为孤儿的小男孩,让这个可怜的小男孩重回妈妈温暖的怀抱!
陆俊看着大楼走廊不远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评估了一下,救活这个女人大概会消耗他千分之一的超能。
千分之一。
陆俊抬头看着蒙蒙细雨,好天气,听伤感情歌的天气。
你走,你就是无数人眼中的坏蛋!自私自利!
你有这个能力,并不会浪费你太多超能,小男孩这么可怜,你怎么不救?
陆俊松开苏柔微凉的玉手,走进雨中。
雨水打着小男孩睁不开眼睛,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大哥哥向他走来。
小男孩用衣袖抹去脸上的雨水,大哥哥已经在他面前蹲下来。
看着这个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自己被利用的小男孩,陆俊心中同情,一个想救妈妈的人有什么错?
陆俊超能护体,雨水绕他而行。
陆俊轻声道:“我有救活你妈妈的能力,动动手指的事情,我不会损失多少,但我不会这样做。你或许会怪我,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恨我没有帮你。”
小男孩泪水和着雨水一起留着,视线更加模糊。
“你或许想说,大哥哥您要什么,只要我拿的出来,我给您!不,我一点也不需要你的东西。”
“我现在如果救了你的妈妈,就会有无数像你这样的人跑过来围着我,跪下来求我或者拿枪指着逼我,让我去救他们不想失去的人。”
“那么我就会成为一个工具而不是一个人。”
“那么,如果我不救谁,那人的家人就会怨我、恨我,敌视我、暗算我。”
“孩子啊,我只能安慰你,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如果死去的是你不想失去的人,你很不幸;如果死去的是别人,你很幸运。”
陆俊起身,大步离去。
至于那些长枪短炮的记者们,他们在此时也是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