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没一会儿, 她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号打来的电话。
她接了。
“花老师，是我，李步。今天本来要一起去剧组的, 但是我去不了了。”李步打电话过来，声音沮丧：“你帮我跟剧组请个假吧，我这边可以推荐一个人帮我顶替工作，他也会形拳。”
花锦：“你换电话号了？”
“嗯, 轰炸了。好多垃圾短信，还有电话。”
花锦啧了一声：“人肉犯法，我帮你告他们。”
“轰炸电话我关机了就行。那都不重要。”李步还是提不起兴致：“我的店铺针对了。评分下降得厉害。有人在我的店铺恶下单，不断退款，打差评, 再这么跌下去，我的评级就要跌破及格线了。而且他们下单后还向网站举报我血腥暴力，网站判我整改。我估计再这么举报下去, 我店铺都得下架。”
花锦不可议：“血腥暴力？”
李步道：“我的一些学员在评论区放了他们学武的照片，就有一些照片是他们打拳的, 在拳馆打拳的照片，都没穿什么衣服，有些还血……不过都是正规的。没有打.黑拳, 也没有仗势欺人。不道什么还会违规。”
“现在那些照片都得删掉。他们举报的理由是煽动未成年人用武力解决问题，影响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
“平台让我整改。一周内要删光。不然我可能真的要下架。”
花锦：“……”
缺大德了这些人。
李步的拳馆是他们李家传下来的, 他本人是非遗传承人, 形拳就是非遗项目。
之前李步的资料花锦看过, 包括他自己继承的这家拳馆办个线上网店的事儿，这家店铺的口碑一向不错，是李步骄傲的地方, 他特在自己的资料中把这一点标记出来了。
之前他的父辈不道在网上也能传授拳术，这还是李步自己从零展起来的。在同行中经营得不错，有一个综合评分，在同类店铺中排名第一。
花锦到电脑前，找到了李步的网店，点开一看，综合排名已经到了一百名开外了。
李步：“我今天是去不了剧组了，我得抓紧时间整改店铺，不然真的会下架的。下架之后我信誉分降低，就很难再开网店了。”
花锦点开了网店的评论区，和想象中一样，多了一大批差评“客户”。
从时间上来看，昨天事后的评论和之前李步顾客的评论明显不一样，风格泾渭分明。
真正的顾客评论几乎都是带图的，记似的记录自己学拳的过程和成。
但后来的这些差评顾客不仅没有图，连学拳的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老板服务态度太差。】
【老板说话不礼貌。】
【听不懂老板的学。】
【老板人品有大问题。】
【退钱！赶紧下架吧！举报不谢。】
……
至有什么问题，也没说个具体。拳术学，更是没提，一看就不是正经的顾客。
花锦帮李步一起看了看网店开办规则，按照对商家的保护政策，清理了一部分恶差评。
但有很多差评钻了规则的空子，是先下单后差评的，就算已经退款，也不能删改。
之后两人又一起研究了举报的流程，确认了网店暂时不会下架，才放下心来慢慢处理。
看着处理不完的差评，花锦眉头深皱，直接把网店的情况截图下来，了出去。
【花锦：就只是叫了你一个名字，就活该你的粉丝人肉网暴？甚至是差点把个人店铺举报下架？这个店铺是官方认证过，经营非遗项目的店铺。你粉丝大军很好用吧？指哪打哪？请问你是土皇帝吗方凌[图片]】
花锦因近来绑架案的缘故，关注度本来就很高，这样一条微博，剑指当红小鲜肉，直接引了舆论。
她的微博带了图片，把店铺前后的评分对比得明明白白。
其中的信息点——“经营非遗项目的店铺险些小鲜肉的粉丝举报下架”更是让人震撼。
那可是国家认证的非遗项目，只是因粉丝多，就能把人家店铺弄得要面临下架？今天能举报这个店铺下架，那明天还能弄出什么事儿来？这个世界上仅仅凭着人多就能办成的事儿，可太多了。
【现在的饭圈这么可怕的吗？一言不合就举报？】
【举报理由是什么鬼？这叫维护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这明明是铲除异己。】
【恕我直言，方凌是谁？不认识。什么喊了他的本名他的粉丝这么生气，他的本名是伏地魔吗？不能喊啊？】
【我去，不会真的下架吧。这可是官方认证的非遗项目店铺。如这就下架，这太匪夷所了。】
【他们好熟练啊，这一套。明显是有人专门下单退货打差评，有人专门『骚』扰客服，还有人专门去各种渠道各种举报。看起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训练有素。】
【对，上一次萧画的粉丝也干过这种事儿，因看不惯一个贴吧说萧画长得太娘，就把整个贴吧举报了，那个吧爆掉了，至今都还没恢复。】
【他们这段也专业了，下次要是有心人用他们去举报的地方，是不是也能这么顺啊。】
【什么方凌不管？他们粉丝做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人肉，网暴，就是因人叫了他的原名，他什么不管？】
【还能是什么，传说中的媚粉呗，指望着粉丝给他花钱，可不得使劲儿巴结粉丝。】
……
【方凌粉丝群】
【生什么了，广场什么屠了？】
【好像是反黑组举报了一家黑粉的店铺。】
【我最恶心黑粉了，收钱黑人，没有良心。】
【那个武指，上次就黑哥哥的武打都是替身。也没有证据。】
【八成是想出道吧。踩着我们哥哥的热度吸血出道。美得他。】
【但是路人不道前情，现在路人都在骂我们家举报……】
【又不是我们一家这么干，大家都这么干啊，这不是反黑段吗？规则允许的啊。】
【算了，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儿，给路人解释下，控评把事情先压下去。】
【……】
方凌粉丝下场大面积控评，没控住。引了大众舆论，讨论度直接飙升，上了热搜，原地出圈。
热搜词条还很劲爆#方凌粉丝举报非遗#。
看词条的网友都觉得奇怪，什么叫举报非遗？方凌粉丝好好的什么举报非遗？
点进去就是花锦的那条微博，把事情的始末讲得清清楚楚。
【不可议，我还以在玩梗。老天鹅，竟然真的举报非遗店铺啊。】
【不是，店主也没有做什么啊，就因叫了方凌的原名？】
【等等，叫方凌原名的还是花锦吧，店主只是告了花锦方凌的名字。】
【方凌的本名是什么丢人的东西吗，不让人说啊。】
【所以店主做错了什么要他们恶举报。】
【店主什么也没说，就是私下悄悄跟朋友说了一下方承家的名字。】
【我就要说，方承家方承家方承家，来举报我啊。】
方凌的粉丝也没有认怂，跟普通网友和路人开始对线。
【那是因他自己违规，如不是他自己有血腥暴力的元素，也不可能举报成功。】
【举报本来就是消费者的权利。我们做错了什么？】
【有艺名的情况下，叫本名就是一种不尊重！】
本来如是单方面的讨论，可能持续不了太长时间，但是有方凌粉丝的入场，和网友路人吵架，又让话题度直接上升，吵得不可开交。
方凌粉丝的战斗力不弱，两方越吵越烈，热搜没一会儿就前排了。
这个情况自然方凌公司注到了。
方凌奇怪：“那就撤掉热搜啊。”
经纪人放下电话，叹了口气：“不行，我刚刚问过了，那边说，微博的公关部总监前不久才抓，最近他们不敢随便收钱办事了。”
方凌：“……”
经纪人：“不能让热搜就这么挂着，影响太差了。我们个声明吧。”
方凌不太高兴：“怎么？道歉？我不想道歉。道歉了会掉粉的。”
经纪人道：“公司也不会让你道歉。你现在的展模式，粉丝对你最重要。”
他现在才二出头，年纪轻轻，没有作品，路人们是不会他买单的，只有粉丝会他消费。
所以路人们的想法不重要，只要粉丝站在他的阵线上就好了。
经纪人：“肯定不能道歉。就声明一下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就行了。”
方凌想了想，点头：“也行。”
这件事本来就和他没关系，是粉丝们自作主张自己干的。他也没那个资格去干涉啊。
可以。方凌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和他没关系，那路人肯定不会再骂他。
自己不干涉粉丝，说起来也算是和粉丝们同一个立场，那也不会掉粉。只要不掉粉，怎么都好说。
【方凌：任何人只能代表他自己，如他想做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任何人都权干涉。我也不会干涉任何人。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他也只代表他自己。】
【翻译官呢？给翻译翻译，这是什么？】
【粉丝想举报，那是粉丝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哥哥你放心，有我们在，我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一切交给我们。】
【就是粉丝举报人和他关，不是他指使的，他也不会干涉。】
【就这？？】
【这是偶像吗？额，是不是过媚粉了……】
……
方凌的立场没有让事情降温，反而让他的粉丝们更加热情高涨。
【哥哥的还是支持我们呢！】
【哥哥冲锋陷阵！】
……
网上的争论依旧没有停止，对李步的店铺举报也没有停止，反而一副不举报下架，决不罢休的样子。
国家网信办：严打饭圈人肉、网暴现象。新出台政策条[饭圈管理试行办法]，支持维权。//花锦[原创微博分享]
直到网信办的出现，让方凌慌了。
不到一个小时，方凌把之前自己的微博删掉了，重新了声明。
【声明：倡导理智追星！】
内容大概是表明自己不支持人肉，坚决反对曝光私人信息和恶举报的违法行。
【笑死，离上条微博就48分钟，最快滑跪。】
【刚刚冲锋陷阵的粉丝呢？你们的偶像声明了，快来看。】
【哥哥好惨，我们懂你。放心，有我们在。】
【哥哥都跪了，你们粉丝是还想让他死吗？不是很懂……】
……
花锦收集了网上人肉网暴的证据，交给了李步，帮他报了警，直接起诉起人肉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