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又是学校的锅了。
教导主任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明明就是这一家人自个儿的内部矛盾，结果全都甩锅到学校身上。
这孩子又不是他们的，一个班差不多要50多个学生，忙着赶成绩，忙着赶功课，老师又不是超人，上课都已经掏空了身体，还能一个个地教孩子做人。
家长未免也太强人所难。
“关你屁事。也就只有你这种无能的家长，才会把锅全都甩到学校身上。”林暖真的不想要再跟他们瞎扯下去了。
真的是太丢人了，而且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先别走。”沈淑芬看林暖是真的打算走了，赶紧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林暖的手。
“我们今天来找你，是让你拿钱的。”
绕了这一大圈子，沈淑芬总算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家强子住院了，需要1000块钱手术费，然后我寻思着后面的营养费，护理费之类的，估计也得小1000，你跟我们强子从小那什么关系，差点就修成夫妻了，反正你也有钱，这2000块钱就你出吧。”
“而且呀，你看我们大壮，十几年来给你花的钱，有小万把块钱，你居然决定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就得把我们过去这些年养育你，教育你的钱全都还了！”
万把块钱？
林暖简直要笑死了，嘴唇一张一合，全是讥讽的弧度。
“沈淑芬，你他妈的真敢说，林大壮这十几年在我身上花的钱，都他妈没有给沈强和你一个月花的多。”
“林大壮不是喜欢拿钱去养沈强和你吗？以后就让你和沈强给他养老，休想从我这里掏一分钱。”
先不说小时候每一天都是吃酱油配咸粥，几乎每一件衣服冬日邻居家大姐穿剩下的来送给她穿。
所以后来家里能吃上两道菜，就是因为林暖初中开始就赚钱贴补家用。
林大壮说，女孩子读书没用，很多次都把她锁在家里，不让她去上学。
为了交学费，林暖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捡瓶子。后来是林大壮觉得太丢人了，就把她打了一顿，然后施舍般地给了她几张碎钞，同意她继续读书。
想到自己过去所受的苦难，林暖真的火都大了。
从小就被洗脑，说什么父母都是爱子女的，父母都是最伟大的，什么父爱不言淡如山般深沉。
屁。
林暖只是略微的抬头就能看到围观的同学，都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鄙夷就鄙夷吧。
反正她和这些人本来就不熟，在乎他们的想法，对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散了吧，散了吧。”
她往教室里走，要继续回去读书。
“你可别真的这么狠心！”
眼见林暖真的不打算管这件事，沈淑芬想要扑上去，但是那个像一座小山丘似的保镖，就站在那，眼睛瞪得像铜铃，好像随时都会撕碎她一样，她只能扯着嗓子卖惨。
“你也知道我们这个条件，我们是真的没钱，医生说了，要是强子今天不动手术的话，他就会感染死掉！”
死掉就死掉呗。
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林暖对此不为所动。
“林暖算我求求你了，就算你心里对我有怨气，但是现在也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
沈淑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想要央求林暖。
她现在也不敢想那小一万块钱赡养费还能讨来，就是单纯地想要救救自己的侄子。
沈家那子孙单薄，她就只有一个哥哥，结果哥哥和嫂嫂因为吃不起饭，嘴上说着这个世界太荒诞无情不值得留恋，然后丢下才2岁的沈强，双双殉情。
沈强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
她丈夫酗酒家暴还嫖娼，后来傍上一个富婆一脚把她给踹了。
因为离婚，她走到哪里都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看她的笑话，说她后半辈子就没有倚仗了，要一个人孤苦伶仃死去。
但是她有沈强。
沈强虽然只是她的侄子，却和她的儿子一样重要。
“行了，一直在这里哭哭啼啼跟家里死人人一样，会不会写真是丢人？赶紧跟我回去。”林大壮不耐烦地扯了扯沈淑芬的胳膊，就要把人拽回去。
沈淑芬哭着一个劲地挣扎，“不行，那我的强子怎么办？要是我的强子死了的话，我这辈子也没盼头了。”
“谁说没盼头了？到时候咱们自个生一个儿子！反正这沈强被截肢了，那他就是一个废人，是拖累我们的，啥用都没有。”
截肢？
林暖停住了脚步。
如果是沈强被截肢的话。
那好像让他活着，比让他就这么死去好多了。
她转过身，“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院看看。”
她考虑一下。
要是觉得沈强活着比死着更痛苦的话，这医药费她就出了。
“你这是答应要出医药费了？”一听这话，沈淑芬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她略微有些局促地搓着双手，“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善良，不会见死不救的。”
林暖冷着脸不搭腔，“去了医院再说吧。”
一行人就这么出了学校。
剩下有一些人才后知后觉开始感慨。
“不是吧，林暖哪来那么多钱？1000块钱诶，他家里两个壮年劳动力都拿不出来2000块钱，林暖一个学生就算卖血也没这么多钱吧……”
“那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说林暖好像被包养了。”
“当那个二奶知道吧？反正林暖长得漂亮，只要她愿意，外面多的是男人想要她。”
“我操！这他妈的都算误入歧途了吧？她还来上课干啥？她身上没啥脏病吧？”
“那我不知道，反正就离她远点准没错，免得到时候被传染了。”
“她能不能被开除啊？上个学期学校就打算开除她了，结果期末非弄了一个什么采访硬是留在学校里面，估计就是她背后的那个老男人操作的。”
“你他妈的也太恶心了，虽然她长得挺漂亮的，但我现在看着她就有点恶心。她真的就是掉钱眼里面了，就为了那么点钱，没了贞洁名声，去哪里都抬不起头，我要是林暖的话，我早就屈辱去自杀了。”
“嘿，你还别说，林暖学习成绩还挺好的，她以后成了大学生，谁还记得她过往的这肮脏事？”
几个学生在疯狂交头接耳，唾沫横飞。
甚至还有几个男生开始了黄腔。
“我之前还挺喜欢林暖的，还给她递过情书，但是她挺装的，跟我说什么要好好学习。我看她当时就是瞧不起我这个穷学生，一心想着抱大款吧。”
“这有啥的，为了钱献身，那不是更好泡？你大不了省几个天的零花钱，问问她能不能给你睡一晚？”
“妙啊妙啊，不过要是她看不上我们这几个穷学生手上的那点钱咋办？”
“这还不容易？直接拖到巷子里面一不做，二不休呗。反正也是个千人骑的烂货，被谁睡不是都一样。”
“她总不可能报警说，你没给嫖资吧？”
几个人说着这种荤段子，越说越兴奋，甚至开始口嗨计划着什么时候行动。
林霄季听着这些，拳头都硬了，冲上去就对笑得最欠揍的那个人的脸来了一拳。
他一直都是想打谁就直接上手，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并且打架贼厉害，最牛逼的一次是一个人单挑十个人，最后还赢了，不然也不能成为校霸。
“操，你他妈有毛病吧？”
被打的那个男生吐了一口唾沫，因为口腔内壁给打破了，所以这唾沫都带着血。
“哥，别别别。”
男生露着袖子就要和林霄季干架的时候，同伴中一个稍微瘦小一点的男生紧紧抓着男生的胳膊，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这个人是林霄季。”
艹。
男生压下了自己的火气。
林霄季打人特别狠，家里还有钱，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能被摆平。
他和林霄季对上，基本上就只能被吊打。
他讪笑一声，收起了脸上的愠怒的表情，重新挂上讨好的笑容，“哥，我刚才就是口嗨开玩笑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哎呀，我这人脸皮厚，瞧您的手打痛了，可怎么办呀？”
他妈的。
男生在心里骂骂咧咧。
林霄季估计也是林暖钓的凯子。
那贱女人可是见到个有钱的就忍不住贴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