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亲实在是比不过近邻啊。”
聂恒在楼上看着对面的左毅宅子换了主人，门前匾额也替换成了“秦府”，这几日云下城里闹哄哄的，颇不安宁。
他打探许久，仍未得知祁连山这次打秋风遭遇了什么事，不过却探听到一好一坏的消息。
好消息是柳一安然无恙。
坏消息则是倔驴和尚为了救人而身受重伤，具体伤到何种程度则不得而知。
“都跟我喝酒吃肉了还非要逞这种济世救人的英雄之风，人家四品都扛不住，你直接跑路不好吗。”
聂恒没好气的敲打着桌子，虽然担忧着倔驴和尚，但现在他还不敢接触他们。
除了可能有天机阁在暗中窥伺之外，聂恒还害怕自己与他们接触多了会使得他们沾染的空白会扩大，到时极有可能引来天机阁的灭口。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组织是怎么想的。
不过聂恒却不会坐以待毙，既然对方害怕自己破坏天机，那他就要尽可能的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当他的影响力深深根植进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无论天机阁还想做什么都是来不及了。
对于影响这个世界，聂恒选择了两条路，一条便是通过科技，另一条则是思想。
而他正在着手第一条的布置。
“该去见见新邻居了。”
聂恒戴上一顶笠帽，极为低调的走出了柳宅。
如今云下城的钱庄系统突然易主，秦老板的家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大白天的进去总归不妥当。
出了门后聂恒东转转西转转，虽然兜里没有一分钱，可仍然摆足了一副阔绰样子逛了不少店铺。
近几日云下城颇不安宁，街上走动的人也变得更为混杂，聂恒除了那夜打劫左毅外便是一直在修炼，如今已经踏入儒家二品境界。
在双重二品的洗礼下，他的神识变得更为强大与凝实，寻常二品在神识层面估计已经赶不上他了。
沿街的钱庄都已经更换了招牌，某些隐藏着的赌场也暗中变了人手。
聂恒熟悉了一圈城内的情况后，随意进了一间钱庄里。
赶走左毅的过程比较平静，而秦老板的手腕也不错，因此云下城里的金钱流通未收到干扰，钱庄的事务如往常一般有序经营。
店内此时有三名顾客前来借债，聂恒却也不急，安安静静的排在后面。
铺子不大，不过聂恒神识感知之下发现共有六人在值守，其中三人都处于开六识之境，安保算是还不错的了。
待得前面的人走后，聂恒到柜台处拿出半块玉佩敲了敲。
“让他来见我。”
掌柜乃是秦老板的心腹，一眼识得此玉佩，也知道自家的钱庄生意怎么来的，因此当即摆出一副恭敬模样。
“请您到后面稍等一会。”
掌柜的离了柜台，亲自带着聂恒到了钱庄后头一间课室内，亲自泡了一杯云下城内流行的桑尖茶后退了出去。
聂恒脱了笠帽，悠悠品着，觉得这掌柜的态度还不错，接着又想到了红梧，自己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由红梧来安排，如今柴米油盐这些事倒成了一些麻烦，看来得把红梧接回来，毕竟对于天合派来说，她终究还是外人。
略等了一会，秦老板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估计是在不远处办事，因此来的比较快。
“秦老板这打扮，要再跟我说你是个卖茶的，那我可就不信了。”聂恒笑道。
秦老板捋了捋自己的衣服下摆，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跟钱打交道，总不能落了俗套。”
聂恒道：“不过我觉得你这身还不够华丽，至少在云下城里来说，你应该做到最华丽。”
秦老板两眼眯着，似在品尝茶叶，过了会后说道：“这衣服对我来说都尚且有些不合身，若是再华丽些，我怕凭我的身材驾驭不住啊。”
“秦老板担忧这个做什么。”聂恒说道：“衣服哪里不合身，我自然会帮你裁剪，而且我相信以秦老板的能力穿这身衣服理应没问题，人嘛，就是要自信。”
秦老板道：“虽然左毅一声不吭的走了，但他的那些手下还在，如今我尚且能够压着，可总免不了他们背地里搞些小动作，而且城里的其他势力也想浑水摸鱼。”
聂恒道：“你攘内，外面的交给我来，有哪些不服的？”
秦老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说道：“聂先生，便是这些。”
聂恒扫了一眼，没说什么，收下了。
“对了，这几日明暄搂的情况如何？”
“防卫有所松懈，不过依旧不允许别人靠近。”
“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一封信，你帮我送到明暄搂，就说给虎头寨的寨主，不过别让人知道是我给的，也不能知道是你给的，这件事以秦老板的路子应该没问题吧？”
“自然。”
秦老板收了信，心里揣测着这聂先生难道是从虎头寨出来的？
正想着，聂恒又掏出了一封信，说道：“这封，送去云崖州天合派，给他们的掌门之子李繁。”
云崖州天合派？
秦老板暗自心惊，云崖州就在始阳州隔壁，他走南闯北自然是知道天合派的名头，看来聂先生的背景果然深厚无比。
将两封信收好后，秦老板犹豫了一会，问道：“聂先生，您意在整个云下城？”
聂恒看了他一眼，笑道：“一城一州之地皆不在我眼中，人生于世，若不能与天地争雄，那又有何意思？”
秦老板确认聂恒只有道门一品境界，然而从他口中说出这种话竟然没有夸大其词的感觉，反而有些豪气干云。
由此，他更加认定聂恒身后还有着其他势力，不然怎会说出这种话来，而且左毅离开，足有三名一品死亡，这可不是聂恒的境界能够办到的。
只是……既然拥有这样的背景，那又为何让自己来管理云下城里的事务？
秦老板没想明白，于是开口道：“不知聂先生还有何吩咐？”
聂恒这才想起来自己此番前来的正事。
“给我调点银子，家里快没米下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