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男人的约定

寒假即将走入尾声,由于向晓东被“软禁”,徐庄隐他们的秘密活动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只进行了一次,而且向晓东毕竟是当初的发起者,少了他,感觉就像是少了灵魂,玩得也不是那么欢快,黄博是个闷葫芦,王小金虽然是个话痨,但没人去接他的话茬也是不行的。可能是大家觉得不太过瘾,所以就没再联系了。

过了立春,天气虽然渐暖,但感冒病毒也肆虐了起来,本来身体素质就不是太好的徐庄隐也不幸中招,好在没有发烧,只是鼻涕不断,连续吃了几天的药,总算是控制住了一些。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前往母亲那个社区诊所看病的人却是络绎不绝,下班的时间也从正常的下午六点,延长到七点,后来到了八点,以至于最晚的一次甚至到了近十点。徐庄隐也有些担心自己母亲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除了体力上的消耗之外,还要面对大量感冒病毒的侵袭,他内心只是希望这波流感能快点过去,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在家好好看书,做好新学期的准备,其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一天,徐庄隐完成了既定的任务,由于气温已经回升到两位数,下午还跑了一堂新华书店,充实满满的他傍晚时分准备到母亲诊所去搞点吃的的时候,却发现父亲已经在家了。按照他的话说,最近社区诊所的病人很多,自己还是待在家里更为安全;徐庄隐细心地发现,父亲已经买回来了他最爱吃的鸡脯肉,主食也是母亲诊所所在地的火腿肠炒面,虽然简单,但徐庄隐特别爱吃,几乎每次到母亲那都是必吃的。这些东西看来,父亲是刚从诊所那回来。

一切就绪,父亲将吃饭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甚至把吃饭的桌子都搬到了卧室内,因为客厅没有电视,习惯原因,徐庄隐喜欢一边吃晚饭一边看电视,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休息放松时间,也正是如此,晚饭时长都拖得很久,自己的父母也比较理解这一点,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阻止自己在这个时候看电视,毕竟在他们的眼中,自己的孩子还是非常自觉的。

中央八套的“三国演义”如期而至,徐庄隐一边嚼着还温热的鸡脯肉,一边看着关云长大战长沙城,好不过瘾。吃了两分钟才发现,父亲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看着电视,却没有吃任何东西。

“啊?你没买自己的饭啊?”徐庄隐疑惑的问道。

“嗯,没有,”父亲微笑着说道,“我回来跟你妈一起吃,你不用管我了,快点吃吧,别凉了。”

“哦,”徐庄隐点了点头,“今天我妈大概什么时候能下班?”

“这个……”父亲想了一会说道,“估计得八点钟之后了,你也知道,最近感冒的人很多,你妈那忙得很。”

“你跟我妈说,让她也注意安全,别什么情况都自己亲自做,能让护士做的就让护士做吧,自己给别人看看病就好了。”

徐庄隐的母亲是名主治医生,按道理说一般输液、操作上的事情是不需要、也不能经手的,但由于母亲的性格使然,经常亲力亲为,所以这个时候的疲劳程度,也是可想而知。母亲对于这个家的重要程度,不仅仅是经济上的,自己的学习习惯养成、甚至是初步形成的世界观,也深受母亲影响,所以徐庄隐特别重视母亲的身体状况,之前的非典时期就捏了一把汗,现在轮到了流感,徐庄隐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只有学习一件事情需要担心,相较起来,还是学习比较容易一点。

“呵呵,”父亲笑了笑,“这点你放心好了,我会提醒她的,但作用有多少就不清楚了。”

“还是老爸了解老妈啊,”徐庄隐心想,“那么,你待会是要去诊所那吗?”

“是的,”父亲点了点头,“你自己在家应该没问题吧,等你吃完饭我就过去,看书、看电视随便你,估计八点多我们应该就能到家,哦对了,还想吃点什么,回来我给你带回来,瓜子还是牛肉干?”

这两样也是徐庄隐平日里非常爱吃的两样零食,也都在母亲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嗯……那就带点话梅味的瓜子吧,”徐庄隐吃了一口炒面,“牛肉干就不用了。”

“好……”父亲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徐庄隐,“现在快六点半了,庄隐要不你加快的速度,回来的时候你妈那刚接待两个感冒看病的……”

徐庄隐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三口并作两口将炒面给吃完了,鸡脯肉也顺带给嚼了个干净,看来,自己还是能把饭吃得快一些的。

“其实我自己收拾是没有问题的,”徐庄隐看着正在抹桌子的父亲,“这些小事我还是能办的。”

“呵呵,是吗……”父亲手中的活并没有停下,“你妈说,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准备明年的高考,其他这些事情都不许你沾手,免得分心。”

“可是……我……”

“我知道,你要说这些事情其实你都能干,对不对,”父亲说着将桌子从卧室里搬了出去,“我觉得你也肯定能干,甚至觉得它们的重要性并不比学习低,不过你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等你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家里的家务就分给你做一部分,像是拖地、扫地、擦桌子这些,就都交给你了。”

“好啊,”徐庄隐也来了精神,“我到时一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父亲回过头说道,“还剩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也就是说,你的快乐时光就只剩下这么多喽。”

“呿,我就不信做家务还能比考试难,考试我都可以应付,还应付不了这些,”这也是徐庄隐为数不多所说的不太谦虚的话。

“呵呵,看来你是不服气啊,”父亲笑了起来,“那我们就打个赌吧,等到明年暑假,如果你能在三天内胜任拖地、扫地、擦桌子这三件事,我就带你到海边玩一圈,你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海,正好去玩玩。”

“好,就这么说定了,”徐庄隐心里并不担心,毕竟父亲所说的那三件事对他来说还是非常简单的,在学校值日的时候都是信手拈来,只不过在家里没怎么干过罢了,可见父亲只是想给个带自己出去玩的理由而已。看海对于徐庄隐来说的确吸引不小,成长在内陆的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大海,但父亲就不同了,过去经常出差,别说是看海了,沙漠、草原也是不止一次的光临过,这一点上,徐庄隐还是非常佩服父亲的。

“行行,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去渔海市吧,不仅可以看海,还有许多其他很好玩的地方,最关键的是交通和住宿都方便,可能海本身不是最好的,但综合可玩性却是最高的。”

渔海市对于徐庄隐并不陌生,那可是中国经济、金融、科技中心,也是徐庄隐很向往的一个地方。

“咳咳,不说了不说了,”父亲又看了看表,“不早了,天都黑透了,回头你妈着急了就不好了,她的脾气你最清楚了。”

那倒是,母亲一旦发起火来,父亲一般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哦对了,暑假去渔海的事情先不要和你妈说,我怕她回来说我瞎许诺,无法让你安心学习了,懂了吗,这属于我们男人之间的约定,等你高考结束之后再说,明白了吧?”

“明白,”徐庄隐笑着说道,“我能分清这两件事的分量。”

“嗯,”父亲刚准备踏出家门,停了一会,转头低声说道,“这几天……嗯……如果你和你妈遇到什么分歧啥的,你不要跟她走顶头,一是因为这几天她确实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不能生气,二是……嗯,你妈最近心脏不是太好,可能是过于疲劳了,经常性的胸闷心悸,都吃过好几回速效救心丸了。不过庄隐你一向都是比较听话懂事的,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事都让着你妈,她可是我们家的主心骨,千万不能倒下。”

还没等徐庄隐反应过来回答父亲的叮嘱,父亲便已经关上了房门,留下徐庄隐站在原地发愣,心脏……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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