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三质检

而就在徐庄隐正准备考虑考虑这些麻烦事的时候,二质检随之降临……

翻看着台历,自己很是感叹时光在指尖中悄然划走,刚想紧紧的抓住它,认真地将其分成几瓣来使用的时候,就发现这些匆忙的小精灵已经所剩无几了。临近考试的那几天里,徐庄隐都想每天都多出几个小时就好了,即使自己晚上一点钟左右休息,但仍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要不是母亲连续几次劝说早点休息,估计徐庄隐会把睡觉的时间调整到凌晨两点,然后5点40起床,那么每天的休息时间就只有不到4个小时,这对于现在这个懂得养生的社会来说是很可怕的,庄隐的母亲是医生,这点她再清楚不过了,就在半劝说半命令的口气下,徐庄隐最后还是稳定了睡觉的时间为一点。

母亲经常这样对自己说,“现在这个阶段了,你无论做多少题,写多少试卷,其实意义都不大,关键是要调整好心态、养好身体,以饱满的热情和精神状态投入到最后的考试当中,你的身体从小就爱生病,千万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出问题。平常心比那几张卷子有用的多。”一开始徐庄隐根本没有当回事,母亲说得多了,他往往觉得有些啰嗦,有时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会回一句“我知道了,现在正在做题呢,你进屋吧……”母亲也没有办法,只好依着儿子继续伏案苦读。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徐庄隐还是尊重母亲的,时针刚划过一点,便收拾收拾东西,上床就寝。

从一质检到二质检这一个半月的时间以来,徐庄隐渐渐找回了上次考试不太理想而失去的自信,几次随堂小测试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最大的软肋英语也在韩晶的帮助和督促下,逐渐趋于稳定,这也是徐庄隐想要看到的,心理不失衡,成绩稳步提升……

而这种情况不仅仅发生在徐庄隐一个人身上,小班的其他人,也都在这种氛围内整体启动了各自的内在潜力,课堂上都极为活跃,课下每一科的老师都不可能得到休息,几乎都会被班上的同学给围个水泄不通来询问遇到的难题。这种情况老师自然是很开心,也都很耐心的解答着每一位同学的问题,看到如此火爆,那些沉默内向的同学也开始活泼了起来,也争相去老师那凑热闹,在聆听别人问题的同时,也可以侧面对自己的一些疑惑进行解释,于是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学生们踊跃地去寻找自己的盲点与不足,而老师也热衷于给他们弥足这些问题。高三11班,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就在如此的氛围之下,二质检拉下来帷幕,徐庄隐迎来了阔别已久的又一次年级第一。

每一科的成绩都很平均,彻底地告别了过去两年那有些偏科的老问题,英语119分,也直逼自己120分的目标。唯一让徐庄隐有些在意的地方是,班上的老对手、也是常年稳居年级前列的花傲君,与自己同分,也就是说,这次最接近高考质量的考试,有两个年级第一。

班上其他同学的成绩也是有了新的突破,年级前50名中占据了43席,剩下7人也都在年级前100内,用往年的标准衡量看,这个小班,可以全员考入本科,并且绝大多数,可以考入一本,这在淮海一中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这当然让班主任程老师很兴奋,一向稳重的他,在考试结束后的那次班会上做了近20分钟的激情演讲,下面每个学生听得也是信心倍增,甚至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亢奋。

然而……这种好事没有眷顾11班太久,三质检的如期而至,让所有人再次开始重新审视自己,那种盲目的自信瞬间烟消云散……

一个月后,也就是4月底,号称“高考鸡汤”的三质检没有让这些“好学生”太过重视,本身这个考试难度就很低,参考性不是很强,况且二质检已经都证明自己了,有些人还认为这次考试都没有必要,不如省下这三天时间复习。而结果却让这些略微骄傲的人失望了。

程老师也没有想到,自己学生的平均分竟然比二质检低,试卷难度下降了,分数却降低了,这的确让人无法接受。年级前50的人数也下降到了三十多人,有三名同学的成绩跌出了前百。虽然花傲君凭借着稳定的发挥依然笑傲群雄,徐庄隐也拿到了年级第五的成绩,自己还是满意的。但这些刚满十八岁的年轻人心智不成熟的一面,还是被暴露出来了,无法控制情绪,无论是大悲,还是大喜。

班主任此次并没有因此成绩的下降而斥责自己的学生,反而同二质检结束时一样,继续给这群有些失落的孩子们打气,并说这反而是件好事,按照抛物线理论,二质检的好成绩与三质检的成绩一般,更加说明了不远的高考是会在波峰的,最后的一个月,更要相信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会在那一刻变成对得起自己的结果。

即使是老程,关键时刻也相信玄学,唉……

“啪嗒”一声,徐庄隐的侧后方响起了熟悉的随身听打开磁带盒的声音。这是花傲君在大课间的惯例,长时间坐在其前面,也知道这一熟练操作接下来的步骤。果然,塑料摩擦、关闭盒盖,然后就是笔尖在纸张上摩擦的声音。

突然,这种声音停止了,可能是进入思考了吧,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以平日里徐庄隐的观察,花傲君做题的速度不能说是飞快吧,但至少不会陷入常人那种长时间的思考,无论是多难的题,在她的手中不可能一个字都写不出来,这也是她的可怕之处。在徐庄隐状态不好、或者是遇到盲点的时候,都极有可能出现一道大题无法下笔的情况,更何况其他普通学生,花傲君,呵呵,不存在的。

“庄隐!”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的徐庄隐的思索,花傲君的主动搭茬是极为不常见的,虽然她不是个性格内向的人,但在学校的这段时间内,与她交流最多的对象,始终都是她的随声听以及那数不清的Jay的磁带。

“啊……花傲君……”徐庄隐转过头来,“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个问题哈,额……嗯……可能有些唐突了……”花傲君语言上有些吞吞吐吐,但表情上却很自然,“你学习成绩这么好,有没有想过出国?”

“这……”徐庄隐觉得有些茫然,“这个,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再说了,你成绩才能称得上是‘这么好’吧,我就偶尔一次两次考得比你好一些,多数情况下还是你厉害……”

乍一听有点像是商业吹捧,但徐庄隐说的都是实情,花傲君的成绩可比徐庄隐要稳定的多。

“那都不重要……”花傲君轻描淡写的略过了看似谈话中最重要的部分,“你真的没有想过要出国吗?或者说是,你有明确的大学目标吗?”

“我没有想过,”这的确是实话,还出国呢,能顺利的在国内上一个不错的大学就可以了,“我也没有明确的目标,等高考结束后报志愿的时候再看呗。”这里徐庄隐撒了一个小谎,没有将本省科大说出来,毕竟他们还是竞争关系,有时候还是要保留一些。

“是吗?”花傲君带着怀疑的眼神盯着徐庄隐,但随即便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也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成绩挺好的,应该考虑一下,我认为,国内的大学与国外还是有些差距的。”

“什么意思?”

“上大学无非就是为了两条路,做研究和找工作,读研读博之后也无外乎是这两样,工作的话暂且不谈,我感觉咱俩都是那种不喜欢交流、但却热衷于闷头研究做学术的那种,如果是这种情况,国外的环境、氛围与资源都是要强过国内的,当然,我说的是美国和一些发达西欧国家。”

“这个……”徐庄隐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我……我还真的没想过,什么工作啊研究啊,国内啊国外啊,我觉得还是先把高考认真应对了再说,如果成绩都不够,就无从谈起你说的这些选择了对吧,等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以后再想也不迟啊。”

“你说的也没错,”花傲君歪了一下头,“现在的关键还是考试,唉……实际派……”

“那,花傲君,你是想出国吗?”徐庄隐试探性的问道。

“嗯嗯,”花傲君点了点头,“对,没错,但我的初步打算是先考国内的大学,而且必须是那种出国率很高的对外性质的专业,然后最好在大学期间交流出去感受感受,毕业之后再考国外的研究生,初步打算就是这样……”

没想到自己的竞争对手已经把未来给大概勾画出来了,徐庄隐不免有些失落,自己的目标依然还停留在“考上大学”这四个字上,难道,差距就是这样一点点的被拉开的吗……

“好了,继续看书吧……”花傲君突然开启的话题也突然由自己收住了,“最后一次考试了,加油吧,庄隐!”

之后,也不等徐庄隐反应,便按下了随身听的播放键,瞬间投入到了学习之中,只剩下徐庄隐呆呆地愣在原地,继续想着“出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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