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失败的要约

现在的徐庄隐可没有时间编什么悬疑,萌芽上的连载如同昙花一现一般,第二天便从徐庄隐的脑中给剔除了,比起这个引人入胜的故事,韩晶的英语辅导才是重点。

就这样持续了近一个月,期中考试终于落下帷幕,想要检验一下自己学习成果的徐庄隐迫不及待的这次英语考试,以至于都不太在乎所谓的年级名次了。不知道韩晶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反正自己是非常紧张,一方面如果考得不错,那么这种模式还能否持续下去,另一方面如果考得不好,那不就意味着自己的英语悟性与学习能力实在太差,这样教都无法提升,到时候更是持续不下去了。两头难的境地让徐庄隐很是烦恼,好在烦恼时间不长,因为毕竟是中间考试,成绩很快就出来了。

总成绩依然不太理想,这点徐庄隐心里是有准备的,并没有太出乎自己的意料,想想也清楚,考试前分心的事情实在太多,想要太集中精神也不现实,还好没有抛出很远,第20名的成绩总体上还是可以接受的,而且此次语文中的作文被扣了20分之多,估计是有跑题的嫌疑,如果正常发挥的话,名次还是能够再往前走一走的。

但徐庄隐的内心此刻还是喜大于忧的,因为英语成绩有了质的突破,过于一直徘徊与110分左右的他,甚至有时还跌入一百零几分,此次的分数竟然达到了120分,虽然比起那些英语“霸主”们还有差距,但对于徐庄隐来说,已经非常满意了,照这个势头下去,只要不出意外,刚上高中时的梦想还是有实现可能的。

当然,这不仅仅归功于徐庄隐的思想调整,更重要的是韩晶这一个月来的细心指导。徐庄隐也是有些纳闷,明明在那半个小时内,自己根本没注意多少讲解的内容,但的确对英语试题不那么抵触了,考试中、至少是在完形填空这个题型上不那么惧怕了,无论是会的还是不会的,都能够大体上游刃有余的去完成。看来自信这个东西,有时候比实力来得更轻松自如一些。

那下面就遇到另一个问题了,既然有了收获,是不是也要聊表心意呢?徐庄隐思忖了两天,觉得还是有必要的,对于学生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成绩了,对方在成绩给予了自己如此大的帮助,报答一下总不为过,而且韩晶此次的成绩不太理想,虽然英语照样优秀,但其他科目却出现了危机,一连几天人看起来都是闷闷不乐的,也算是相互鼓励一下吧。另外也想趁此机会弥补一下当初生日礼物时的尴尬。

至于方式,徐庄隐决定邀请韩晶到自己家吃一顿便饭,这对于“闷葫芦”来说,应该是一项非常不容易的突破了,徐庄隐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做出这个决定,可能是觉得口头感谢过于简单、送东西对方又不收,就只能采取这个方法了,而单纯的徐庄隐殊不知,请女生第一次到男生家吃饭,特别是对于他们这种17、8岁的年龄,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件事徐庄隐还没有跟自己的父母商量,他觉得父母这边肯定没问题,毕竟上次去参加聚会都爽快的答应了,这请同学来家里吃肯定是可以的,关键是在韩晶身上,拒绝礼物的“阴霾”目前还在,况且现在对方受考试成绩不好因素的影响,答应的可能性还属未知,所以,韩晶的意见是最关键的。多年以后,徐庄隐回忆起当初这个决定时,还难免会苦笑,如果先问父母,他们答应的可能性估计比韩晶还要低吧……

选准了日子,这一天是英语晚自习,最后半个钟头老师布置的任务是自由阅读,课堂上瞬间就叽叽喳喳了起来。这种氛围徐庄隐是最显得轻松无比的,一来不上课,没有思想压力,二来想自己看书也看不成,实在是太吵了。眼下需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放学,然后稍稍晚些走,跟韩晶同乘一辆公交,提出邀请,然后走一站即可。

计划的很完美,关键看如何实行。可能别人并不把这种事情当一回事,无非就是要约嘛,成就成,不成就算了,但徐庄隐却格外看重,直到下课铃响起,才终于合上啥都看不进去的英语课本,装作还有好多东西要整理的样子,慢慢等着其他同学离去。

不知怎么回事,韩晶今天的速度也特别慢,又或许是平时没有刻意的等过不清楚,总之就是对方根本不着急,漫不经心地还在书上标记着什么。没办法,徐庄隐只好继续把装在里的书拿出来又装了一遍,而韩晶这时候从里拿出了一个狭长的铁盒,然后就离开了座位。

这就把徐庄隐给搞蒙了,那个铁盒自己曾经也见过,但现在出教室是什么意思,书还摊在桌上,不可能是回家的。“唉……”徐庄隐轻轻地叹了口气,估计今天的计划是要作罢了,悻悻的拿起,“只能改天了……”

车站上,徐庄隐傻乎乎地错过了最后一班直达回家的公交车,平日里自己的速度对于赶上末班车还是绰绰有余的,今天耽误了一些,明明看到车子进站,两只腿却根本不听使唤僵在原地,致使现在只好等待备选的车子,就是原计划中与韩晶同乘的那一路,虽然不能直达,但一直通到晚间11点多……

没来及想太多,这一路公交车便缓缓地入站了,车上人不多,虽然座位是满的,但可站的地方却很空,上车的人也好像也是寥寥无几。徐庄隐是第一个走上车的,估计是车子内照明设备出了点故障,车厢内格外的昏暗。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站定,还没来及提一提,肩就被拍了一下。

“哟,你今天怎么坐102路啊,我记得你是坐116的吧?”

徐庄隐回头一看,韩晶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就算光线不好,但韩晶那招牌似的的爽朗笑容依然很具有识别性。

“啊……我……刚才那辆末班车没赶上,所以就……”徐庄隐又有点结巴了,“我原来也经常坐这一路的,116……班次……班次太少了,呵呵……”

“嗯……那倒也是,话说回来这是我们第三次坐一班公交车了吧,嘻嘻,”韩晶伸出了三根手指说道,“咦,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啊,是吗?”徐庄隐刻意将脸转向车窗,“我感觉还好啊,可能是这里光线太暗,你看错了吧。”

“呜……”

接下去进入了长达五分钟的空语期,在这五分钟内,徐庄隐组织了无数次的语言,并想到了韩晶数个可能的回答,以及对于这数个回答,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几乎是做到了每种情况都覆盖,比如韩晶答应了之后,如何确定时间、地点,然后甚至届时到哪里去接韩晶都想好了,若是她没有答应,先问原因,多半是学习上的,这点好说,吃饭占用不了多少时间的,如果是有别的事,那就改时间,反正只要是以韩晶为主,这事情应该能够定下来。

“额……那个……”徐庄隐终于开腔了,“韩晶……你……你这周末中午有空吗,我是说……我……我想邀请你到我家吃个饭,对……就是吃个饭,因为……那个……考试前多亏了你的帮助,我的英语成绩这次才……作为感谢,我想……那个……”

“啊呸!”徐庄隐一边说话,脑海中一边闪着这两个字,构思了那么久,说出来之后还是这么惨不忍睹,真是败给自己了。

“吃饭?!到你家?!”韩晶愣了,然后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庄隐你……你是认真的吗?”

“是啊,当然是认真的了,”徐庄隐这次倒是顿都没打就回答了,“你……有事吗?”

“噗……”韩晶又笑了起来,“有事没事先放在一边,庄隐啊,你……你确实单纯的可爱呢,你知道男生是不能随便约女生到他家里吃饭的吗?女生也是不能随便到男生家里吃饭的啊?”

“啊?!是吗?”徐庄隐反问了一句,“为什么呢?你上次过生日的时候,不也是请了我和程武溪……”

“Nonono,那不同哟,”韩晶说道,“首先呢,我是在饭店请的,地方不同,其次,那次同学有很多,而你的邀请却应该只有我吧,最后,吃饭肯定还有你的父母,这……其实是很不方便的。”

“不方便?!”徐庄隐根本不清楚这三个字下面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就是说我不能去哟,嘻嘻,”韩晶回答的很自然轻松,“你的心意我懂,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需要感谢,更不需要如此正式的感谢,真的庄隐,你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啦,谢谢喽。”

“不是……我的意思是……上次那个,”“礼物”二字刚想说出口,徐庄隐意识到不太合适,但一时间也不清楚刚说什么,只好将目光移开韩晶,看向别处。

“呵呵,你想太多啦,很简单的,那个……”韩晶笑着说道,“英语补习的事情我还会继续下去的,只要你不嫌烦,我绝对有信心帮你培养到我这个水平,哈哈,当然喽,如果你有余力的话,记得也帮我补习补习数理化呢。”

“嗯嗯,那肯定没问题,只要我会的,一定可以!”

于是,之后的聊天就跟“吃饭”没有半毛钱关系,等徐庄隐下车后,才想起自己用五分钟计划的各种应答方案,竟然一个都没有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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