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反出昆仑

青城山的过怀安与申绮山又来拜山,元白掌门刚刚出关,在大殿里接待了师兄弟二人。

“我兄弟二人向西追了一个多月,没见到那贼人的踪影,又折回来把整个昆仑山脉都寻了个遍,还是没发现一点线索。我想那斯只会往人多的地方跑,因为那斯善于乔装和假扮,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容易藏身。上次贵派为协助我二人调查,动用了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但贵派还有俗家弟子,请恕我直言,那斯——也有可能潜伏在俗家弟子当中。”过怀安略有几分为难地说道。

元白掌门转头看向元武,因为当时是元武一手处置的。元武说道:“的确,因俗家弟子武功低微,此事当时并未告知俗家弟子,现在想来确是疏忽了。”

“那就速速精查,”元白说道,“如果是换作我们丢了武功秘笈,也必然万分心急。那贼人如真在山门内,那我派的武功秘笈也难保不丢。”

元松闻言心中一惊,门派中的典籍和贵重物品正是由他来保管,他赶紧下去查看去了。元武则带着玉阳等人前往俗家弟子的住处查看。

“我们也一起去吧,毕竟我们对那贼人最熟,即便乔装了,我二人也应该认得出。”过怀安说道。

“好吧,那就有劳二位了。”元白掌门说道。

“苍松子”正在指导陆离练“吸”字诀,说是指导,其实是两人共同研究,毕竟这位苍松子也从来没练过。

“陆离——”只听得满含愤怒的一声大喊。陆离回头一看,见山脊上玉阳师兄满面通红,双目瞪着他,仿佛要喷出火来。玉阳身边还跟着两位外门弟子,还有两位他不认识的中年人,正是过怀安和申绮山。

原来众人到俗家弟子的住处,一番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但其他弟子都在,只有陆离外出打水不在,所以玉阳便带着两位师弟到泉水处找陆离,而过怀安与申绮山不放心,也一起跟了过来。

过怀安远远从背影就认出了贼人候思空,他小声地告诉了玉阳,是为了让玉阳做好围捕候思空的准备,没曾想,玉阳根本没管候思空如何,他首先气愤的是陆离竟真的和贼人候思空鬼混在一起,这可让昆仑派丢了大脸。于是他愤怒地大喊陆离的名字。

过怀安一听,玉阳居然喊了一嗓子,暗道:你是哪伙的?这不是给敌人报信吗?急得一跺足,飞身向前冲去,申绮山自然也紧跟着冲了过去……

陆离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候思空却反应奇快,拉起陆离的手便逃。

陆离边跑边不解地问:“我们为什么要跑?”

候思空此时内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有自信能逃掉,但后面追来的是五个人,为了保险,拉上陆离一起,能分散一下后面注意力。但他当然不能这样回答,“不跑,等着被抓住,被废了武功啊!”他随口说道。

“废了武功!为什么?”

“因为你练了不是昆仑派的武功。”候思空没好气地说道。

被废武功,那就是意味着这么多年的勤修苦练都付之东流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追狼赶豹有如儿戏。所以,陆离内心对“被废武功”非常抵触。心想:此事,必须要向父齐云请示,如果师父说应该被废武功,那自己就毫无怨言。

在他的脑子里,并没有一入昆仑便再也不能学其它武学的概念,毕竟他入昆仑之前,已经跟师父齐云学了很多功夫。所以他觉得:师父应该不会同意自己被废了武功吧!

身后的五人都追了过来。候思空甩开陆离的手臂,喊道:“分开跑!”便向山下的灌木林跑去,而陆离自然而然地向山上跑去。身后的过怀安与申绮山则自然而然地向候思空追去,而玉阳与两位师弟则自然而然地向陆离追去。

玉阳见陆离逃跑,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喊这一嗓子太冒失,如今看来,这陆离确实与神偷候思空是一伙的,也就是说也是个盗贼,甚至就是候思空的徒弟。于是他又喊道:“陆师弟别跑,跟我回宗门请罪,如果你肯悔过自新,宗门宽大为怀,只会废你武功。”他想先稳住敌人再说。

“什么”陆离本来还对候思空“被废武功”的说法心中犯嘀咕,以为未必会这么严重,但玉阳的说法竟与候思空的说法出奇地吻合,看来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他心下大惊,习武之人,被废武功,那可是比杀了他还难受,还“只会”,说得真轻巧。绝不能被抓,更不能傻到回去认罪,一定要先见到师父齐云再说。

其实玉阳的认知与他截然不同:既然陆离抱着某种不良动机混入了昆仑派,被昆仑派发现后,当然要清理门户。但如果陆离肯悔过自新,愿意从此真心加入昆仑派的话,而且昆仑派能够宽大处理的话,那么废掉陆离的武功,再从零开始,转而修习纯正的昆仑武学,那对于陆离而言是天大的好事。所以玉阳所说的“废除武功”是诱之以利的说辞。在玉阳认为是非常好的结果了。比正常的处理结果——直接被清除掉,好多了。

但陆离并不理解,即使理解了也不一定认同玉阳的认知,他全力施展轻功向山顶奔去。

玉阳一想,陆离伙同神偷候思空,甚至是候思空的徒弟,这可是件大事,宗门还不知道,必需得马上回宗门禀告。于是对两位师弟说道:“两位师弟,盯紧了他,我回宗门向掌门及长老们报告。”

陆离身子轻盈如飞鸟,踏雪无痕,迎着陡峭的山势而上,一刻钟便冲到了山顶。回首向下远远望了一眼山坳里的昆仑派道院,不再犹豫,顺着北面的山坡纵身跳了下去。

等两位外门弟子奔到山顶的时候,看见陆离已化作云杉林里的小黑点在迅速向山下移动。

“怎么办?”一个问。

另一个说道:“那还用说,追!”话音未落就顺着山坡跳了下去。先发问的赶忙在雪面上匆匆做了个记号,也跳了下去。

……

听了玉阳的汇报,元武站起来伸开两手舞动着说道:“我就说吗,那小子不是什么好货!”

元白掌门很烦感他的说法,但又无可反驳。

“听闻候思空有一个徒弟,只是谁也没见过,不知道是谁,这下知道了,竟是陆离这小子,还混入了我们昆仑派。”元武不管不顾,话锋直指掌门。

“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好妄下论断。”元松说道,他觉得应该给掌门师兄一点儿面子。

“对陆离这个昆仑叛徒,我们必需要清理门户!马上加派弟子前去追捕!”元武没有理会元松,继续说道,“如果拒捕,杀无赦!”

“我还是不相信这孩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尽量捉活的吧!不好捉打伤打残也行,但要留个活口,我好当面问问他。”元白掌门心里面还是存了几分侥幸、几分疑惑、几分不解。“马上派出俗家弟子们前去追捕。”他正式下达了命令。

“怎么,不派出外门弟子吗?”元武问道。

“区区一个俗家弟子,至于要惊动外门弟子吗,再说,不是已经有两个外门弟子跟过去了吗?”

“不光是武功高低的问题,那陆离逃跑在先,我们追捕在后,我怕时间上来不及,为稳妥起见,还是发出‘江湖悬赏令’吧,让沿途各门各派各帮各势力帮助拦劫。”元武补充道。

“也好,就这么办吧!”元白掌门无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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