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骗子!滚!”……

谢樘看到它, 眼睛亮了起来,充满了热切,下一刻就摇头失笑:“您……怎么成了副样子?我早就说过, 选是您最大的错误, 我已经来到您的面前,却还什么都不知道,没能力让您强大, 又没尽心守护您, 根本就没资格侍奉您。”

兔子用一种无波无情的眼神看着他, 过了片刻, 兔子口, 却是口吐人言:“哦, 我乐意。”

谢樘的笑容一僵。

哪怕是个废人, 我也乐意选。

话里明晃晃的意思, 险些让他一口气咽不下去,所的自信从容涵养, 都快绷不住了。

“可是现在可不是您乐不乐意的事了。”

兔子看着他:“看来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一直就隐隐约约些零星记忆, 两天前彻底恢复了,虽然晚了点,也不算太晚, 是我第二次, 向您证明我的实力了。”

兔子并不说话,谢樘的笑容渐渐淡下来:“难道一次, 还是要我做绝吗?”

兔子偏了偏头,两只大大的耳朵晃了晃:“我早就说过,你不是我缘的人。”

谢樘眼里透一丝森黑的冷然,接着又温煦地笑了起来:“我不是没关系, 我为你准备了一个人,叫骆幼山,你见过吗?我排过的八字,比顾秋更适合你。如果你觉得人不合眼缘也不要紧,我还准备了几个,到时候我帮您变强,把世界重新变成美的样子。”

至那些不方便从小控制起来的,他早已让人解决掉了。

灵所的选择,都在他上,它只能他合作。

兔子道:“我已经了最的。”

“你到底看上什么了?为了救活甚至不惜扭转乾坤。可我杀过一次,就能杀第二次!而您恐怕不能再救第二次了。”

兔子仰头打量了他一眼:“你比初更强了。”

“那您应该明白,我一个念头就能杀了,甚至毁掉西武县,毁掉您的立身根本,也不是做不到,我想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

如果不是担心它玉石俱焚,他恢复记忆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顾秋。

谢樘居高临下看着只兔子,身后仿佛凝聚着森森黑气,让他张俊美无双的脸,陡然变得阴寒起来。

那是两辈子的执念,他若得不到他想要的,宁愿拖着个世界下地狱。

……

茶水间里,庄雪麟握着顾秋的:“我外家姓谢,我的母亲姐姐,也就是谢樘的母亲,容貌各千秋,据说是时那一人中之最,称为谢氏双珠。”

顾秋微微张嘴:“我还以为种情节只电视里。”看看庄雪麟的脸,点头,“不过也不难解。”

怪不得两人都长得数一数二,原来是都随了母亲。

庄雪麟笑了笑,继续说:“谢家没什么能人,祖上据说了不少文人,所以也算是书香世家,庄家旧,老人们就下了儿女亲事,原本的是谢樘的母亲我父亲,谢樘母亲不满自己只能配次子,据说是想接近我大伯。”

顾秋:“啊!”

“我大伯是家中长子,以大家族的传统,长子的婚事,是整个家族的大事,绝对不能马虎,而谢家家世上,终究是差了一筹。”

并且以谢樘母亲的品『性』,庄家边也是看不上的。

据说后来也是闹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为了平息事端,庄大伯很快娶妻,而庄谢两家的婚约,为了两家颜面,也没退,只是对外说的是谢家次女,年,庄庆叡庄雪麟的母亲便也结婚了。

庄雪麟想起上辈人的事,目光沉了沉,准确说起来,庄大伯庄庆叡以及姑姑庄沁安的婚事,都是老人为了维系家族颜面,或为了所谓的承诺、还情下来的,大约也是三桩婚事都没结果的原因。

庄大伯结婚后,很快诞下长女庄雪风,谢樘的母亲自负美貌,却庄家跟脏东西一样防着躲着,气不过之下,索『性』放了,不知道谁怀了孩子,下来就是谢樘。

下来又不养,只丢给谢家,自己继续纸醉金『迷』,周旋各个男人之间,无数男人拜在的裙摆之下,却从不为任何人驻足,十足十是万树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据说还去纠缠过庄大伯,庄雪麟不知道其中细节,只知道时庄大伯母正怀着二胎,气得直接早产,坐完月子就要离婚,虽然最后没离成,也分居了。

也是庄雪风厌恶谢樘的原因之一。

顾秋无声地撇撇嘴,妻子能气成那样,而且么一个看中名声的家族,居然容忍长媳分居,恐怕那庄大伯身上,也不是很清白吧。

庄雪风该恨的,应该是亲爹才对。

“因为事,庄家向谢家施压,谢家便把我那位大姨送了国,而谢樘据说与道法缘,送去山里修行了。”

显然是远远送走,缘什么的,八成是托词。

么看来,谢樘小时候也挺惨的。

顾秋忽然想到什么:“样一个姐姐,那你妈妈……”

庄雪麟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只是垂眼捏着顾秋的指:“大约是些不过的。”

庄雪麟的母亲在庄家始几年是不大做人的,谢樘母子送走之后,事情慢慢压下来,庄雪麟母亲的日子便也过了起来,夫妻俩感情一点点变,后来庄雪麟,情况就更了一些。

可惜景不长——

“嗯?发什么了?”

庄雪麟微嘲道:“我后不久,我大姨又从国外回来了,是大着肚子回来的。”

依然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下孩子又是扔给谢家养,自己又快活去了,接着没多久,再次怀孕。

个人就像着魔了一般,热衷起孩子来,几乎一年一个,谁劝都没用,不让,还会偷偷躲起来,把日子搞得一塌糊涂也要孩子,了孩子又不养,只丢给谢家养。

些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没养住,夭折了,的养住了,反正谢家老太太就成了给女儿养外孙的工具人,本来是一个活富贵悠闲的老太太,女儿那些孩子折磨得心力交瘁。

谢家的名声也败光了,谢樘母亲变成了圈子里人人嘲笑鄙夷自甘堕落的育机器。

样的日子持续了七八年,谢樘母亲足足了八个孩子,身材没了,容貌没了,健康也没了,整个人都垮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做流浪汉警察送回来。

谢家把送进了精神病院,突然一天,清醒了过来,面对些年来自己失心疯般做下的一切,整个人都崩溃了,从医院里逃了来,杀了所孩子,只除了在山上的谢樘逃过一劫,最后放了一把火,在谢家老宅里自焚而亡。

谢家老太太受打击太过,没几天就去了,谢家其他人觉得抬不起头做人,加之老宅也烧没了,便移民国外,一个百年书香门第,以如此屈辱的方式销声匿迹。

顾秋听得呆住。

什么急转直下的情节?

听着就很不正常?

小心问:“是不是算计了?”

庄雪麟摇头:“我也么怀疑过,没任何证据证明一点,”

顾秋『摸』着下巴思考起来,庄雪麟却看着。

顾秋眨眨眼睛:“你看我干嘛?”

“你听到我大姨的事,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

“是精神病,是杀人犯,而且病得很荒唐,杀的都是自己的孩子,而我是的侄子。”

顾秋一点点明白过来,试想想,如果陈娅兰个姐姐,做了庄雪麟大姨一样的事情,顾秋肯也会认为可能遗传到疯病,更何况个疯子发病之前就离经叛道,勾搭『妇』之夫,名声极差。

去上学估计都会家长找到老师,说不让孩子一个班级。

想想就挺窒息的。

男孩子的话,可能不会名声影响,疯女人的侄子个标签,就够他受了的。

庄雪麟小时候,肯过得很不吧。

“所以,庄雪风说谢家的事是你的减分项,是个原因?”顾秋终是搞明白了,一阵无语,握住他的,认真地看着他说:“是,你是你,怎么样,你什么关系?我控制不了别人的想法,在我里,我是从你个人身上认识你的,而不是靠别人认识的你,别说只是一个大姨了,哪怕你爸妈都是疯子,也表不了你啊。”

“你不怕?”

“怕什么?怕你什么时候真的疯起来,打我杀我吗?”顾秋笑了笑,眼中尽是自信狡黠,“那你也得打得过我啊。”

庄雪麟久久凝视着,然后俯下身抱住了:“顾秋,谢谢你。”

顾秋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不是说了吗?我还担心我遗传到了我父母的自私愚蠢呢,现在我们扯平了。”

……

金桂园天台。

一人一兔隔着一道栏杆对峙着。

沉默了许久,兔子才幽幽地说,声音是男女莫辨的幽深低沉:“对,你想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你想报复的人,也不会下场。”

谢樘一顿。

然后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

一世,他自记事起,就隐约带着点前世的记忆能力,所以他稍微大一点,就没让那些人过。

他那个母亲,自负美貌,而不养,只顾自己潇洒快活,最后居然能在国外嫁个人,过上日子,是他让余都在孩子,最自得的美貌自己亲给摧残了,从女神的神坛上摔下来,昔日追捧全成了唾弃。

谢家老太太不想养外孙,对他满是不耐厌恶,结果却因为外孙数量太多,累死、女儿气死。

谢家名声看得极重,把他成污点,他慧根不假,谢家却不知道一点,不过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由把他送走,所以他让他们以名声扫地收场。

场报复,历时近十年,够狠,够痛,也够耐心。

至他那位表弟,前世他是多么的风光啊,庄雪晋不及他十分之一,直接跳过父辈成了庄家的支柱,最后更是把他『逼』上死路,所以,一世,他让他成了放逐鄙夷的弃子。

谢樘笑道:“您既然知道些,就该知道,他们都斗不过我,前世就不行,今我提前做了么多布置,积蓄了么多力量,就更无人能拦我。我合作,我们共创一个灵气复苏的新世界,不吗?”

兔子转过身,踩了一个什么按钮,一个大棚自己后退、叠起,『露』里面高高低低的蔬菜架,甚至还一个豌豆架子,那豌豆正着白『色』、紫『色』的花,在阳光下摇曳姿。

谢樘看着它的动作,道:“你要是喜欢种些东西,我也可以帮你种。”

兔子像一个老农,在蔬菜间巡视着,然后问了一句:“你准备怎么处置顾秋?”

“只要您不愿意,我可以不动。”

兔子又是长久的不说话,谢樘足够多的耐心等它。

自打完全恢复记忆后,他就明白,他之前的念是错误的,浊气遍布的世界不能长久,既不能给他统治的乐趣,又不能让他获得长不朽,前世不过两年半时间,个世界就不堪重负,加速走向灭亡。

最终还是得靠灵气。

所幸他足够的筹码跟灵讲条件。

兔子忽然又问:“你对顾秋那个小子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确在一起,能让你恢复记忆。”

谢樘道:“前世顾秋死后,你惊动,扭转乾坤,我就知道我会失去些记忆。”终能对象可以倾诉些,他很乐意多说一些,“重后,我必须尽快锁顾秋,所以我决在身上做点脚,可惜时我那个表弟就在边上,我根本找不到机会,所以我索『性』……”

他说着忽然停住,脸『色』一点点地沉下去,盯着只兔子:“你在拖延时间?”

兔子完全没拆穿的心虚尴尬,谢樘的眼睛越来越亮,他笑容变得越发温润,眼神却森然,说不是愤怒还是得意:“你为什么要拖延时间?你没法对付我,所以你在等待某个时机,对不对?”

“你在等谁呢?顾秋吗?就算来了,也是送死。庄雪麟?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我,是参悟了世界因果的人。”

他伸去,遇到了粘稠的阻碍,那是灵气形成的庞大护盾,恐怕导弹都打不穿,他只是顿了顿,就继续把伸进去。

黑『色』的浊气从他上释放去,瞬间弥漫来,天台上的菜一个接一个凋敝枯黄,天台上的光线瞬间变暗,大棚里的乌龟察觉到了危险,立即顺着墙壁爬起来,翻过天台栏杆,往下爬去。

而兔子安安静静地蹲坐着,半点没逃跑的意思,仿佛完全不忌惮个人类些浊气。

……

茶水间,两人拥抱的时间些久,顾秋些不意思了,听到庄雪麟的心跳声,点快点重,他拥抱自己的力道一样。

难道刚才说的话太煽情了吗?

想想也些难为情。

咳了一声,看向一旁的『奶』茶,小声说:“『奶』茶都快冷了。”

庄雪麟松,『揉』『揉』的脑袋,个时候还惦记着的『奶』茶。

顾秋咳了一声,端起那杯冲了牛『奶』的『奶』茶:“个颜『色』,牛『奶』是不是加的点少了?”

还是棕红棕红的,牛『奶』再加点会比较吧。

庄雪麟看着那杯『奶』茶到里,就呈现颜『色』来,往里又加了点牛『奶』,搅拌搅拌,那颜『色』就变得淡了些。

他忽然就说:“在谢樘母亲怀上第四个孩子时,我的父母离婚了。”

顾秋一顿,迟疑了一下:“因为你妈妈名声带累了?”

“只是其一。”庄雪麟的目光从那杯『奶』茶移到顾秋脸上,“庄雪风说谢家的事对我是减分项,其实另缘由,如果我是正常的,谢家怎么样都影响不到我,我确实是病的。”

“啊?”

庄雪麟从前觉得,向顾秋坦白些,真的很需要勇气,他怕在脸上看到异样的神情。

现在,突然没了种担忧。

种底气,不会介意,不仅不介意,还会心疼他,那种隐隐的自卑,便都没了道。

顾秋却险些把『奶』茶撒了,慌忙看他,“什么病?影响健康吗?”

五官皆在,四肢齐全,身健康,看不来什么病啊。

难道还真是精神方面的?

可也没征兆啊。

顾秋急啊:“你快说啊!”

庄雪麟笑着指着那放下的『奶』茶:“你说『奶』茶颜『色』太深了,其实,我在冲泡的时候,根本看不到它的颜『色』。”

顾秋脑子里绕了绕,是什么意思?眼睛不?

庄雪麟笑着道:“我是『色』盲,全『色』盲。”

说句话,他心里顿时像卸掉了什么重担,整个人像什么脉络打通了一般。

终坦白了。

父母的争执,父亲的失望,母亲的痛苦,所庄家人的古怪神情,以及一路而来所的差别待遇、异样眼神、流言蜚语,全都是因为个。

他也曾怨恨过,怨恨过抛弃他的母亲,怨恨过放弃他去练小号的父亲,怨恨过个世界,怨恨过一切的不公。

一刻,他却觉得,没什么,如果一切遭遇,都是为了能够遇到顾秋,得到的偏心喜欢,他应感谢一切才对。

顾秋看着他,怔怔地张嘴。

庄雪麟逗笑了,捧住的脸『揉』了『揉』:“吓到了?只是看不到颜『色』而已,其实也没什么。”

顾秋磕巴道:“看、看不到颜『色』?一点也看不到?”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原来眼里的世界,他眼中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看不到颜『色』,一切都是黑白灰的,是什么感觉,想一想心就揪成一团了。

看表情不对,像都要哭了,庄雪麟不敢再逗了。

“没事没事,现在能看到了,你在我就能看到了。”

……

金桂园天台。

谢樘打飞了去。

那一刻他甚至反应不过来发了什么,人就飞了去。

兔子由蹲坐着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呵,光你会做脚,难道我不会吗?

要不是姓庄的那个臭小子过协议,它会那么容易就让他靠近顾秋,还帮他成为灵修,让他留在顾秋身边?

又怎么会发现他中了那个血呼啦的招后,什么都没做?

只是个臭小子,都顾秋确关系了,也没跟说自己最大的秘密,直到今天才说来,不然它何必个蠢货兜圈子浪费时间!

谢樘吐一口血,身上的灵气浊气在一刻失衡,整个人身些扭曲,一会儿里鼓起一个包,一会儿那里膨胀起来。

他是唯一一个灵气浊气双修的人,因为纯修灵气,并没那么多灵气供给他,而纯修浊气的话,身会受不了。而两者时修炼,虽然会让他变得无比强大,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必须保持平衡。

一旦失衡,后果不堪设想。

他震惊地看着灵气护盾里的那只肥兔子:“你怎么会突然实力暴涨?”

扭转时空后,它受到世界规则的反噬,元气大伤,会变得非常弱小,否则也不至只能在灵气园输送那么点灵气,甚至只能维持兔子的形态。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失声道:“前世我失去意识后,你是不是把一部分力量封印在庄雪麟身上!他……咳咳,他封印解除了!”

兔子才不他废话呢,直接用灵力捆住了他,它现在变强了,只想赶紧大干一场。

是它在灵气园的分/身立即呼唤顾秋。

而顾秋正庄雪麟看不见颜『色』,却又能在身上看见颜『色』件事绕晕了。

等解过来,看了看自己:“所以我现在身上穿的,戴的,你都能看颜『色』?包括我拿在里的东西,你也能看到颜『色』,我放,你就看不到了?”

庄雪麟点头:“是样。”

顾秋怔怔:“为什么会样?怎么会么奇怪的事。”

庄雪麟笑道:“可能是我上辈子的颜『色』掉到你身上了。”

顾秋并不觉得笑,看着庄雪麟,眼神忽然变得很奇怪。

庄雪麟看得『毛』『毛』的:“……怎么了?”

“所以你一始就对我特别照顾,就是因为在我身上能看到颜『色』?”

庄雪麟心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谨慎道:“最初是样没错……”

“你说希望永远看到我,其实是想永远看到我身上的颜『色』?”

庄雪麟:“……不全是样的。”

“所以你其实并不是喜欢我。”

庄雪麟:“!!!”

“不是,没!”

顾秋满脑子都是:假的!假的!会错意了!

一直觉得庄雪麟对过关注,过照顾,以为他是喜欢,结果竟然是因为个原因!

那岂不是自作多情?

难怪他迟迟没什么表示,还说以他的『性』格应该不至么退缩不前。

难怪他“告白”的时候,话说得那么奇怪,什么永远看到你,半个字没提到喜欢。

结果还乐颠颠地就答应了,还跟他说了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

刚才甚至说到了以后要丁克!

脸『色』顿时变得青青红红,又羞又恼,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哪里还想再听庄雪麟说什么,一把推他:“骗子!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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