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第四百七十一章:绝对不能开

伴随着萧琴的吸气声,褚高驰一下跳下床冲了过去,将半倒的烛台扶起来,好在火焰没有点着桌子。

褚高驰气急败坏地拉住萧琴:“你疯啦,干什么用手去摸火!”

萧琴只觉得手上一疼,似乎被什么灼伤了,眼前却依旧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点火M,甚至是任何的——光。

褚高驰一怔,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他不再说话,而是伸手在萧琴眼前摆了摆。萧琴迅速地抓住他的手。

“不是告诉你不要乱动吗?”

“啊……我……烛台倒了。”火光太暗,看不清楚萧琴是看得到还是只凭直觉的感应。不过,方才那一瞬间,褚高驰却觉得萧琴的瞳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是我不小心碰的。”萧琴似乎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些。这次,她分毫不差的将烛台吹灭,拉着褚高驰回到塌上。

“喂,你不喝水了?”

“喝什么水,刚才我梦游,吓着你了吧。”

梦游?

小褚高驰将信将疑地笔了一根指头:“这是几?”

萧琴似乎僵了一下,然后他头上使劲一按:“二啦,睡觉!真是麻烦的小鬼,我困了哎!”

“噢,可是你刚才烫到了……”

呼延承安微笑着看那二人走远,心中既羡慕,又苦楚。她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冰冷,仿佛生命在无声的抽离。葱白的玉指在地上轻划出几个字——

从今往后,勿复相思……

苍白的眼帘缓缓落下,腮上,一滴晶莹划出淡入心中的痕迹……

对不起,等不到你了。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不知走了多久,萧琴突然停下脚步。

“你说,她会等到百里煜城来吗?”

“会的。”褚茹雪柔声道。

“……那真好。”握紧了褚茹雪的手,萧琴不知为何,依然觉得浑身冰冷。朦胧中,似乎有指尖温柔地抚去她脸上的泪痕。

“小事小事,睡一觉就好啦。”

烫伤会睡一觉就好?连他这个孩子都不会拿这么没常识的事哄人哎!

“喂喂……”

“拜托,小高驰,我和你一样有名字的好不好?”

“不要,叫小姨好奇怪。”

“就是嘛!既然是千金小姐何必来膛这趟混水?!谁让她来送球棒了?技术又不好!我看啊,谁让她来这球场上的人,才是真正的‘谋杀嫌疑犯’!”

萧文虹气呼呼的别过头去,江雅秀看上去也是一肚子火气。“好了你们别吵了!”福王有些心烦的说道:“已经打了这么久,虽然没决胜负,还是休息一下再打吧!”说着,他便带着群臣往看台走去。

萧琴也很尴尬的站着。萧文虹望了她一眼,叫她跟上来,自己连忙跟着福王上前去。一时间,这块空地上便只剩下萧琴和尤应沂两个人。

尤应沂不由自主的问:“你怎么会穿这身打扮?你原来的衣服呢?”

“换了……”

“傻瓜!你看到和韵在,又何必这样偷偷摸摸的?快把衣服换回来!”

“我又不知道他在。”

“我还以为你没进球场呢!”

看着他强烈压抑着的面庞,她也不愿相信……她也不愿相信……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他曾经跟她说过的,他之所以不成亲的原因,是因为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人。

她望着他哽咽,直到这时才隐隐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怎么会喜欢她呢?他不是玩玩而已吗?而现在告诉他自己是她亲生妹妹的事,他要如何接受呢?他会相信吗?然而……她又有回头路吗?

她感到呼吸一紧,他已经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将她的脑袋压进怀里。这一瞬,褪去了所有的少年老成。

她想要推开他,却感觉到他的静静的泪水滑进了衣领,然后他说:“不要这样开我的玩笑……萧琴……”他压抑着哽咽说:

“不要开这种玩笑。”

萧琴却在刹那醒悟,接着在他的怀里冷笑。

不。不管他对她是不是只是玩玩,她都要把话说出来……

这样的玩笑不能开……绝对不能开……

萧琴不满:“你叫他十叔还不是叫了这么多年。”

“那不一样!”

她惊愕的回头,身侧不远处已经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的脸庞,蒙面,目光狠毒,举着剑朝她快步奔来。她惊愕的退后,然后一把剑“嚓”的一声,刺进了她的心窝里,同时溅出一串鲜红的血。

血珠沿着剑柄滴答滴答的滑下,她的脸因痛苦而变成惨白的颜色。惊诧的望着黑衣人寒冷如冰的眼,能够感觉到伤口剧痛,没有意义的呼吸也越来越没有力气……终于,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她握住了那柄已插入心脏的剑。触手处,寒冷如同冬日的冰雪。

“敢问阁下是?”萧琴握着剑的手又紧了紧。

那道影子将剑扔在地上,他面向萧琴,一双白皙的手缓缓抬起,萧琴不动声色的向后一倾,多年习武的习惯改也改不掉,总是过于的敏感。他只是拉下了头上的兜帽,一头乌黑的头发便散落下来。

萧琴倒吸了一口冷气,睫毛也抖了又抖。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个美人。

一双丹凤眼,飞扬入鬓的细眉,镶嵌在洁白如霜的脸上,给人一种英气的美感。她斗篷里明黄色的绣边裙若隐若现。

萧琴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放下心来,将手中的短剑放到原处。

这日,萧琴和其他参选的千金们一起坐在含冰殿侧殿里的时候,透过小小启开的窗缝,看往低沉的天色下,殿外那仍旧满树春绿的风景。树上以及花园里的花朵树叶都是由宫女太监们剪了纸贴上去的,若不是因为天气干冷的话让人意识到已是冬季的话,还真就如同春时一样。

哪里不一样?萧琴心里大叫不公平,但还是觉得不该跟小孩子多计较:“算了算了,随你了,早点睡吧小高驰,也许明天你‘家’就来人接你了噢。”

“我不要!喂,你……”

浓重的鼾声成为了最后的回答,褚高驰无奈嘀咕:“这么重的鼾声,我怎么睡嘛!”

窗边其实有稀薄的月色透进来,仔细看,会发觉睡在外侧的人并没有合眼。萧琴静静地躺着,近乎贪婪的看着窗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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