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僵尸杀人

赵府。

赵家当家主赵安邦正大发雷霆。

“你这孽子,不好生读书,偏生与人发生争执,若口角也就罢了,偏偏打死了人。而且打死谁不好,打死的还是孙家的人。”

赵安邦越说越气,“孙家那群粗胚,向来是不讲道理的,这若是被他们知道了,说不得就要让你抵命。你连个举人都不是,他们若是闹将起来,就算性命无碍,把你秀才功名剥夺了,你岂不是白苦读二十年?”

“爹,你不知道那孙立功说话有多难听。大伯是被奸人陷害才罢官,可他却平白污蔑大伯的名声。是可忍孰不可忍,孩儿也是一时气不过,才打了他两下,谁想到他将门出身,却那么脆弱,一下子就死了。孩儿此刻也是追悔莫及。”

赵天骄口中说着追悔莫及,面上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与他是从邻村回来的路上道左相逢,周边没别的人。谁知道是我杀的他。就算有人看到了,我咬死不认,就是诬陷。这乌有县谁敢不给咱赵家几分面子,孙家能闹的起来?”

“哼,你知道什么,孙家若认定是你杀的人,哪要什么证据。

就怕孙家不闹,反而暗地里趁你不备把你沉了河。到时候咱赵家没证据,也拿他们孙家没办法。

这些年,暗地里这种事还少吗?只不过大家都有默契,只让下面闹,没动彼此重要人物而已。

但你打死的那个孙立功,虽是个庶子,却也是上了孙家族谱的人物。”赵安邦见自家儿子如此无知,只好透露了一些秘密给他。

赵天骄这才有了几分害怕,慌张的问道:“那该怎么办?”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从今日开始,你就开始闭门读书,为乡试做准备。这事情为父替你瞒过去,别让孙家知道孙立功的死和你有关就行了。这乌有县,永远姓赵。”赵安邦虽然生气,但自家儿子,肯定还是要护着的。

“你去把管家叫进来。”

赵读书进来,见礼,垂手站在一边。

“你取两百两,不,三百两银子,给胡知县送过去。嗯,再给谭师爷送一百两。什么也不必说,放下银子就走。胡荼翀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赵安邦决定让胡知县帮忙隐瞒,自然要下重本。

“爹,什么也不说,是不是太冒险,万一他领会错意思了呢?”这做法太粗糙,事涉自家性命,赵天骄有点不放心。

赵安邦挥挥手,让管家去办事。

“天骄啊,你以后也要做官的,所以一些做官的门道,你要多学习一下。

文官做事,讲究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比如这件事。

无功不受禄。我平白送了银子过去,必然是有事相求。

但我又没说明白,说明这事难以启齿。

送的很急,说明这事马上就需要他帮忙。那么这时候,如果他遇到什么难事,自然晓得该为我们赵家开解。

就算他没想明白,他师爷也会提醒他。

如果讲明白了。首先,知道你杀人的知情者就多了。不仅胡知县知道,管家负责传话,也得知道吧?胡知县若和师爷商议,谭师爷岂不是也知道了?知情者多了,就容易走漏消息,说不定谁酒后就泄露了出去。

但如果什么都不说,他们就只能怀疑,不能确认。不要小瞧了这一点,若真瞒不住,完全可以丢人出去顶罪。人是赵家管家赵读书杀的,所以他才送银子打点,和你赵天骄有何关系?

其次,如果把一切都讲明白了,岂不是摆明了咱赵家行贿脱罪,要胡知县贪赃枉法?但什么都不说,他不知道任何事情,说出来的话就是出于公心。这就是默契。

这做官的学问,可复杂着呢。

你中举以后自有时间多看多听多学。当务之急还是先考中举人,不中举一切都没用。”

“若那胡知县怕事不敢收呢?”平时一心读书,哪有机会接触这些。如今难得听到这么多秘闻,赵天骄心痒难耐,不由的多问几句。

“如果在京城或许可能,那地方权贵多如牛毛,太多的人惹不起。但这乌有县,他是百里侯,我赵家是最大的士绅,两家加起来,什么问题解决不了?我送的银子,有什么不敢收的?”赵老爷霸气十足。

“如果胡知县要为死者伸冤呢?”赵少爷虚心请教。

“孙家是武官,是将门出身,能帮衬他什么?咱们赵家是士绅,朝中有官场人脉,对他做官大有裨益。如果你是他,你该怎么选?”赵安邦撇了儿子一眼,反问他,“至于伸冤,灵隐庙的和尚冤不冤呐?”

灵隐庙真相如何,两人再清楚不过了。父子两人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却说胡卢正与小妾、丫鬟斗地主,输了掏银子,赢了就抓过来亲亲摸摸,好不快活。

胡贵进来通禀,说赵府大管家赵读书求见。

胡卢散了牌局,请赵读书进来。

原本以为会有什么事情要商量,谁知赵读书进来磕头行礼后,拿出个匣子,往桌子上一放,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胡卢楞了一下,打开匣子一看,里面是一锭锭银子。

正愣神间,谭师爷过来了。

谭师爷进来后,一看桌子上的银子,呵呵一笑,“赵家送过来的?”

“没错,赵读书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放,就走了,一句话没说。他什么意思?”

“肯定是做了亏心事呗,否则没事给东翁送什么银子啊。”

“可他也没说什么事啊?”

“应该不是小事,否则以赵家的势力,自己就解决了。东翁多留心就是。”

正说着,胡贵进来通禀,李捕头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应该是这银子背后的事来了。

果然,李捕头进来行礼后,禀报道:“县尊,有人来报,在北面官道上发现了一具尸体。”

“死者何人,因何而死?”例行询问。

“尚且不知,小人已经让仵作去验尸了。”李捕头很办事很老到。

胡卢看了谭师爷一眼,谭师爷微微摇了摇头,这事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北面官道,那是从隔壁县过来的吧?”胡卢似乎随口问道。

“不错,正是莫有县过来的那条道。”李捕头看到了两人的互动,但没领会到位。

胡卢盯着李捕头问:“听说那边闹僵尸,这人该不会是僵尸害死的吧?”

“呃……”小人是该说是啊,还是该说不是啊?李捕头眼珠子乱转。

胡卢依旧盯着李捕头,慢条斯理的说:“既然是僵尸害死的,就不必验尸了。为防尸毒泛滥,必须立刻把尸体烧掉。把尸体骨灰给家属送回去即可。”

“小人明白了。小人得马上去追仵作,万一他被感染了,其不是平白坏了性命。”李捕头这回真懂了。

胡卢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对李捕头道:“骑快马去,别耽搁了。”

“谢县尊体谅。小人告退。”李捕头赶紧去追人。

等李捕头离开了,胡卢问谭师爷:“先生觉得,死的是谁?”

谭师爷想了想,道:“可能是其余三家中人,或者是有功名之人。”

“赵读书打死的?”胡卢挺好奇的。

“应该不是,你让他欺负一下佃户和商人可以。哪怕是普通秀才,他也不敢随意招惹。更何况其余三家之人。”谭师爷见过太多赵读书这种人,仗势欺人,欺软怕硬。

“罢了,不关咱们的事。”回去继续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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