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莫林的第一场比赛,是感染者准入资格赛。

她要与两只刚产完子就被拖走的狂暴钳兽战斗,如果不能击杀钳兽,就会被钳兽撕碎。

约四十平方米、被钢化玻璃和铁丝网完全封闭的擂台,天花板上悬着一根会随着时间慢慢放下的绳索,末端系着长剑‘狄安娜’。而莫林,此时站在台下,双手被镣铐锁住象征她的奴隶身份,等待观众们入场。

一切准备就绪,莫林缓缓走上了擂台。强烈的光打向她,还有飞行的无人机随时抓拍她的动作投放到大屏幕上以便观众席欣赏。

一串钥匙被从门后扔了进来,旋即重重关上落锁。只有杀掉狂暴的钳兽,莫林才能门口离开。而围绕擂台的钢化玻璃中填充了透明的凝胶,完全无法从内部破开。

莫林弯腰捡起钥匙,将手上的镣铐打开。

就在这时,擂台另一侧,死斗对手的入场口,两只钳兽被放了进来。离开幼崽的母钳兽被饿了一天,现在它们只想将莫林撕碎。

钳兽在灯光的刺激下愈发狂躁,它们用巨大的钳子护住眼睛。很快,它们发现了‘食物’,向莫林冲过来。

抬起头,‘狄安娜’在一寸寸地被放下。莫林预估了一下时间——三分钟左右,绳索才能降到她跳起来够到的位置。也就是说,莫林要在钳兽的攻击下撑三分钟。guxu.org 时光小说网

莫林果断双手抓住打开后的镣铐一端,双手凭证腰腹发力,将它作为鞭子横扫出去。

金属制造的镣铐抽打在第一只钳兽的大钳上,将它打得倒退。第二只钳兽冲了上来,莫林来不及收回镣铐,只能抬腿踹向它。

钳兽拨开她的踢击,巨力从她的腿上传来,使她的重心向后倾倒。

如果就这么摔在地上,足有半人高的钳兽必定会咬到莫林,少说也是撕下块肉来。

在观众们的惊呼中,只见莫林左手撑地向后翻滚,右手的镣铐顺势向上一撩,掀翻了这只钳兽。

没等莫林喘口气,就在钳兽摆动着大钳翻过身的时候,被打退的钳兽扑了上来。

‘横生惧意’!

法术的蓝色光芒打在钳兽的甲壳上,炸出一黑两蓝的法术辉光。

野兽对恐惧的感知很敏锐,在这一瞬间,钳兽好像被天敌盯上,或者说,现在它眼中的莫林变成了巨大的岩蛛。天生的本能畏惧让这只仅有低智商的感染生物僵在原地。

莫林扔掉镣铐,右臂端平,手掌握拳,左手握住右手手腕,使用手背上的源石,一发‘标记’(雪球)的白色光球打在钳兽身上。因为发动了系统技能,这记‘标记’也被认定为一次攻击,第一道蓝色法术辉光直直地砸向钳兽。

故技重施,一发带有莫林本身的点燃套上,狼灵控制的第三道黑色法术辉光和蓝色辉光一起,将钳兽头部坚硬的甲壳炸开。甲壳的碎片四处飞溅,有不少顺着冲击扎进钳兽的脑部,瞬间了结了它的生命。

在外人看来,莫林是依靠徒手施法,迅速用四个法术炸死了一只狂暴钳兽。这么精彩的法术,精妙的时机控制,在场观众无不大声叫好。

可是战斗还没有结束。莫林的另一只对手已经翻过身,同类鲜血的刺激让它更加狂躁,挥舞着巨大的钳子向莫林冲来!

没有后退,莫林向钳兽冲去。窄小的赛场上,留给搏斗的空间并不多。马上就要迎面撞上钳兽的瞬间,莫林右腿骤然发力,‘闪现’黄色光芒爆开,没有借力凭空向左侧错开几乎半米,险之又险得避过冲锋的钳兽。

在包厢上的贝西看来,莫林放弃拿手的法术,直接冲上前的做法太过狂傲了。而接下来莫林侧前‘闪现’更让他惊诧,手指不由得捏紧了座椅的扶手。

错身而过的瞬间,莫林抓住了钳兽的靠近她一侧的大钳根部,借着钳兽冲锋和‘闪现’的巨大惯性,反而将钳兽从冲锋的路径上带偏,甚至带离了地面。

接下来的一幕,简直让贝西惊骇万分。

以腿带动腰,腰带动手臂,随着莫林爆发性的怒喝,半人高近百斤重的钳兽被她抡起半圈,重重过肩砸在地面上!

似是很难相信一个少女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或是震惊于面前体术凶猛的搏杀,场下安静了一秒,旋即发出一片叫好声。

他们来地下赛场又破又小的场馆里,不就是为了看这种真实血腥的搏杀吗?

莫林在心中说了一句,对不起。她踩住钳兽柔软的胸腹部,避开盲目挥舞着的前爪和大钳,探手拧断了钳兽的颈椎。

在武器都还没降下的一分钟内,用两种观赏性极佳的方式分别击杀两只钳兽,这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莫林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自己来时的门。

它仍被牢牢锁着。莫林轻轻敲了敲玻璃,守在门口的库兰塔大汉嘴角挂上了残忍的笑容。他抱着膀子指了指她的身后。

莫林带着疑惑转过身。擂台的另一侧,一只足有一人高的磐蟹缓缓走进场地。

“‘古炎国粗口’”莫林下意识骂了一句脏话。

是的,莫林没有一丝胜算。用体术击杀磐蟹?这种庞然大物的体重很轻是人尽皆知的事,不过也是相比于同等大小的驼兽。它恐怕有三百斤重,完全超过了人类的力量极限。而它的甲壳相比于钳兽,覆盖全身,且极不容易被法术击破。(据说在骑士时代,磐蟹的壳甚至被用来做甲胄)

贝西松开抓住扶手的手指,拿起红酒瓶灌了一口。

“现在让我们看看,这只小羊有多大能耐吧。”莫林的第一场比赛,是感染者准入资格赛。

她要与两只刚产完子就被拖走的狂暴钳兽战斗,如果不能击杀钳兽,就会被钳兽撕碎。

约四十平方米、被钢化玻璃和铁丝网完全封闭的擂台,天花板上悬着一根会随着时间慢慢放下的绳索,末端系着长剑‘狄安娜’。而莫林,此时站在台下,双手被镣铐锁住象征她的奴隶身份,等待观众们入场。

一个个小房间凸出,弧形环绕着擂台,面向擂台的一面是单向玻璃。这种房间那是拥有奴隶的会员主人们的位置。居高临下且一览无余,足够隐秘,足够体面。

而房间下方则是一排排音乐会那样的座椅,带着面具和兜帽的观众们正在一一落座。

不过台上表演的可不是优雅的歌舞,而是血和暴力的乐章。

“巴尼,你说莫林能赢吗?”在包厢中,贝西突然问道。

贝西作为这家地下赛场的老顾客当然有包厢,此时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边摇晃着杯中红酒,一边观察站在擂台下的莫林。

“当然会赢,老爷您押注的眼光和投资一样准。”巴尼恭维道。

“我就是觉得有点蹊跷。”贝西将红酒一饮而尽。

“就像我从没尝过真正的维多利亚红酒也能知道这瓶是勾兑的,我总觉得莫林来路有些蹊跷。”贝西将丝毫没有挂杯的高脚杯放下,道:“你说一个学院出身的术士,居然能一对一打赢吉拉德雇佣的佣兵……他不会在做局吧?”

回想起当时贝西和刻刀解约后,刻刀临走前的目光,贝西感觉心脏都停了一拍。那种强烈的厌恶不是被解约那么简单。

其实贝西误会了,刻刀只是在见到地下赛场众多的奴隶时,心中对贩卖人口这一罪行的愤怒。她的老师曾教导她,人口的贩卖在炎国是买卖双方同罪的大恶,使得刻刀本人极端不喜贝西的为人。

贝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和所有卡西米尔人一样,将奴隶视为一件会说话的物品而已。

即使没有在切磋中落败,刻刀也会在比赛中被观众们的无情和麻木恶心到。提前离开卡西米尔倒不失为一种眼不见为净。

反正她护送的任务已经完成,陪着莫林也不过是一种无聊和好奇。她离开卡瓦莱利亚基后直接离开卡西米尔的行为,在贝西目中就成了‘表演在切磋中落败后跑路’。

“做局?”巴尼顺着贝西的话问道。

“做一个局,让我以为自己低价买到一个优质的奴隶,在她身上押下大笔金币。实际上也许莫林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术士,根本没有强大的实力。”

“所以您今天让她参加今天的笼斗时,为她准备的武器只有一把近身短剑,而选定的种类却是死斗?”巴尼恍然道。

贝西再给自己倒了一点红酒,道:“而且在她击败两只钳兽后,还会放进去一只磐蟹。我将赌注只押了十枚金币,买她在生死面前,会拿出全部的实力赢。”

“这么冒险?万一她真的输了怎么办?”巴尼大惊道。

“那就让她被钳兽撕碎吃下去,我不会叫停的。”贝西轻轻抿了一口酸甜辛辣,如同奴隶们血肉般美味的红酒,风轻云淡地道:“今天的票我给吉拉德也送了一张,让他看看想给我设局的人是什么下场。就是可惜了我的五枚金币,够买两个好看的女奴隶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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