肽砾合剂安静的在玻璃管中流淌着，倒影出陆云生的目光。
“所谓污染就是高位格的存在对周围的影响，我们这些学者把有利的称之为升格，而负面的称之为污染。”老人说着，将指向陆云生的那只钛砾合剂收回，熟练的弹出其上的针头，再次扎在了他的脖颈。
在这个时候，陆云生才看到老人的脖颈上已经乌黑一片，布满了密集的针头。
“你在承受很大的污染吗？”陆云生看着玻璃瓶中的液体流入他的体内，随之而来的是他如释重负的表情，被使用过的玻璃瓶被随手丢在地上，碎成透明的荆棘。
“我不是说了吗？你也是一种污染，现在污染现在随处可见。”
老人看着有些茫然的陆云生，问他，“你杀过人吗？”
陆云生点了点头。
老人又接着说，“死亡是被认定的最广泛的一种污染，是高位格的存在对低位格的存在施加的影响，是使其在物质界消失的污染。”
“就像是有上位者者发起的战争中，会有很多人死去。那些死去的人便是受到了上位者施加的污染，那场战争便是污染的介质。”
老人说着有些抽象的东西，而陆云生在旁边点头，假装自己听明白了一些。guxu.org 时光小说网
“而位格的代表也非常的广泛，从本身的强大者，到手握权利的人，还有改变世界的人。这些都可以抽象为位格的高度，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会对周围造成影响。”
“那鬼神呢？祂们算什么东西？还有那么多妖精鬼怪，魑魅魍魉。”陆云生问。
“不知道。”老人摇了摇头，“那些东西的由来早已不可考据，只有充满了宗教意味与民间野俗的故事里，才能窥到祂们诞生的一角。”
老人说话间，又从腰间拿出一支钛砾合剂，踟蹰刹那之后，用力的挪开了视线，让自己不去看在那支玻璃管之中流淌的透明液体。
钛砾合剂并不具备成瘾性，但它可以给活在这世上的人带来少许的安宁，让喘不过气的人可以抬起头看看天空，看看这个一如往常的世界。
而人往往会依赖这种感觉。
“按中土那边的研究，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妖魔与鬼神，基本上都有一定的共性，祂们就像一个极高位格从在所造成的影响，从而改变了整个世界。我们这些学者说不清这究竟是一次升格还是污染，只能将那一次无法证实的影响称之为‘天塌’，而把造成这一切的那位存在代称为‘娲’。”
老人安静的陈述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一种猜想，一切都是我们这些学者无关的猜想，谁也无法证明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位名为‘娲’的高位格者。”
陆云生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老人讲述着。看着老人讲述结束之后，将他手中的钛砾再次注射进他的脖颈，那一大片的针眼附在皮肤上，带着乌黑的青色。
“在姜大人的手底下，这东西是管够的，但那些和我一起在白鹿阁共事的人却总是受不了这东西。”
“既然你在姜无圣的手底下干事，你知道天上那只眼是什么吗？”陆云生问他，却看见老人的手一啰嗦，差点把手中的钛砾合剂摔在地上。
那老人喘着粗气，把手用力的捏在前方的机械之上，看着那机械上的灯变成红色，然后缓慢的转为绿色。
“不可说。”老人看着陆云生，然后摇了摇头。
看老人那紧张的样子，陆云生也不好再问关于那眼睛的事，转移了话题。“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炼丹。”沉默片刻之后，老人说。
“炼丹？”
“你是天华京里的人吗？”
陆云生摇了摇头。
“那告诉你也没关系，在夔牛楼的地下有一片湖泊，而那其实是三十年前那场战争留下的死城，无数的疯子用最激进的技术铸成了那片城市，而那湖泊就是城市的核心。”
“那片湖泊承载着千万斤的水银，整个城市都在为其服务。那是以金丹为原型设计的人造神物，其产生的动力足以支撑着一整个城市运行。”
老人看着陆云生的脸，安静的讲述着将城市毁灭的剑。
“而湖泊的底下埋藏着数不清的墨家符箓，足以让整片水银的湖泊沸腾，足以让沉睡的城市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