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一股子辛香味飘了出来。
领导夫人眼前一亮，知道小杨这回带来的厨子有些本事。
家常便饭，肖睿准备做四菜一汤。
水煮鱼，麻婆豆腐，开水白菜，蒜泥白肉，外加一个蛋花汤。
领导夫人刚进厨房，麻婆豆腐就准备出锅了。
“还挺香。”
肖睿闻言下意识抬头，看清来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这么年轻的师傅？”
领导夫人上下打量着肖睿，对他的年纪和手艺多少有些意外。
随后又将视线放在面前两盘菜上。
“这菜都是你做的？能好吃么？”
“这里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至于菜好不好吃姐可以尝尝。”
“姐？”
肖睿的称呼让领导夫人脸色有些古怪。
自己这把年纪当他妈都没问题。
平日听过不少好话，像这样的还是第一回。
肖睿没觉得不合适，不就大三十来岁，叫姐怎么了？
“菜我就不尝了，这两个菜我先端过去，你继续忙。”
领导夫人离开后厨，肖睿又花了二十来分钟把其他几样做好。
随后凉拌黄瓜丝，这顿招待算是成了。
……
“老领导，这菜味道怎么样？合不合您胃口？”
“嗯，地道，油而不腻，辣而不燥，凉拌黄瓜丝更是清新爽口，还真被你捡到宝了，做菜师傅是厂里的大厨？”
品鉴过后，大领导频频点头，对桌上几道川菜赞不绝口。
听见这话，杨厂长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心里对肖睿也是一顿猛夸。
“地道就行，喜欢您就多吃点，再尝尝这道水煮鱼。”
桌上的气氛很快热了起来。
大领导也把家里的汾酒拿了出来。
这玩意儿可不便宜，像茅台这种经久不衰的品牌，这两年的产量也下降了不少。
为什么？
酿酒也需要粮食啊！
这年月最要紧的就是粮食。
这种汾酒市面上也要三块五一瓶，其他像五粮液，茅台价就更好了，甚至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
桌上几道菜很快被几人三下五除二吃了个精光。
酒足饭饱，几人也吃起了凉拌黄瓜丝。
川菜味辛，黄瓜解腻。
在场的也都明白厨子的那点心意。
“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川菜了，小杨，这厨子什么情况？也是你们厂里的？”
“不是，饭局上遇到的，今年也就十八岁，高中刚毕业，父母前几年出了事，现在自己一个人生活，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他从哪学得这么正宗的川菜，比厂里师傅做的还要好。”
“这……”
听完杨厂长的介绍，大领导和领导夫人脸色都变了。
“这孩子确实不容易，听你说他不是厂里厨子，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从商，因为家里成分问题，学校一直没分配工作，所以从商了。”
提起这事杨厂长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听闻肖睿是从商的，大领导脸色也变了变。
“十八九岁就有这手艺，人还没走吧，喊来我看看。”
“人应该还在厨房，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说话做事倒是得体。”
大领导示意秘书把人喊来。
很快，肖睿就被带到了会客大厅。
传统中式风格，厅内全是红木家具，
看着倒是简约朴素。
见肖睿来了过来，杨厂长也招呼了一声，冲他是了个眼色。
意思肖睿自然明白，少说多做别乱说话。
“小肖是吧？别紧张，你做的川菜很地道，手艺哪学的？”
大领导上下打量了肖睿一番，看着文质彬彬，却不像是个商人。
“都是书里看的，当时觉得新鲜就学了。”
一听这话，大领导抬头看了眼肖睿，眼里透着审视。
这年头除了文坛政客和老学究，谁还有心思琢磨粮食以外的事？
况且他还是个商人。
肖睿察觉出大领导眼里的意味，有些无奈。
心道这不是没找着合适的理由嘛。
“空有手艺却没有用武之地，实属可惜。”
大领导感叹一句，却也没继续说下去。
肖睿微微皱眉，听这话茬多半已经知道了自己商人的身份，这才有意保持距离。
看来还得再想办法拉进两人的关系。
不然交情不深，人家凭什么帮你？
杨厂长也察觉到大领导对肖睿的态度，也没多说什么。
这年月商人身份确实不招人喜欢。
有机会还得再做做肖睿的思想工作。
吃完饭，杨厂长和大领导聊了会天，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了，这才打道回府。
回程的路上。
杨厂长再次提起了进厂工作的事。
“小肖啊，今晚多亏有你帮忙，没想到大领导这么喜欢你做的菜。”
“瞧您这话说的，要没您领路，我哪有机会在这么大一领导面前露脸啊，是我要感谢您才是。”
肖睿姿态被得很低。
要想打消大领导心里的顾虑，杨厂长这层关系不能断。
这番话说得厂长心里也舒服，一切都刚刚好。
“小肖啊，你真的你再考虑进厂工作么？就像大领导说得，空有一身本事却没用武之地，确实可惜啊。”
肖睿笑了笑，婉拒道：“多谢厂长关心，以后您要想吃饭告诉我一声，我这厨艺不就有发挥的地方了？”
“这能一样么。”
肖睿哪能不知道杨厂长的意思，只是他现在无心进厂，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杨厂长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身份容易落人口舌，进厂还是算了。”
杨厂长沉思了一会。
现在部里纪律抓得紧，自己要想整顿关系户的问题，还得以身作则，不然确实很难服众。
肖睿考虑的还算周到。
想到这，杨厂长便不再坚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