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闲

与楚柏的见面已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了,大人物却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大人物嘛,自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的。”楚柏既然如此说了,衣祥三也没什么办法。

从城外归来后,正是众人放松的空当儿,赵樱继续去找自己那仇人的消息,王流明整日在自己各个姘头间来回转,文有光躲在家里不知道做什么,何冬言则在物色着新的任务。

而周静深和衣祥三则重新加入培训。

只是到了今天,培训的日子也要结束了。

“瞧瞧他们紧张的样子。”周静深走到衣祥三身边,看着昔日的同窗紧张的像一只市场待宰的鸡仔。

培训结束后,便是这些新任降魔师加入队伍的日子,有些优秀的学员早早就收到了队长的通知,有些则在发出面试简历后紧张等待着队长的回复,亦有一些自信的人则选择自己组建队伍,正在同窗中招兵买马。

这些新毕业的降魔师们,如果在今天没有加入队伍的话,以后就需要独自承接降魔任务。他们没有老人的言传身教,没有同伴的相互支持,难免会走不少弯路,失去不少机会。有一些人也许会在几次碰壁后知晓团队的好处,选择找一个团队加入,但这时除非本身特别优秀,已经很难加入出色的团队了。

大多数团队更愿意招收新毕业的降魔师,一方面是为了培养更适合团队能力的降魔师,另一方面则是降魔师协会对于招收了新人的团队有政策优待,对于他们完成的任务有经济与功绩上的加成。

但也由此产生了一些打擦边球的团队,将新人招收进来后,以考察期的名义扣掉新人的收入,然后等新人的政策优惠过期后,便将新人踢出团队。

对于这些利用政策打擦边球的团队,降魔师协会也很难做出惩罚,毕竟人家完全可以申辩是新人与自己的团队不合,而降魔师协会也不能强令团队留下新人。

倒不是说降魔师协会没有这个权利,根据降魔师与协会签订的协议,协会有权利征召降魔师进行任务,因此也可以强令某个团队必须接纳某个新人。可这样的强令下,在城内执行任务还好说,一旦到了无法无天的城外,那些黑心团队就是直接把新人宰了也没人知道。不说那些团队,就连新人自己都不敢要求协会强令团队接纳自己。

如果不是协会要求团队必须支付成员死亡的抚恤金,这些黑心团队都不用等新人没有利用价值后将他们踢出团队,完全可以直接在城外就把他们解决了——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完全可以靠恶魔把新人坑死。

这些案例都是培训时老师讲过的案例,尽管年年讲,但也年年有新人上当受骗。

降魔师协会倒是准备推出团队信用评级体系来减少这种恶性情况,只是吹风了好多年,却一直没有落地。

没有团队不行,遇到恶意团队也不行,也难怪这些新学员会如此紧张了。

只是这种情绪和周静深和衣祥三无关,在上次完成任务回城后,他们已经收到了何冬言团队发来的正式队员邀请书,如今到这里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也许周静深会在这里多呆一会,享受一下他人的焦虑与紧张,但衣祥三却是打算和这一届的学员们拍个合照就撤退了。

三个月的培训倒是让这些新人降魔师之间产生了一定的友谊,但衣祥三却缺席了学员们友谊升温的至关重要的一个月——最开始的一个月大家还不够熟悉,而最后一个月他们已经相互熟悉,

衣祥三反而融入不进去了。

所以在边缘位置凑个人参加完合照后,衣祥三和周静深打个招呼便先一步离开了。

白百灵正在上课,左右无事的衣祥三便准备回到家积蓄法力。

作为灵感一千多(按楚柏的说法,甚至可能更高)的高灵感人士,衣祥三可以很轻松的使用念力,但使用念力积蓄法力的速度却没有快上许多。从他拔针后到现在也有三个月了,即便闲着没事就去积攒,也不过积攒出了3级法力。如今时间长了,对法力这般新奇事物的兴趣消减下去,懒散劲上头,积攒起来就更慢了。

作为参考,何冬言有79级法力,王流明有62级法力,文有光有55级法力,赵樱有82级法力,周静深有29级法力。

为什么赵樱的法力如此高深,她没说,何冬言也让众人不要追问,看当时众人的反应,好像连王流明与文有光这两个队伍里的老人也不清楚原因。

这种法力测算方法是由降魔师协会的创建人,李见远提出的,以能

消耗掉一千只咬人魔的法力为一个单位,每拥有一个单位的法力便是一级,其人也是目前记录在案的最高法力保持者,足足积蓄了127级法力。

咬人魔虽然弱小,但却因弱小几乎不会被世界排斥。旁的恶魔没有凭依物,就会自然而然的缓慢消逝,但咬人魔却根本不需要凭依物就能长久的存在,只有用法力冲刷才能将其杀死或驱逐出这个世界。是以这种无毛,通体黑色,有人拇指大小,椭圆形状,无手无足,无鼻无眼,只长着一张大嘴的弱小恶魔会遍地都是。

衣祥三走楼梯回家,随手发出几道法力把在墙壁上乱窜的咬人魔杀死,然后开门回了家,却发现家里一阵乱糟糟,数个大纸箱摆在门口,堵得无处下脚。

“妈,你干啥呢?”衣祥三走进屋里一看,原来今日周末,衣莱难得没有上班,却也闲不下来,就开始翻腾起屋子,做起大扫除来。

“怎么不找家政过来清理?”衣祥三走到她身边问道。

“过来帮忙。”衣莱也不和自己儿子客气,指挥着他过来干起活来:“家里东西太多了,得扔掉一部分,什么东西要扔什么不要,这事还得自己处置。”

衣祥三无奈,也只能抛开积蓄法力的想法,撸起袖子一起操劳起来。

这一忙活就到了晚上,刚把几个大箱子丢到垃圾站的衣祥三重新回到家,面对宽敞许多的家里也不由长吁一口气,又指着桌上仅剩的两个箱子问道:“这两个箱子也要扔吗?”

“左边那个别扔,那个你明天给你姥娘送去。”衣莱的声音从厕所传了出来。、

“要不你去吧,我懒得跑一趟。”衣祥三蹙眉,别扭的说道。

衣祥三再懒,也不至于这么一趟都不懒得跑,只是他和他姥娘——也就是衣莱的母亲,实在是不对眼。

衣莱的父母向来不喜欢这个仙来子,总是觉得是这个仙来子拖累了自己女儿,让她过不了正常日子,双方的关系一度闹得很僵,衣莱为了自己儿子几乎和家里的亲戚断绝来往,也就是后来衣莱老爹去世以后,双方的关系才有所缓和,但衣祥三却是始终不喜欢过去认亲戚。

“去吧,你都几年没见你姥娘了。”

见衣莱非要自己过去,衣祥三也没办法,然后把另一个箱子翻开,高声问道:“旁边那个箱子呢?”

“那个没用了,扔了吧。”

衣祥三却是已经没在听衣莱说的话了,他翻开箱子本是无心之举,却在看到一个名字后悚然一惊,接着认真翻看起来。

那个箱子是衣莱还在上学时与男友来往的情书,每封书信上都有一个相同的落款:张口。

鬼使神差的,衣祥三没有把那箱子丢走,而是搬进了自己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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